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詹兴桌子上就多了一些油纸包。
詹兴见他们下操休息的时候,就喊道:“长官,过来聊天,聊完天还能提一包点心回去呢!”
这就稀奇了,聊天还能得到点心吃?
闻声而来的几个士兵就把这个小摊位围住了。
“那个时候,我听见草地有动静,想都不想,就射箭过去了,结果居然射中了两个回纥人。哈哈,没有想到我箭术那么高超。后来,只要到了晚上,我听见动静,就射箭。反正第二天一早可以去捡。射中一个算一个。”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旗得意地说道,要不然他怎么升上来呢?比起其他兄弟拼死拼活地肉搏才拿到一个小旗的职位,他这个小旗拿到的可是很容易的。
詹兴写完,那个小旗撇一眼,然后不满意地说道:“卫国先生,我说了半天,口水都干了,你怎么就写了这么一行字?”
詹兴的老底早都被人掀了,许多人都叫他的笔名,他也习惯了。虽然他是举人,也没有自持身份。他笑呵呵地念道:“我这不是都写了吗?你说了两件事情。都是和射箭有关的。第一件事有动静,假装尿遁,站高处射箭,伤一人,死一人。升伍长。夜晚领兵防守,射箭伤二人,死八人。升小旗。”
不过旁边的人不太满意:“你写得那么少。”
詹兴也不恼:“你放心,如果选用你的故事,我会在后面写明的。到时候你还有稿费分呢!”
这有这么好的事情?众人皆疑。
詹兴笑眯眯地把捆好的油纸包递过去:“我卫国先生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糕点拿着。你这里签个名字,会写吗?”
小旗摇摇头,詹兴重新拿起毛笔:“你是哪个营,叫什么名字?我写下来,你按个手印。到时候若是你的故事用上了,就有钱拿的。”
“有多少铜板?”旁边的士兵嘴快问道。
詹兴好脾气地摇头:“我目前也不知道。不过比起铜板,让大家都知道你们英勇奋战的故事,不是更好吗?”
“到我了,到我了。我要说的是五年前在街上发现探子的事。”一个高个子挤上来了。
詹兴和邱大守在帐篷外,詹兴今天写的稿子都交给了宋关检查。
宋关正好闲暇无事,快速看完了稿子上的字,然后转交给军师。
军师叹道:“这些故事加以润色,世人皆知幽州军之苦了。”
宋关敲敲桌子:“发现探子的那个故事删掉。”
军师顿悟:“万一那回纥奸细也买了月刊,以后就知道怎么避开观察了。”
被划掉一行字的稿子重新回到了詹兴手中,他也没有不高兴,涉及军中之事的,不能写也是正常的。
在靠近回纥交界的城堡处,那边的士兵已经感觉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前些日子,宋将军派了工匠过来,将堡垒内的地板都掀了,那几日他们只能呆在外面,快要冻成狗了。
好在很快就暖和起来了,不过将军说为了避免他们打瞌睡,不能供得太暖。
这可是太舒服了,以往在城楼上站岗,冻得半死。现在将军特意修了一条过道,他们只要往那儿一站,起码膝盖以下是暖和的。不过就是要费很多柴火。
听说是一个书坊捣鼓出来的,将军派工匠又改良过的,所以他们站岗的人都能暖和一些。
格物书坊开了半个月,征稿了十天,这日吕莹芳亲自开锁,取走了所有的稿件。她打算从二月开始,每个月出一期月刊。
蓝荣转想要代劳,不过吕莹芳说第一次想要自己先过目。
这次收到的稿件并不多,但是也不算少,足足有三十几份。话本倒是有十几份。吕莹芳粗略看一下,话本都是风流才子遇见名门闺秀之类的艳情话本。居然还有写狐仙变成人帮助穷书生的。
虽然杨益已经打了招呼,不过看到他一次性投了三篇,吕莹芳还是觉得很开心的。
原身好歹也是名门闺秀,所以她快速动用知识储备一一看过后,也不做筛选,准备等会直接召开家庭会议再决定。目前她还没有请到人来主持月刊,不过相信等到月刊红火了,就容易请到人了。
她从另一处抽屉取出了一叠稿子,这些全部都是她写的。
她把自己写的这些稿子放在其他稿子上面,混做一堆,然后准备召开家庭会议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月刊,所以大家都比较激动,毕竟以后生计都要靠它了。
“这杉明居士写的话本可真有趣呢,哇,他写的这些方子,可是真的?”蓝荣转惊讶地说道。
孙氏将稿子拿过来,不以为意:“话本啦,你还当真啊?”
蓝荣转接过稿子,脸色变幻,最终没有说什么。
大家都所有的稿子都轮过一次,最后评选了一些稿子。
看到大家兴致勃勃地争辩,热火朝天地干活,吕莹芳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只要不是闲得慌,这群家伙就不会宅斗了,而是把精力外放了。
蓝荣转刚歇下,赵氏就推了推他:“夫君,那个杉明居士的稿子……”
“不管是谁,终于稿子对我们有利就行了。”蓝荣转和赵氏毕竟执掌侯府十年,这些观察力还是有的。
虽然杉明居士的稿子只有十话,可是已经流了两个方子了。就算方子是瞎写的,大家也不会有意见,毕竟这是出自话本。
如果方子是真的,这手笔……怎么看都像是母亲所为。可是笔迹不像是母亲的。
蓝荣转也有自己的考量,先不管这杉明居士是不是母亲,这稿子写得好,若是里面的方子是真的,那月刊不愁卖……蓝家慢慢就有起色了。
农历大年二十,《格物月刊》正式发售,十个铜板一份。
最近格物书坊出了不少风头,因为背后有狄知府、肖长山、陶大人和宋荣的支持,倒是无人敢找茬。
其他书店同行都憋着气,想要来看看这个所谓的月刊到底是怎么样的。所以《格物月刊》发售的时候,前面排队的十几个人都是其他书店的伙计。
《格物月刊》很快就送到了各路人马手中了。
谢家庭院里,一个小厮走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小池边的书房。他放慢脚步,然后才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守在书房外的书童岩墨。
岩墨将东西拿进去了,小厮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里面“哇”的一声。听声音,是少爷的声音。
小厮印象中的少爷都是沉稳内敛的,从来没有听过他大喊呢!
书房里是谢家的嫡二少爷谢玉韬,还有他的朋友白慕。二人皆为明德书院的学子,年约十八九岁,学业优秀。白慕家与谢家有旧,他家在和源州,被谢玉韬邀请来谢宅过年。
谢玉韬手中的正是《格物月刊》,一打开,嚯,好大的一张纸,还对折的,有彩色的。一张是蓝色的彩色印刷,是男士的。一张是彩色的,是女士的。
吕莹芳办的《格物月刊》是才用后世的报纸规格,四开,对折以后为八开。
吕莹芳记得官府的邸报纸张不足A4大小,没有彩印,内容甚少。所以她这一大张的彩色报纸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天哪,这是陶大人的注解?”谢玉韬惊讶地叫起来。
白慕认真看下去,陶大人的文章旁边是杨益写的文章,还有肖长山的诗。
最后两个人的眼睛都定格在最下面的角落——“明德书院学子白之昌”
谢玉韬瞪圆眼睛将视线移向白慕:“好你个白之昌啊,你什么时候投稿的?”
白慕心跳加快,脸微微发红,他支吾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白慕,字之昌。月刊上有一首他写的小时,这还是元旦那日大家应景写的诗句。当时夫子给他的诗句评了“优上。”
第二版面居然是话本?题目直白《我和我的老祖宗》,作者是杉明居士。
第三个版面介绍了有好几个内容。郝大娘的《腌萝卜》的做法、庆肇寺的《酥烧鸡》、青碧的《灌汤包制作》、《当归四逆汤》等等。
第四版面则是军营故事、商旅故事等。下边居然还有《溺水急救》《心肺复苏》,还有图片教授方法。
白慕将彩色的那张女性月刊拿到手中,粗略看一遍,这张女性月刊的内容版面和蓝色月刊不同。
很多权贵女子在诗社上愿意出钱刊印诗集,却不会投稿在不知名的刊物上。所以吕莹芳没有收到预想中的诗歌和文章。
所以只能抓三个儿媳来充数,她们好歹是京城的名门闺秀,让她们画一些花样子、透露一些针线的技法倒是不难。
吕莹芳的原话是:“这十个铜板一份的月刊,大部分人家都会买的。你们想想,若是贫困人家的姑娘得到多一些的花样,或者多了解一些技法,就可以多绣一些帕子和大件东西,不仅能赚钱贴补家用,还能给自己攒下嫁妆。”
当时孙氏不忿:“画花样子不难,可是大家都照着绣一样的花样,城里的掌柜也不会收啊。”
吕莹芳道:“多几期花样子,她们就明白贵人喜欢什么的,她们也可以创作新的花样子啊!这是为她们打开一扇窗子。”
现在,白慕能够一眼看到女性月刊上第一版面上的启蒙读物《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
后面的小字倒是解释了很多典故。例如孟母三迁的故事、燕山人窦禹钧教育儿子等等。
这份刊物是让母亲教儿童念《三字经》。
白慕翻到第二面,上面画了不少花样子。白慕也见过母亲画过,所以一看就明白了。只是花样子下边居然还教了针法,似乎怕人不明白,居然还配了针法图。
这是公开技法?蓝色月刊公开了一些酱料制作,而这边居然公开了针线技法。
要知道培养一个绣娘也是要花不少心思和时间的,这里居然无偿广而告之?哪怕格物书坊花了一些银子买下这些技法,这都是有利于民众的大好事啊!
翻到第三版的时候,白慕的眼霍然睁圆!
“这……这里居然有急救之法?”白慕一目十行地快速看下去。
《严重烫伤急救》《海先生异物急救》(其实就是海姆立克急救法)等等,居然配图配文字。如果说之前蓝色版面的《溺水急救》《心肺复苏》适合男子施救,那么烫伤则多数发生在家中,被异物噎着的多为幼儿,这是教当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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