“……”程知宇瞥了她一眼,就将脸转向了另一边,没有再答话。
没过多久,服务生就端着一个鸳鸯锅上来了,季月又才重新开口:“他们都说这几家的自助不错,你尝尝。”
程知宇淡淡说出一句‘食不言寝不语’便没有再开口,安静的进食。
等着季月的途中,裤兜里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他皱着眉将电话挂断,不过刚挂断,就来了一条信息,然后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程知宇眉头皱的更深了,别人还未放下碗筷,就离席,这是特别没有礼貌的事。
季月却是无所谓,她忙着进食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程知宇开口:“一直在打你的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你要不出去接一下?”
他低着头拨弄了几下,才抬头道了句:“没事。”
说完这句,没两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没等季月开口说什么,他直接起身出去将电话接起。
“之衡?怎么了?”他的语气有些疑惑,他刚刚低着头拨弄手机就是在给他解释接不了电话的原因,却没想到会一直打,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罗之衡在那头冷冷的开口:“有事,你之前在卢森堡有认识什么脑科专家吗?”
“脑科……专家?”程知宇的语气更加疑惑了,他的语气甚至是一顿一顿的加重疑惑。
他在听到他的问题时,还是相当于一句废话,眼底逐渐升起了一丝不耐,“对,脑科专家!能来景城的,最好是一个团队都来。”
“你想把别人的团队挖到你的医院去?”程知宇仿佛知道了原因一样,罗之衡在几年前投资了一家医院,这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想挖团队过去?
“不是,看病!你到底有没有?”他的语气隐隐透出了一丝暴躁。
程知宇听见他接近怒吼的声音,顿了一下,“有倒是有,但是别人不一定会来这一个小小的景城。”
‘啧’了一声,罗之衡在那头暴躁的揉了揉自己搭在额头上的碎发。
听见他似乎特别着急,程知宇又重新开口:“是特别急?你生病了?”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总不至于看着变傻吧。
虽说程知宇并不是景城的人,但是他确实是在景城土生土长的,所以认识他的人也都以为他是景城人。
只有罗之衡一个人知道他并不是,只不过是在景城呆了20多年了而已。
“不是!我……认识的一个人脑子里有淤血,现在国内的医生都看不好。”越说到这个问题,罗之衡的语气就越发急躁。
认识的一个人?女人?还是男人?但是程知宇并没有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我正好在那边从事的是关于医疗方面的,你要不带着他(她)去那边看看?”
程知宇询问着他的意见,毕竟若是他不愿意,他只能想办法将他带的那个团队叫到这边来。
罗之衡犹疑的开口:“她不一定愿意,她对我的信任……还没那么高。”
行,他确认了,这个认识的一个人绝对是个女人,还是和他关系不一般的女人,居然都让罗大总裁产生犹豫的心情了。
“那我先联系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团队带过来吧,他们最近也在研究一个项目。”
罗之衡轻声‘嗯’了一声,就沉默了下来,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程知宇试探性开口:“那我先挂了我这边还有点事。”
“好。”他干脆的应了一声,便直接将电话挂断,若是等着对面那个货挂断,估计要到天荒地老了。
手机里已经响起了一阵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程知宇也没有将手机拿下来,还保持着那个接电话的动作。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低着头沉吟不语。
BD和总裁谁牛逼?
不知过了多久,扣在耳边的手机突地‘嗡嗡嗡’的响了起来,他沉思着的表情猛的回过神来,不禁怀疑自己居然能站在这做那个动作呆了这么久。
他直接将闪烁着的手机接起,“喂,怎么了?”他并没有叫对方的名字。
季月甜到发腻的声线透过话筒传了过来,程知宇只觉得甜到发齁。
“阿遇,你的电话还没有打好吗?”
程知宇的表情难得懵了一瞬,随后想起自己还在和她吃饭的事情,不自觉的抽了抽唇角,“打好了,我马上过来。”
季月乖巧的‘嗯’了一声,“那我等你。”
他这才将手机放下,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刚刚入神的眼睛,连眨眼睛的反射性动作都忘了。
把单买了,他没有问季月还要去哪,径直将她送到了‘御景天成’。
看着程知宇一路无话的模样,她以为程知宇会带她去别的地方,直到眼前的景色有些莫名的熟悉。
不过一个路口转角的事,就到了,‘御景天成’四个大字闪亮亮的展现在季月的面前。
她转头看了程知宇一眼。
察觉到季月的眼神,他直接开口:“早点休息。”
“行!”季月像是被哽了一下,然后加重语气说了一个字。
看着季月走了进去,不见背影之后,他才重新启动车子驶离了‘御景天成’。
翌日中午
此时西景医院内的气氛却有些微妙。
岑邵钧脸上有一丝丝的尴尬坐在病床前,秦妧妧则是看着那估计有三沓人民币那么厚的文件在发呆。
“你居然真的给我带了几沓资料来?就因为我是你的员工,我都住院了你还压榨我?!”
缓了一会,秦妧妧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明显有些尴尬的岑邵钧开口问道。
“咳……不是,就是,我不是怕你无聊吗?我最近要处理的事情挺多的,在这的时间肯定没有之前那么长。”
他干咳了一声,瞬间觉得自己的尴尬又上升了一个度。
没有办法,从他记事起,他的童年就是以看文件来打发时间。
就是这么枯燥切乏味。
想了想,岑邵钧又补了一句:“若是实在不想看的话就不用看。”
说着,他伸手打算将放在床上的几沓文件拿下来。
虽说岑邵钧最后补了一句差不多‘不看也无所谓’的意思的话,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她觉得好像他眼里的光消失了一点。
微微用力将文件拍打着掉落在被子上,她鼓着腮帮子不满的开口:“也没有说不想看,我现在肯定已经看不懂了。”
“不会的,你要相信自己。”岑邵钧走近一点,摸了摸她的头。
又低头看了一眼她还被锁着的手腕,打量了一会,眉头慢慢的皱在一起,“怎么我觉得你好像瘦了?”
还没等秦妧妧开口说什么,他又自问自答的说了一句:“不对,哪里是什么好像?就是瘦了!”
说完这句话,他抬起头皱着眉看了一眼秦妧妧,“我不给你送饭过来,他们就不给你准备吃的?”
秦妧妧愣了愣,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结论,只能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没有啊,不给我准备吃的怎么可能?”
看着她笃定的模样,他又犹疑的打量了几眼,才勉强似得相信了。
岑邵钧点点头,“若是你觉得你看不懂,但是又想看,你可以看了之后看看有哪个地方不懂,我解释给你听。”
听见他的这个主意,秦妧妧刚开始觉得不错,可是后来一想,她现在并不想用脑,便用着商量的语气说了一句:“要不你读给我听?”
岑邵钧此时的心里只有一个字:草?
这是什么神仙未婚妻啊,还是他自己坑蒙拐骗带回来的!
他哽了半天也没有开口,毕竟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让他念文件给她听。
在秦妧妧歪着头不知打量了他多久,他才终于回过神来,他自认为的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高冷高冷,维持住了给我……
而他不知道这幅表情落在秦妧妧的眼里,就是从白变红在变绿在黑,然后又僵硬起来,跟只变色龙似得。
他面无表情的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景城市20××岑氏拓展版图企划案……”
整个病房里都充斥着他低沉沙哑、富有磁性的声音。
在他读到‘立志半年之内将版图拓展到周围的几个邻市’时,秦妧妧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岑邵钧还在絮絮叨叨念着企划案的嘴顿了顿,他将放在文件上的目光抬起,直直的看着秦妧妧。
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将企划案放在一旁,眼里尽是无奈的宠溺。
“好笑?”他无奈的开口,却是连眼角也被秦妧妧传染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