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山区食物的匮乏,基塔部落分裂成了三个独立的驻扎营地,只有在冬季营地时,才会全族聚集在一起过冬。
远方接到消息的两个营地长老,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带着十来名勇士赶了过来。
“嘶~你是说两次你们损失了40名战士,却没能割下一块头皮?这次从西边而来的白人这么厉害?”
“也不全是白人,那个营地内有很多跟我们一样颜色的皮肤,和黑色头发的人。但是他们明显又和印第安人不同。”
“那现在这群人武力强盛,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打算派战士来协助的话,我会再次尝试攻打那个营地,得到他们手中的这些火枪,会让我们更加容易获取猎物和对抗外来人。”
“只能是我们带来的这二十个战士,其他人必须要准备食物,说不定还要帮你们准备。不然这个冬天会非常的难熬。”
“勇士们!听到了吗!今天我们有二十位同族勇士加入。祭祀告诉我三天后会有大雨降临,虽然我们的弓箭无法使用,但是我们还有斧头还有长矛!那群入侵者除了打不响的火枪,什么也没有!”
“喔喔~~”旁听的战士们发出特有的呼和来响应长老的话语。
长老满意的点点头,高举双手大声说道:“我要求这一次14岁以上的少年战士一起出动!”
“长老!雄鹰长老!白人!苏族人!白苏族人带回了族人,在驻地外要求拜访长老。”
一名巡逻的战士跑过来。
“冷静下来,红骏马。你现在表现的不像一名勇士。”
“呼~呼~外面来一个马帮,领头的是一位穿着苏族服饰的白人,他用苏族礼节告诉我,他叫与狼共舞。不光带回了上次袭击营地被抓的族人,还说代表那个营地要求会面长老。”
“带回了被抓的战士?我认为可以见见,最起码也能从这些战士口中知道那个营地的情况。你说呢雄鹰?”
“与狼共舞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听说过?”
“我也有印像,想起来了,二年前我们参加夏延族召集的联盟大会的时候,东方的部落流传的一个故事。一个叫与狼共舞的白人帮助苏族打败了嗜血的帕尼族。会不会就是他?”
“那就见见吧,如果真是故事中的那位与狼共舞,那我们要用对待联盟部落的礼节接待他。”
。。。。。。。。。
长老和战士们在营地中间的空地上盘坐,等待着马帮的到来。部落的帐篷可坐不下这么多人,毕竟基塔部落不是那些万人大部落,可以非常奢侈的用几十张牛皮缝制一顶巨型大帐。
上百匹驮马组成的马帮给基塔部落带来了不小的震撼,被抓战士的返回更让营地内响起了欢呼声,族人像对待英雄一样冲到这几个勇士面前,拍着这些勇士的身体,说着赞美的话语。
“我是雄鹰,这个营地的长老,这是声大如熊,这个是6根脚趾,也是基塔部落的长老。”
“我是苏族的与狼共舞,我带来了山外营地头领的歉意。”
与狼共舞接过长老递过来的烟袋,熟练的装上烟丝抽了一口再恭敬的还给雄鹰长老。
雄鹰长老满意的点点头:“与狼共舞,说说山外那群人为什么要侵犯基塔部落的领地。”
“雄鹰长老,你知道火车吗?”
“就是山下那个在铁质轨道上冒着黑烟的大家伙?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北方人,基塔部落每年最少要去西海岸一次交易食盐。”
“是的,就是那个大家伙,白人来这里就是为了给这个大家伙修建道路。”
“既然是修路,在哪里不能修?为什么要在基塔部落的领地内?因为他们制造的巨大声响,让猎物迁徙出了我们的领地。让基塔部落的族人饿肚子。”
“雄鹰长老,修建铁路使用的铁质轨道,每根有5只马匹身长,制造两根这样的铁轨道所用的铁,够真个基塔族使用10个年头。请您告诉我,如果不修建直线道路,会浪费多少的铁?”
“乖乖~这么多铁?”
“是的,白人花费这么大的代价修建它,是为了更快捷的来往东西海岸。知道吗?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从西边的大海骑马到东边需要一年,哪怕是昼夜不停地奔跑,也要三个月。
但是只要铁路修建完毕,这个时间将会缩减到7天!7天你就能从东到西。你每年去海边交易食盐最少半个月的行程,坐火车只要一天。”
“没有了食物和毛皮,部落拿什么来交易食盐?况且外来着杀死了基塔部落那么多战士!”
“雄鹰长老,虽然在基塔部落的领地内修建铁路,并未得到基塔部落的允许,但是基塔部落不宣而战,难道作为被袭击的人不能反抗?印第安人没有这个规矩!”
“哼,按照印第安的规矩,就是要割下入侵者的头皮。马上就要进入多雨的天气,外来人凭仗的火枪将变成木棍!”
“哎~目光短浅的长老终将把部落带入绝境。”
“什么意思?”
与狼共舞把旁边装着饮用水的皮桶提了过来,把腰上的M57扔了进去。
“在5年前,白人制造的火枪就不再怕水了。”
说完捞出水淋淋的转轮手枪,对着空中“啪啪”的打了6响。
在座的三位长老脸色刷的白了,雄鹰长老自言自语道:“我们终于要被迫离开祖先的土地了吗?我们的未来在哪里?”
与狼共舞这才说道:“外来者的头领并不是要驱赶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基塔部落。他对无奈杀死的基塔勇士表示歉意,并愿意赔偿200匹布匹,200袋(25公斤)面粉和40袋食盐作为换取基塔部落原谅的补偿。”
“鸟兽离开了故土,没有了食物来源,这些补偿基塔部落又能坚持多久?”
“没有食物来源是因为基塔部落食物来源太单一。不光是基塔部落,是整个印第安族群都是这样。我们几百年来都是用弓箭长矛来狩猎,外来者5年前用的火枪还怕水,可是现在?”
与狼共舞拍了拍转轮手枪说道:“我在苏族与帕尼族战斗,归根揭底还是因为食物。所以让我们从基塔部落开始改变,我们学习像外来者那样种植玉米谷物,放牧牛羊。这样不用狩猎就能饱食的生活方式。
外来者头领承诺:基塔部落如果愿意和平共处,他将派人来教会基塔族人如何盖木房,如何种植,如何放牧。如果基塔部落的领地内有矿藏,对方也承诺帮助开采出来共同换取财富。”
印第安人不知道啥是客气,驮马上的货物既然是给自己的,整个营地在欢呼声中卸下了货物等待长老的分配。招待了来客后直接说我们需要开会讨论,你们去看哪凉快就哪待着。
“你说他们会答应吗?”
一帮人在离营地不远的山坡上,看着营地内一帮人坐在地上讨论争吵着。
“仔细观察周围地形,不答应最后的解决方案就会生效。”
“你说这么好的事,还讨论什么?漂亮国怎么做的?地图上画个圈,告诉你在里面待着。”
“跟与狼共舞一样,追求那缥缈的心灵自由呗。”
“能一样吗?人家那是生死看淡,那会也没个老婆孩子。现在试试?之前还不是上工地上找工作?”
“就是,你看这一营地老老少少。”
“队长,我看着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呢?”
姜戈看到营地内越来越多的战士在喊口号。这明显不像在讨论。
“是的,现在像开战前鼓舞士气了。难道他们还以为工地上只有30名护卫?”
与狼共舞也看出来营地内的异样,叹了口气。印第安人就是这样的岩石脑袋。不把头碰个稀烂他不知道转弯。站起来准备去营地再劝说一次。
“与狼共舞,光靠嘴说是没什么用途的,男爵说了会安排一次火力展示。你可以去和基塔部落联络了。男爵离这里大概一天路程。”
“什么!你是说男爵的军队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你们。。。”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只是一次行军拉练。事情顺利的话,军队在和我们碰头后会回转。我们不会搞偷袭的。”
“好吧,不让这些岩石脑袋亲眼看见,他们也不会相信伤员带回来的消息,只会认为那是胆小鬼的谎言。”
杨潇也不干涉洛伦·巴克斯特指挥部队,跟着部队一路看风景,时不时的再探测一下,看看有没有值得开采的矿藏。
“阁下,前方有消息过来。”
“阁下,关系主管希望安排火力展示。原话是希望男爵阁下狠狠的敲一敲他们的岩石脑袋。”
“洛伦,你安排就好了。我对军队细节把握不可能比你高明,你才是专业的。”
为了让整个基塔部落成员有直观的感受,展示安排在部落驻地一公里外的荒野上。
“雄鹰长老,为了打消你们不切实际的想法,我邀请外来者头领来展示他们的火炮威力,另外就是想告诉你,营地在三天前就不是只有30名护卫了。而是而是两个连队近300人。”
炮兵排长用余光看着围在阵地外的印第安人,开口命令道:
“角度62,密位+12。装填准备!一发试射!”
一公里外简单设置的木桩间腾起三团火光,然后才是轰隆隆的爆炸声传来。
“三发急速射!”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基塔部落的老老少,大大小小瞪着眼珠子看着远处燃起的火焰和浓烟。齐齐的咽了口唾液。
与狼共舞对着长老们说道:“这就是我一直想要告诉你们的事实,外来者可以在十个呼吸间摧毁基塔部落的营地。对外来者来说,这已经不是战斗了,只是他们单方面的屠杀。”
“与狼共舞,你拯救了基塔部落!你是基塔部落永远的朋友。我们愿意和外来者签订和平协议。同意外来者派人进入基塔部落的驻地,教导我们种植和放牧。”
“雄鹰长老,印第安人是时候进行改变了。如果基登部落的这些改变,比原来生活的更好。那你们将成为整个印第安人的榜样。
既然你同意,那就和外来者的头领进行盟誓吧。”
“当然,我们立即进行盟誓。让天神见证我们的誓言。”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这时候的印第安民族再野蛮、弑杀,但它是一个信守承诺的族裔,18,19世纪印第安人与漂亮国签订的所有协议,最后都以漂亮国撕毁协议告终,没有例外。
在盟誓前,与狼共舞拿着双方要签署的羊皮契约,给基塔部落长老们解释:
“首先呢,基塔部落不能对于在内华达山脉修建铁路的工人有攻击行为,铁路修建完毕后,不得破坏铁路设施。
容许铁路公司在基塔部落招募员工,薪水、福利与公司同等级员工一致,容许部落与公司员工自由婚配。
铁路公司承诺在内华达山脉铁路线上,修建一座火车站方便基塔部落出行。
以上这些呢是铁路公司与基塔部落的协议。”
雄鹰长老急了:“怎么没有帮助基塔部落生存的条件?”
“别着急,刚才只是铁路公司的协议,下面才是农垦公司与基塔部落的协议。”
“哎呀,你们外来人就是麻烦,双方说完条件许下誓言,谁还能违背不成?”
“呵呵,外来人也有他们的习惯,他们更愿意书写协议。好了,下面我说说怎么帮助基塔部落:
在基塔部落承诺完成以上条款后,黑斯廷斯农垦公司将派出人手帮助基塔部落学习种植和放牧,派驻人员的薪水由农垦公司承担,农垦公司向基塔部落提供5年的补助资金,每年金额为2000美刀,资金将以种子,工具等形式发放。
在基塔部落种植,放牧成果满足自身需求后,所有产品又农垦公司以市价收购。”
三位长老低声讨论了一会,开口问道:“这个是对整个基塔部落都有效吗?要知道我们还有另外两个驻地。”
“是的,我问过他们的头领,因为基塔部落生活在山区,所以开垦不了太多土地,农产品种植以小范围多品种,满足基塔部落自身需求为主。
养殖才是关键,对方为你们选定的养殖品种是马鹿,一种体型很大又会游泳的鹿,对多水的山区环境非常适应。
当然还有羊,日不落萨福克羊,这种羊早熟繁殖快,是肉毛兼备的品种。所以基塔部落不用改变现在的三个驻地,集中反而会因为养殖规格变大了,没有了饲料来源。”
几位长老也不懂这些,听到养鹿养羊点点头,部落在狩猎也主要以这两样为主,但是部落使用的原始短弓也就十几不到二十米的杀伤能力,加上山区的野生鹿和羊太警觉加上奔跑速度快,所以成功率并不高。
杨潇和三位长老在“天神”的注视下完成了盟誓,这下矛盾没有了,印第安人又恢复了热情开朗的性格,邀请军队搞联欢,篝火架了起来,双方把各自的食物拿出来一起分享。
“要是所有新移民都能和印第安人和平共处那该多好。”
与狼共舞看着双方载歌载舞欢快的样子感慨道。
“这些环境艰苦的山区还行,丰饶的平原别想了。这些跨洋过海而来的移民,来新大陆可不就是为了土地和财富。印第安人就像捧着黄金的孩童。”
杨潇拍拍这个有点圣母的男人。
“不知道苏族现在怎么样了,阁下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我知道你想求我什么,这么跟你说吧,大部分有血性的印第安人不死完,土著和新移民的争端不会停止。”
与狼共舞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杨潇:“阁下,你知道新大陆有多少印第安人吗?”
杨潇眼神幽邃的说道:“南美洲的印第安发展出了农耕文明,所以能被殖民者当成奴隶在种植园使用。你认为漂亮国南方种植园为什么放着印第安人不用,花那么高的代价去购买巧克力?”
不等与狼共舞回答,杨潇给出了答案:“北美印第安是游猎民族,他们千百年来无拘无束的生活,与天气、野兽争斗,自由和反抗的精神已经融入他们的血液。
你跟苏族生活过一段时间,你认为苏族人能被圈养在一个种植园里整日的劳作?新移民猎杀野牛获取皮革的方式你也看到了,你认为北美大陆的野牛数量能够坚持多久?
没有了主要的食物来源,这些印第安人会乖乖的等着饿死,还是拿起武器去抢劫造成这个灾难源头的新移民?”
转头看着嘴唇哆嗦的与狼共舞,杨潇继续打击道:“你的时间不多了,10年!如果印第安族群没有像基塔部落一样,改变生活方式,躲进山区这些环境恶劣的区域,那么10年后还能剩下1/4人口,漂亮国都算真正的文明国家,而不是披着文明外衣的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