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热情的拉着我的手,“好久不见啦!我知道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来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你怎么知道?”我心中一惊,“陆景知道了?”
“他让我来照顾你,别人他不放心!”
“他自己怎么不来!”安娜对陆景的行为嗤之以鼻,“又陪那个妹妹吧,我之前就觉得陆景是个小白脸不靠谱,现在有了陆美婷这个神奇的存在,我都怀疑陆景是不是忘了自己已婚这件事了。”
“咱们背后这么说他是不是不好啊!”韩臻臻有些尴尬,见身边的护士已经准备了检查的设备,便让我将衣服撩起来,“别动,很快就好。”
检查的这个过程韩臻臻小心翼翼,不时的让我放松,让我别那么紧张,她看着b超图上面的画面,皱着眉头,反复几次下来,脸色终于恢复正常。
“是不是孩子有问题?”
“别那么紧张,没事。”韩臻臻将b超结果打印出来,“现在还很小,几乎看不见,加上这间医院的设备老旧,一会儿你去我们医院,方便照顾。”
韩臻臻这么说让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结果不好?”
“一个孕妇的心情非常重要,我都说给你转院了你还不信我啊?”韩臻臻安慰我,“别患得患失的,孕早期情绪波动会读孕妇有很大影响,你别钻牛角尖。”
安娜也在旁边劝我,经过我的再三决定,同意韩臻臻说的转院。
陆景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我也没有给他打,虽然身边一直有人陪着,但是心里空落落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陆景出现在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钟,他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还有着陆美婷的血,有着他离开时,我内心的万般苦楚。
“感觉怎么样?”陆景坐在我的床边,手想抚我的脸颊,轻柔的问:“有没有不舒服。”
我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面,默不作声。
“涵涵,我确实没有办法将这一切事情解释给你听,因为现在的时机并不对。”陆景给我掩了掩被子,“在这场博弈里面,只有我最输不起。”
输不起一句话就能解释他之前做错的所有吗?
“如果我现在十六岁,我信你说的话,我也会给你肾,不要那个孩子,我能让你记我一辈子,但是我不是十六岁,我也不是她!”我说道这里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我三十岁了,我早跟你说过我要什么,我要的是现世安稳,你能给我吗?”
我掀开被子,看见陆景的一脸憔悴,心头划过一丝的厌烦:“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你选择是逃避,现在,不想听了。”
“涵涵,你.....”
“陆景你现在出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我从没对陆景这般的疾言厉色,嫌恶的都写在了脸上,“我不想看见你,一点都不想!”
敲门声响起,韩臻臻进来了,见我跟陆景脸色都不好,便对陆景说,“你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陆景跟着韩臻臻出门之后,我抱着被子,默默留下眼泪。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没有结果。
突然间,特别厌恶憎恨现在的生活。
陆景再次出现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睁眼的时候看见他在看着我,很痴傻的那种,我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听见他在我耳边说,“涵涵,有件事跟你说。”
我没理会。
他像是做了什么无比艰难的决定一般,哑着嗓子:“这个孩子不能要。”
我猛的起身,怒目瞪着他,“你说什么?”
“我们还年轻,以后也有机会。”陆景抓着我的手,强迫我怕冷静下来,“韩臻臻给你做了检查,宫外孕,孩子......孩子已经不长了,要尽快手术取出来了,要不然会大出血,很危险。”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自然自语,手摸着我的小肚子,“他好端端的在呢,你骗我,你骗我!”
韩臻臻也进来了,见我疯癫的模样很是心疼,“手术尽快安排,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手术你来做,别人......”陆景的看着我,言语中充满了干涩,“别人我不放心。”
“放心,我知道她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陆景点了点头,很是痛苦的回了句,“好。”
我视线的最后一刻,韩臻臻在我的点滴里面不知道打了一针什么,我整个人都没有知觉,而后便彻底坠入了黑暗。
这是一个漫长而黑暗的过程,没有梦境,只有一种时间停滞的无助。
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有着眼睛哭红的安娜,有一脸关切的韩臻臻,有气急败坏的叶澜宇,还有默默关心的周禹明。
我的手摸了摸我的肚子,目光看向了韩臻臻,她明白的我的意思,将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手术很成功,好好调理,对你没有什么影响的。”
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过两行清泪,这个孩子,我跟他认识还不到两天,这种刚刚拥有就马上失去的感觉,真的让人痛彻心扉。
我跟陆景之间的纽带,没了。
这也代表,我跟他之间,确实完了。
真正要离开的人,从来都不想在吵再闹。
这种打心眼儿里想分手的决定,胜过每次吵闹,胜过每次声嘶力竭。
原来不是我们渐行渐远,而是我后知后觉。
我低声问了句:“陆景呢?”
众人都没有说话。
我的手攥着床单,轻叹了一句,“去看陆美婷了吗?”
“涵涵。”安娜握着我的手,欲言又止,“陆美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