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赶到新城办公楼前,红衣警察已经到了,正与锦衣卫对峙。
杨潇走到旁边一个房间前:
“稍等,容我更衣。”
更衣在这会有上厕所的含义,二人看着杨潇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意思。
从房间出来的杨潇,已经换上了黑色军装,扶着刀挎着枪。跟薛发、韩江春点点头往办公楼走去。
“大胆刁民!你们要造反吗!应天府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的,缇骑你们也敢阻拦!”
被堵住的十来人中,七八位罩甲普通兵丁打扮,一位黑色飞鱼服(总旗官)手持一把绣春刀,刀口向外,压在杨东霆脖子上。一位领头穿银白色飞鱼服(百户官),指着警察喝骂。
“你才大胆~敢在郁州行骗!锦衣缇骑是缉拿官宦的,我们还没听说过缇骑缉拿百姓!你们必定是假冒的!”
这反驳有点水平,杨潇歪头看过去,是治安署下士周裕(前文提到的流民青壮头领)。
“周裕,这帮人怎么进来郁州的?”
“报告城主,这帮人化妆成商贾,四天前带了十来担茶叶来郁州,出售后有采买了郁州货物。故治安署没有发现异常。谁曾想今一大早闯了办公大楼。”
“还是侦缉抓捕的老手~”
众人让开道路,杨潇缓步向前。
“你是谁?”
“大胆!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看到杨潇盯着他的眼神不善,这位锦衣百户接着说道:
“应天府锦衣卫都指挥使司,江宁千户所百户许显成!我劝你们不要自误~”
杨潇看了看被刀架住脖子的大伯,才对这位百户说道:
“许百户直接接到命令,就从江宁赶来的?没有去金陵城,和淮安府打听一下?还是为某位贵人私下办事?”
“锦衣卫缇骑办事,无须向任何人解释,你让还不让!”
杨潇没搭理他,继续说道:
“上个月大河卫和彭城卫联手侵犯郁州,结果大河卫千户徐世运被杀,俘获兵丁300余。彭城卫千户钱少伯单骑逃脱,俘获600有余。
所以这位锦衣卫百户许大人,你觉得十来个缇骑在郁州能做什么?”
“嘶~你们真的杀官造反了?”
“官是杀了不少,不过倒是没有竖反旗。郁州讲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许大人打算让我索性办了你们,拿人头祭旗?”
许显成面色发苦,旁边一位缇骑道:
“许大人,咱们让周世武这王八蛋坑了!你快拿个主意吧!”
趁着许显成一愣神,杨潇一个跨步,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牢牢按住了他拔刀的手。
“贼子胆敢!”
“放开许大人!”
“敢动大人一根毫毛,这杨东霆活不了!”
杨潇看着许显成,因为和杨潇拼力气,而挣红的脸笑着说道:
“打打杀杀的伤了和气~”
说着放开了许显成,就这么看着他。
许显成也盯着杨潇,咬了咬腮帮子说道:
“放人!”
“大人?”
“不能放啊~”
“大人,我们杀出去~”
许显成手一抬,制止了呱噪的手下:
“听令!放人!”
缇骑们只得依言放人。
等大伯杨东霆被红衣警察们护在身后,杨潇也同样摆摆手道:
“都放下枪吧,周裕~”
“到!”
“你安排人护送杨总办,回去休息。”
“是!”
“王协理,给我们安排一个办公室,准备点茶点。我与许大人和手下们谈谈~”
杨潇叫过一位大伯的手下吩咐道。
。。。。。。
看到杨潇大大咧咧的,就这么一个人与,自己十来位缇在一个房间内,丝毫不担心安危。许显成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位杨城主没有打算对自己起歹意。
石柱和马吉忙前忙后的泡茶,拿点心。完了杨潇摆摆手说道:
“你俩出去~”
“潇哥儿~”
“城主~”
“出去!”
等俩亲随出去,杨潇随便指了一位缇骑道:
“麻烦就由这位兄弟,为大家斟茶续水如何?”
许显成点点头:
“大刘,去~斟茶。”
这才转过头来问道:
“想必你就是杨家那位四公子吧?”
“哦,可以见得?”
“杨氏年轻一辈中,老大三十有余,老二二十六,老三战死,只有那位传说力能举鼎的老四,今年刚满二十。你如此年轻,刚才单手能压制与我,对他人直接下令。不是老四是谁?”
“许大人果然是经验丰富的锦衣卫百户,怕是经年累月立功升迁的吧?”
“我爹破过无数大案,经验当然丰富!”
一个嘴上还有软毛的年轻兵丁插话。
“住口!见笑了,这是犬子许亮。”
许显成报了抱拳。
这边叫大刘的兵丁斟了一杯茶,杨潇坦荡的端起来喝了一口。打开旁边的木盒,取了一支雪茄点了起来。
“明人不说暗话,我~杨潇杨无忌才是郁州城主,你们突袭抓了我大伯,要银子说不定我能给,其他?怕是一件一不成~”
“误打误撞呀!”
许显成摇摇头说道:
“二十天前,许某的上司周世武,告诉某郁州有大盐枭贩卖海盐,要某前来抓捕。哎~许某明知道,这江宁所最大的私盐贩子就是周世武。
他所谓的郁州私盐贩子,必定是得罪与他或者抢了他的私盐买卖。但是上司有命也只得前来。这一路紧赶慢赶来了郁州闹出了这么个笑话。”
“许大人这手段可不是笑话~大河卫、彭城卫带了数千兵丁、几十门大炮都,没有做到的事,居然让你们几位做到了。足见许大人的高明~”
“真的?为何我等不见郁州百姓哀声连连,有人家戴孝?”
杨潇给他说的一愣,才反应过来许显成的意思:真要有这样的战果,郁州也得死伤惨重吧。
“郁州死了七位军士。哎~如果当时没有海匪进犯,分散了力量。这七位也不用死了~”
“嘶~你。。。你是说当时不只是,大河卫和彭城卫两路,还有海匪一路?”
许显成站了起来。
“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郁州打败了三路进攻,只死了七人?”
“哈哈哈,看来许大人见识还是有点浅薄呀~今天正好军士有训练,不如请许大人指点指点?”
许显成狐疑的看着杨潇,真要有啥杀手锏,不应该藏着掖着吗?
是呀~如果不是看着你许百户,在侦缉抓捕、化妆潜入上经验丰富,你们一帮人的尸首现在已经入土了。
。。。。。。
靶场除了日常训练,还有这个月新入列的5门迫击炮3门野战炮。
中午就在靶场,用军中伙食招待了一众锦衣卫。
已经从震撼到麻木的锦衣卫们,木然的吃着饭食,用的餐具还是杨潇送给他们的三件套。
“这是郁州军士日常伙食?”
许显成终于能正常的继续刨根问底了,端着饭盒问道。
“是的,郁州军士每日最低伙食标准,是一斤半主食,半斤肉。”
“这哪里是在养兵,这是在养大爷~”
“所以郁州军士与数千官兵、海匪厮杀,死了七个人。”
“那是因为郁州的火铳,大炮犀利!”
“哈哈哈~朝廷火器不犀利吗?对抗山中野人却不敢战,只能把大炮竖在城墙上,孙元化造的枪炮不犀利吗?结果被孔有德送给了化外野人。所以说武器再好,也要看是什么人使用。”
“哎,厚积难返呀~”
“这就不是你一个,锦衣卫百户能操心的事啦~”
“杨城主~郁州武备这种万分紧要的事,都对徐某和众兄弟透露,如此的推心置腹,不知所求为何?”
“徐大人爽快~郁州毕竟是草创,虽然万众一心、火器犀利。对付大股兵马如摧枯拉朽。可惜到底是底蕴浅薄,对付暗鲽探哨的经验到底是少了许多。让徐大人和众兄弟钻了空子。一句话,杨某看上了许大人的手艺~”
“啊?这。。。”
“如今风雨飘摇,一副王朝末路的景象,徐大人。。。”
“休的胡说!大明如日中天~千秋万载~”
“哈哈哈,大明用60年时间绞杀一化外部落,结果呢?现在关外已成了腥膻之地。崇祯元年高闯起事,如今十四年有余,朝廷年年加税增兵剿灭。结果呢?
现在起事的各路英豪多了还是少了?宗室亲王到现在被屠几何?被攻陷的州府县郡又有多少?有史以来有未灭的王朝,连祖陵都被焚烧殆尽的吗?这不是末路什么是末路?”
“这。。。这。。。”
杨潇抬手拍了拍许显成的肩膀:
“以我同抗三路来犯之敌,且轻松胜之。徐大人你说金陵有天堑我就不跟你反驳,江北之地有能阻挡我兵峰的地方吗?可是杨氏没有这么做,我们结寨只为了自保~”
“哼~你们明明是想学太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嘶~”
所有锦衣卫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许亮,许显成看着儿子也在怀疑,莫不是接生婆接生的时候,一把没抓住,这孩子一出娘胎摔地上摔坏了脑子?
“哈哈哈~”
杨潇笑的打跌~又在许显成的肩膀上使劲拍了两下,才对这傻小子说道:
“小兄弟,有道是看破不说破,我们还能做好朋友。你看,就你这句话,如果我是桀骜之徒,你说我是杀了你们呢?还是杀了你们呢?”
“啊~”
这小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正不知如何是好,黑色飞鱼服的那位,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个大脖溜子,旁边几个也没闲着,一人伸手给这傻小子一个脖溜子。
缓解了尴尬气氛,杨潇正色对许显成说道:
“我不要求你们现在下注,但是你们得留在郁州一个月,悉心教授把手艺悉心教授给我的,那些红衣警察们。”
许显成看了看下属,微微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快吃快吃~一会兄弟们都亲手放几铳,试试郁州火器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