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台下整齐的军容,杨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不错!总算就点军士该有的样子!也不枉我起早摸黑的跟着你们一块训练!今天为什么没有早操?看看你们的肩膀上是不是少点东西?”
看到军士们不知所以的样子,杨潇喊道:
“怎么都忘了?课上可是学过军衔识别的!现在我宣布!授衔仪式开始!我点到名字的上台!
王潮、张俭、宋久、牛大河、罗润生、金万两,以上六位军士在训练期间表现杰出,被授予下士军衔,并担任原所在单位的班长职务。”
至于两个排长职务,只能是大哥二哥的。亲自给这六个未来的班长挂上军衔,杨潇率先向他们敬礼:
“祝贺你们,希望你们在以后,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
接着是残疾老军们,也都被授予了下士军衔,但是这些老军几乎不可能,再现役担任职务,只会从事训练营士官和民兵军官。
最后是其他军士,分别被授予了列兵和两年上等兵和三年上等兵。军制是服役五年,列兵为月例2两,多一年军龄涨半两。士官是四两起步,高一级涨二两,没有被提拔每年涨一两,但是只能低于等于军阶月例,却不能超出。
就是说如果你是下士,没有升职,干到死也只能拿八两月例。但是现在是夺鼎争霸时期,不可能像和平年代那样,一个军阶必须要服满期限才能升职,战争年代连升三级是常有的事。
“现在你们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军士!从这一刻起,你们要严格按照军中条例来严格要求自己,绝不能给你身上的军服增添一丝的污秽!
你们入营前都知道或者在新城工地上扛活,明天就是集体分房的日子。今天下午你也将放假离营,回家与家人一起参与分房,一起过一个崭新的春节!记得去值日官那里领取假条!解散!”
。。。。。。
新城的住宅,不知道被工人被参观过多少次了。看着这些琉璃窗大瓦房,和预留着的土地花坛(开春种绿植)除了开心还是开心。
这里杨潇也没打算当都城建设,所以自己一大家子的住宅,也只是跟别人一样的,四座连通的小四合院。老爷子住大伯院子,三兄弟一人一个院。太特殊了等杨氏搬迁,没人敢住反倒是浪费了。
一大早在大伙的催促下,客用四轮马车不得不违反条例,提前出发前往分房现场。
“老三家的,你咋还带着铺盖?这是打算分到房子直接住进去了?”
“当然!有琉璃瓦房住,谁还住茅草屋啊。今晚就住进去,不回来了。”
“狗嘴里存不住隔夜粮!房子还能跑了咋的。”
“不但跑不了,也下不了崽。你新房不住寻思啥?”
“俺寻思不得先烧点纸钱,感谢祖宗保佑么。”
“呸~也就是俺们这些邻居,知道你平时神神叨叨的,要是别人得大耳刮子抽你,这跟你祖宗有鸡毛关系么。”
“俺不是这个意思,俺是说感谢祖宗跟家主,在一个卫所里当军户。”
“放你姥姥的屁!咳~咳~忘了当军户的苦了?这日子是家主带着俺们起早摸黑干出来的!咳~咳~可不是皇帝老子赏给军户的!”
马车夫爆了粗口。
“当家的,真的也给俺们分房?”
这是头上裹着碎花布的短发流民。
“当然分!别看俺们来的晚,家主说了~俺们这些干活下力气,不偷奸耍滑的流民也先住上新房。”
“对,对~家主就是明白人,俺们可是下死力气。可是杏花一个带着俩娃娃的寡妇,还一个娃娃都没离怀,咋也知会给分房了呢?”
“杏花虽然是个寡妇,可是一路上逃荒也没扔了她婆婆。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家主当然也要照顾才有人情味~”
“可是这也太照顾了呀,杏花就在伙房帮厨,背着个奶娃捡捡菜,洗洗涮涮,再跟刘大勺眉来眼去的就给分房呐?”
“说的咋这难听!这刘大勺的媳妇死了好些年,原来在卫所里当个军户,也续不上弦。这杏花能跟他过,也算他的造化。”
“那可是刘大勺!一个月有四两的月例,还是郁州的老人,跟家主都说的上话!平日里笑呵呵的也没个脾气,想娶啥样的大闺女娶不上,咋就看上杏花这个寡妇呢?”
“我说你一天到晚,横竖瞧不中杏花呢~刘大勺这么好?要不我去找他商量商量?我跟他换换?”
“好你个赵四!我说你来的一路上,对这个小寡妇嘘寒问暖的,原来是想的这个心事!咋的你还想休妻另娶?还是想给她拉拉边套?”
“快别瞎说了!”
“我咋是瞎说了?那路上是谁把自己的干粮,往小寡妇怀里。。。呜~”
“姑奶奶哎~可不敢再胡说!这要是被人传到刘大勺耳朵里,你还想不想过日子啦?”
“哎~你说这分了房以后,杏花真要跟刘大勺二家变一家,那她不是赚了套房?”
谷樲/span“怎么赚了?这房又不是白给。”
“那也是赚了,家主不是说了给俺们本价么。”
“说啥你信啥呀~琉璃大瓦房!再本价还能便宜喽?哎~别到时候又是拉了一屁股饥荒。”
“放你姥姥的屁!咳咳~不信家主信谁的?你那房子不想要给我!咳咳~俺家人口多,不嫌房子多,也不怕拉饥荒!”
马车夫继续怼人。
“石师傅~这哪能跟你比啊,您做马车师傅,那可是四两的月例,老嫂子和老大两口子最少还有六两吧?还没说你家二小子呢,那可是家主的亲随!谁家能跟您比?”
这位马车师傅还是石柱的爹。
“咳咳~老大在工地也是大师傅,拿四两!”
“哎呦喂~石师傅~兴许不该问,那什么您也是亲兵老军出身,那些缺胳膊断腿的老军,咋还能当亲随,您这是喜欢驾车?”
“咳咳~我喜欢个屁!要不是家主说我伤了內俯,动了元气。不能太操劳。我能比那帮杀胚差喽?咳咳~那帮王八犊子全是一刀两断的外伤,老子中的是毒箭!咳咳~”
“呦~马师傅您给说道说道?”
“说个屁!咳咳~老子是大爷(杨东霆)的亲随!战场上护卫着大爷!咳咳~狗鞑子歹毒,在箭头上抹了屎尿!我看到那箭飞过来。。。咳咳~挺着胸膛就挡了上去!咳咳~”
石柱爹的确是命硬,身体素质一流。肺部中了这种生化武器,吐着黑血硬挺到了杨潇返家。最后虽然治好了,但是感染的那片肺叶,大部分功能坏死。(毕竟杨潇不可能使用,那些惊世骇俗的手段。比如上个位面那种,起死回生的纳米治疗仪器。)
不过石柱爹正常生活没有问题,就是不能在做那些太过劳累的工作。所以给安排了这份赶马车的活计。
分房现场已经人头涌动,拖家带口的再次参观等待分配的房子,虽然他们在上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无数次,还是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再次到处打量。
第一批等待分配的是两种样式,一共500套住房,三千多人口会在春节前入住。杨氏也没有什么特殊,只有五套相通的同款小四合院。因为杨潇没打算把这当都城,建那样的豪华院落,以后只会浪费空置,因为没人敢住。
随着周边的盐民,和陆续抵达的流民,郁州现在的人口突破了七千。这还是因为天气冷,陆路无法迁徙。随着开春后天气变暖,流民能在夜晚露宿,从鲁省南下的人口将大幅增加。
房子虽然还会继续建设,但是明年重点将会是,各种工业作坊和基础设施。新城内也会有选择的接收工业人口,除了分散在各个安置点,继续开荒的农业人口外,很大一部分将被杨潇驱使这加入基建大军,成为郁州这个蚁穴的工蚁。
工坊的建立除了安置人员,出产也不会光内部消化,必须开始对外贸易,现在全靠杨氏的支出方式是及其不健康的,必须有自我造血能力。哪怕现在是一尺见方的人造水晶工艺品,就能换回一船粮食也不行。
大量重型挽马的使用,让农业生产与传统的,人手耕种方式有了天壤之别,解放了大量人口。虽然目前的产业工人,在杨潇看来只需要简单培训就能胜任,然后就是慢慢练习熟练度而已。可是当下就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见到机器运转就两腿打颤,听见机器轰鸣就发蒙的瓷实人。
杨潇的马车过来了,百姓们纷纷让开道路,只有注目礼没有人下跪,这是被鞭子抽出来的,因为在郁州除了祭祀大礼,严禁任何人下跪,不知道有多少人挨过鞭子。
乌泱泱的人群中,只有星星点点在其中,穿着黑色笔挺军服的军士,看到马车过来,后脚跟一磕,下巴抬高25度,傲气盎然的抬手行军礼。
穿着军服的杨潇,下了马车缓步走上一米高台,在木台中间也是抬手行了军礼,从新军入营后,杨潇在公开场合几乎全是穿军装,就是潜移默化的告诉所有人:军人才是郁州最高贵的一群人。
“今天是郁州最值得开心的时刻,因为在你们不辞劳苦的工作下,第一批住房竣工可以入住。当然房子还会继续不停的建设,后续的住房也都会按照,工作中表现优良来先后分配,不过还要增加一条:有军士的人家也会提前分配!
为什么?因为你们别忘了,郁州之外还有豺狼虎豹!还有匪盗流寇!还有贪官污吏!你们现在和将来的生活,如何不被这些眼红的人夺去?靠什么来让你在此安居乐业?所有军士上台!”
“咻~咻~咻~”
刺耳的集合哨声响起。
“一班集合!”
“二班集合!”
。。。
“五班集合!”
“六班集合!”
“夸~夸~夸~”
二个排百十号人,却爆发了成千上万的气势,雄壮的站立在木台上。
“他们!都是你们家中的好儿郎,为了保卫你们所有人的妻儿老小,兄弟姐妹!我的马鞭所指,他们会前仆后继,不惧生死的冲锋向前!去杀死和埋葬任何想要,夺取你们好日子的敌人!
现在你们告诉我,他们能不能优先分配住房!”
台下百姓看着这群穿着黑衣,喘着粗气,被帽檐遮挡的眼睛,冒出悠悠的寒光,如同维山崔嵬的骁勇之士,在家主的军刀所指下,一往无前。
“能!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