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言一下子懵了。
顾沉白是在吃醋吗?他为什么要吃醋?
哦,想起来了……
涂言悻悻地收回手,推了推墨镜,记忆被倒带到签离婚协议的那个晚上,顾沉白说:我喜欢你,或者说一见钟情。
他当时的语气很认真,只是涂言不相信,可他现在没法不信了,顾沉白的爱意多得都要溢出来,涂言躲都躲不开。
那他现在应该是吃醋了,甚至很不开心,涂言推理出了定论。
影片到达最后的高潮,大概的剧情是他演的角色原本要离开那座城市,但为了祁贺留了下来,列车驶过,他却没有走,两人隔着轨道静静地对视,然后又哭又笑。
影院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泣声,顾沉白转头看涂言,压低了声音说:“演的很好。”
语气依然是温柔,但眼神似乎少了份缱绻,多了份寡淡,涂言隔着墨镜看不清楚,但还是很明显地感觉出来顾沉白夸奖的不走心。
他没回答,连个谦虚的微笑都没给顾沉白,抓过爆米花想猛塞一把,临到嘴边又放下了,他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有一只漏气的小皮球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又逃不出去。
电影刚结束,还没等放片尾曲,涂言就要走,但顾沉白把他拉住,“言言,我们还是最后走吧。”
涂言于是坐下,翘起二郎腿掏出手机玩。
但不料屋漏偏逢连夜雨。
隔壁座位上的两个人也没走,他们好像准备听完整首片尾曲,所以慢悠悠地攀谈着。
坐左边的说:“剧情比我想象的好,果然我家言言挑剧本的眼光一流!”
右边说:“他和祁贺的cp感也好强,好自然,你记不记得中间有一个镜头,他俩在同学聚会上眉来眼去的,真的,我看的脸都红了。”
左边兴奋道:“对对对,我也是!!!”
“诶你看没看组里爆料,说他俩真在一起了?”
“我看了,但是怀孕那个事我不太相信,言言一看就不是那种会结婚生孩子的人啊,而且祁贺最近不是一直在上综艺吗?时间不对吧?”
“也是,不过他俩有一腿这个我是绝对信的。”
“我也是!他们俩超级配啊,祁贺是又骚又猛绝世alpha,言言是高岭之花禁欲系oga,我的天,嗑死我了!!我昨天给你推的那篇同人文你看没看?车速超快的那篇——”
“看了看了!一个字,绝!”
“就等他俩官宣了。”
“但是言言最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站姐都找不到他,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我好想他啊。”
在旁边被迫听完整场八卦的涂言:“……”
他木着脸放下爆米花桶,强行忍住想要给自己澄清黑料的冲动,匀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然后他就感觉顾沉白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带着那种明明淡到极点但却无处不在的木香味,把涂言紧紧包裹住,涂言的四肢好像都不听使唤了,只能挺直了腰背,警惕地用余光看顾沉白想干什么。
顾沉白却只是轻轻捏住了涂言左手上的戒指,他的指腹有些凉,一半放在戒指上,一半有意无意地蹭着涂言的指节,涂言觉得痒,条件反射地蜷起手指,不料却正好摆出了一个欲握手的样子,顾沉白勾勾嘴角,紧紧握住了涂言的手。
涂言连忙缩手想挣开,但顾沉白没有给他机会,他握的很紧。
“言言,我吃醋了。”顾沉白靠到涂言耳边说。
涂言觉得被顾沉白的气息烘过的耳朵在发烫,他气恼地说:“关我什么事?是你自己要看的。”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没有!”涂言火山爆发一样,甩开顾沉白的手,站起来就走。
经过隔壁还在八卦的两人时,他脚步更快,顾沉白哪里跟得上他的速度,等涂言已经在楼下玩了四轮娃娃机了,他才拄着手杖走过来。
涂言第四次没抓到,心里更气,郁结更甚,一巴掌拍在娃娃机的操控杆上。
顾沉白看了发笑,无奈地覆上涂言的手,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去移动操纵杆,顾沉白问:“言言,想要哪个?”
涂言轻嗤:“说的你好像能抓到一样。”
“那我就选里面那只一脸不高兴的小兔子吧,看着好可爱。”顾沉白也不恼,只笑了笑,然后把操纵杆往里面推。
他没有把操纵杆完对准玩偶,而是选了个特殊的角度,涂言正疑惑着,就感觉顾沉白突然摁下了抓取键,他吓一跳,正要说:“还没对准呢!”就看到那个原本病怏怏的金属抓手慢慢落下来,然后精准地夹住兔子的圆屁股,稳稳当当地把兔子运送到出口。
“……真特么邪门。”
涂言再次无语。
涂言弯腰去拿玩偶,顾沉白接过来,把兔子举到涂言的脸旁边,“特别像。”
涂言被顾沉白搞得不知所措,又气又羞,反驳的话都忘了说,夺过兔子就走。
顾沉白的司机把车开到影院旁的路口,涂言上了车,一直到家门口,都没跟顾沉白说一句话,下了车之后又急匆匆地按密码,结果按了几次都不对。
顾沉白轻笑,也不帮他,就悠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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