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一个下午,景州就丢了?景州城里可是有三万大军!怎么就一下午就丢了?”
豪格听到景州丢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八旗的作战计划,可是依托景州,拖延敌人两个月。
五万骑兵从盛京出发,这才走一半路,景州没了。
这样的战争豪格根本没有经历过,三年前黄台吉还没死的时候,打松锦可是打了两年多,最后才逼得守军投降,是投降~还不是攻陷。
“多铎,这郁州军真就这么厉害?”
“呼~我没见过郁州攻城的手段。但是摄政王三万骑兵,野战冲不垮郁州八千步兵阵地。”
多铎心里补充了一句:三万骑兵冲不到阵前。
豪格咂咂嘴:
“咱们这趟可是没带多少补给,还准备在景州吃喝呢。这下咱们怎么办?”
“就地征粮!”
多铎咬着牙说道。
“你疯啦?这可不是在关内,抢自己人粮食?”
“那你说怎么办?盛京开始往翁鄂洛转运,不是也开始‘征集’粮草了吗。也快到这边了,咱们只是提前一些。”
“哎~这形势怎么就一下变成这样呢?按你说的办吧~”
满清没有正式入主中原的时候,只能算的上一个强盗集团,东亚最强大的强盗集团。
强盗吗,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观念,跟着你有肉吃,你就是老大。
爱新觉罗家族之所以能统御一帮强盗,是因为源源不断的胜利,和丰盛的战利品。
所以当豪格宣布就地征粮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爱新觉罗家要完犊子了。
五万四出打粮的骑兵,这会也开始各有各的心思。
有心怀同情敷衍了事的,有彻底泯灭人性烧杀抢掠的。甚至开始有脱队逃跑的。
。。。。。。
“啪~啪~”
“别放铳!俺们投降~”
骑一师的侦查小队,在台安南遭遇到八旗的侦骑,刚开火打倒两个,敌人居然投降了。。。
侦查小队的军士们相互看了看,有诈?鞑虏的侦骑可是精锐,怎么会就这么简单的投降了?
军士们小心翼翼的,带着黑背犬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伏军,仔细的控制这队彪悍、却毫无精气神的满鞑。
“说说,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投降了?这可不是你们满人的作风~”
“不愿再帮爱新觉罗家打仗了。”
“啥?还有不愿意打仗的鞑虏?”
军士们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情况,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和平爱好者这个词。
照例询问了军情后,派俩人押送俘虏回大营,其他继续侦查。
“啥?清军在自己的地盘上征粮?这么狠?”
军官们听到前锋侦骑,回报的军情后,觉得不可思议。
杨潇想了想对军官们解释道:
“这很好理解,爱新觉罗家非常识时务,既然干不过咱们。立马制定北撤计划。
放弃盛京,放弃辽东平原。这些都是被他们放弃的人。
所以他们当然毫无顾忌的实施抢劫。估计盛京周边也已经有选择的开始强征、劫掠了。”
“大都督,这就不能忍了。让他们烧光抢光了,最后这些人全是我们的负担。”
“就算是土匪,也不能这么不讲究吧?这些人可是为爱新觉罗家,流过血丢过命。”
杨氏为大明也填上了几十条命,还不是被弃之如履?杨潇摩挲着下巴,点点头说道:
“集合所有俘虏,把这些情况通报他们。”
军官们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称是。
景州投降的守军,与之前的俘虏一样,军官刚被士兵十选七打靶,民族联军的忆苦思甜还没来得及开展。
俘虏们按照各自的族群集合,看守俘虏的军官拿着铁皮喇叭,还是分三种语言喊话:
“最新军情!盛京爱新觉罗家的奴隶主们要跑!现在就在辽东平原上征粮!没错!开始抢自己人了。
你们在前面帮他们卖命,这帮奴隶主却在你们家里烧杀劫掠。下面让这些被我们抓到的人说说情况。”
本来将信将疑的俘虏,听着被抓到的八旗士兵,熟悉的说出自己军队,在什么地方,抢劫的村庄是哪~
这下不信也信了。郁州人第一回来关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不在地图标注上,犄角旮旯的村庄、集屯。
一想到自己在关内做的事,现在终于报复在自己家人身上。
这些汉、满、蒙俘虏双眼赤红,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嚎。
“哎~你说咱们该开心呢,还是该同情?”
几个看守的军官,聚在一旁看着这些要发疯的俘虏。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叫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别拽文了,这些俘虏不会炸营吧?”
“敢!”
“行了,火候差不多了~”
还是拿着铁皮喇叭:
“我们郁州人说过,来关外是解救百姓的,所以我们的部队会立即北上,尽力的阻止这些强盗。
可是毕竟我们人不生地不熟,只能大部队集中行动,根本无法同时救援各个地区。所以对没能帮上的人表示很抱歉。”
“俺地头熟!俺带路!俺能帮忙!”
“军爷!我们反正!给我把刀,我跟你们去杀鞑子!”
“让我进敢死营!救救我的家人吧!”
“啪~”
军官对着空中放了一枪:
“好!我现在需要会骑马的带路人!愿意的到这边排队,剪了辫子就出发!”
。。。。。。
四个骑兵师、一万民族联军和三千多反正俘虏,乌泱泱全撒出去了。
“真没想到仗打成这样。”
杨泽坐在景州府衙的大厅,一边喝着茶,一边摇头表示看不明白。
“怎么看不明白?别的不知道,大明官兵的兵败如山倒,你能不熟悉?满清兵败也是一个模样。”
杨潇两脚翘在桌子上,抽着雪茄。
“报告!二路军抵达大辽河口,已经开始卸载。”
“修改一下后续计划吧~我们这三个师直插盛京。后续的两个师四出占领城镇。看现在的情形,清军根本坚持不到两个月后了。”
“行。鞑虏关内关外抢了四十年,可不能就让他们这么轻松的逃走。”
“命令:102、103师不必来景州集结,我们在盘山会师。留一条海船沿辽河往上游侦查,要绘制详细水文情况。
如果水深不够,那么要调集内河平底船来转运物资了。”
“都督,景州现成的俘虏、工匠。又有现成的木材,调运船只来干嘛?直接造就是了。”
“又不是舢板,这辽东有驾船的人手吗?”
“俘虏们不要闲着,我指定的两个地方都有煤,让俘虏们挖吧。怎么也要干个,三五年苦役,才能洗刷他们身上的罪孽!”
八旗清军现在的状况,跟二年前的北地大明官军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战斗欲望。
看见打着金鹰旗的军队,要么立即掉头就跑,要么一个回合没打完,投降了。
“这还是八旗的精锐吗?”
不光是骑兵师的官兵的疑问。
爱新觉罗·豪格和多铎,看着被郁州骑兵一阵排枪,吓得掉头就跑的八旗子弟,同样发出这样的疑问。
多铎双目流泪:
“完了!四十年的基业完了!爱新觉罗家的基业完了!”
“别号丧了!想想怎么办吧?”
多铎一个哆嗦:
“不能让这些人回盛京!消息要是传开来,咱们的家眷全走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