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车夫从蓝老太太身后出来,几下子就把冯达、黄实和李力三人拿下。
旁边的衙役见此,就要抽刀上来帮忙,吕莹芳喊道:“其他差爷莫要动,这是蓝家和他们三个人的事情,我肯定不会打杀他们,只是他们过堂而已。”
冯达破口大骂:“你们在做什么?蓝家妨碍公务,想要劫囚,快来杀了他们。”
郑武站在外边,不由得说道:“这邢观上前凑什么?这回事情闹大发了。”
曾茂这个时候也不能做缩头乌龟了,蓝老太太让人把衙役都绑了,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了。
曾茂往走前,蓝老夫人的话已经传来:“这两位军爷是曾将军派来护送我们的,他们也可以作证,并非是蓝家跋扈,实则冯达欺人太甚!周家人被如此胁迫,实在太可怜了。”
周家人惊疑不定,蓝家被褫夺爵位不就是平民了吗?怎么还敢绑住衙役?如果真的像她说的,这两个高手是什么曾将军派来护送的,这是不是说明她朝中还有人?
伍兴在周蒲旁边轻声说道:“有官兵为证,这个时候定下冯达的罪,周家才有救。”
周蒲也不是蠢人,隔房的周家人闹事,一样会牵连他们这一房。若是让冯达翻身,他们必死无疑!冯达出发前就说了,若是他们一路不听话,就会打招呼将他们分到幽州最苦寒的地界,破屋子、破旧棉衣,一个晚上就可以冻死人。杀人于无形。
周蒲上前跪在蓝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慈悲,我可以作证,冯达他一路欺压囚犯,逼.奸我侄女,还胁迫她去缠上蓝家三爷。”
冯达看到是平时不出声的周蒲上前,他怒道:“你敢乱说,我让你好看。”
周蒲瞪着他:“你逼人太甚,若是让你得势,我们就没有活路了。现在有官爷为证,难道知府会不听官爷的话吗?”
这话犹如响雷让周家人彻底清醒过来了。
对啊,已经闹成这样了,冯达若是得势,他们就惨了!
“我可以作证,是他欺负我女儿!”一个瘦小的妇人从旁边冲过来,跪在吕莹芳跟前,“我的女儿啊……为了保住我和她弟弟,才寻死的,都是冯达,都是冯达……”
说到最后,那妇人的神情越发愤怒,她突然从地上起来,冲向冯达,用手去抓冯达的脸。
冯达被捆住,挣脱不了,那妇人往他脸上抓去,冯达疼得哇哇大叫。
突然冯达的叫声高了起来,原来是那夫人抓伤了他的眼睛。一旁的军爷见势不妙,立刻上前拉开了她。
那妇人跌坐在地上,哭喊道:“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被捆住的黄实和李力都吓得不敢出声了,眼睁睁看着冯达在嚎叫。
吕莹芳叹气:“请二位军爷帮忙,录口供,让他们画押吧!”
周蒲大喝:“你们要把知道的如实招来,这样知府大人必定会重罚冯达的。”
哪怕冯达来自西平洲,只要罪状呈上,冯达以后就不能对对付他们了。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这两位军爷是曾勇的私兵,代号分别是十一和二九,对外自称是张三和李四。
因为周家人都很配合,所以不到一个时辰,就录完了口供和画押。
曾茂有些尴尬,要是知道曾勇还派了人守着蓝家,他一定早就出面帮蓝家了。
曾勇虽然交代让曾茂多照顾蓝家,曾茂想着只是保障路途安全,打猎给一些肉而已。谁想到会遇到衙役刁难呢?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他就退缩了。毕竟官场上盘根错节,他也不想让西平洲知府惦记着,不晓得什么时候会被栽跟头。
如今好了,要是两名私兵回去禀告他袖手旁观……想到这里,他赶紧上前:“老夫人,接下来您不用担心了。我会修书给和源州知府的,让人快马加鞭送过去。接下来的事情,您不用太操心了。”
有曾茂的保证,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吕莹芳其实也是虚张声势的,如果她不是侯府老太太了,她修书给知府,也要知府给面子才行啊!如今曾茂肯开口,那就好办多了。
周家人也松了一口气,这边的官兵都出面了,冯达这回完了。
吕莹芳看着张三和李四,松了一口气。出发前,她觉得跟着军队虽然安全,可是自己手无寸铁,除了邱大会几招,当时她觉得这一家老小都不会武功,都是任人鱼肉的。她希望曾勇能介绍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护送他们去幽州。
曾勇当时的的眼神亮了:“其实我也有此意,只是怕您多心。”
吕莹芳秒懂,因为有方子在,可能是派人监视。
最终,曾勇介绍了两个私兵,充作马夫。所以吕莹芳才能放心让邱大急行送信给老四,让老四躲过那场致命的筵席。
天未完全亮,曾勇派人军马急行,而冯达、黄石和李力则被捆得结结实实地丢上了牛车。队伍则继续缓慢前进,哪怕其他衙役心有不满,却也不敢造次。士兵们将他们围住,缓慢前进,他们也不敢有所动作。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士兵们也不让其他衙役去给冯达三人喂饭,而是让犯人去喂饭。至于那犯人有没有好好喂饭,冯达等人有没有吃饱,无人关心这个问题。
终于到了分叉口,河源州府的官兵也恰好赶到。
双方进行了交接。所有的犯人和衙役都要被带走了。
周小娘子的娘亲突然朝蓝家这边跪下了:“蓝老太太的大恩大恩,小的没齿难忘,惟愿您长命百岁,安康和顺。”说完,就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
其余犯人全部都朝蓝家磕头,齐声道:“惟愿您长命百岁,安康和顺。”
吕莹芳双手虚空:“大家请起,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眼前他们的背影离去,吕莹芳朝曾茂鞠躬:“多谢曾将军施以援手。”
曾茂一愣,赶紧上前抱拳道:“老太太言重了。”
——哇,周家人和伍家人贡献了上百个功德值呢!啦啦啦,作为外人,每个人能贡献2个功德值已经很厉害了!
吕莹芳:事关性命,贡献的功德值会多一些。
——功德值还在继续上涨呢!给钱就有功德值,真好啊!
吕莹芳:你闭嘴,我给他们钱,不是想要他们的感激而得到功德值。
——那是为什么啊?原来你有圣母白莲花的气质啊!
吕莹芳:可以关机吗?
周小娘子虚弱地坐在牛车上,眼前前方的牛车捆着三个人,她的眼中终于发出一些光彩。她的手摸了摸兜里的银两,小小的一块,却给了她希望。
“我知道你是被胁迫的,女人本来就不易。虽然就当做被狗咬了几口罢了!我给你母亲五两银子,是过了明面的。但是这二两银子谁也不知道,你收好。记住,活着就是希望。你母亲和弟弟还要指望你呢!”
她诬陷蓝家三爷,还自尽让蓝家百口莫辩,谁又料到蓝家老太太还会偷偷塞银子给她?这银子她得藏好。
虽然老太太说了,给母亲的五两银子是买衣服御寒的,可同房的大伯他们说不定会把银子抢走……
所以她得活着,活着就是希望……不能死,要护住母亲和弟弟……
“姐姐,蓝老夫人给我们银两买棉衣呢,这样到了幽州就不会生病了。”八岁的弟弟走在马车旁,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
周小娘子点头,也同样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嗯。”
吕莹芳之所以给周小娘子二两银子,其实是怕她寻短见。当她有了希望的时候,就有生存的意志。
天气越发冷了,厚衣服开始穿上了。
郑武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看向邢观:“你那里还有药丸吗?”
邢观摇头。
郑武蹙眉:“你是不是不舍得?我花银子跟你买。”
邢观抬头看去:“你没病买药丸做甚?再说,我也没有药丸。”
郑武奇怪地说道:“前天你不是帮蓝家说话了吗?蓝家没有一点表示?吓了我一跳呢!你怎么还往前凑呢!”
邢观也觉得很奇怪,那些士兵只不过帮忙说了两句话,蓝家立刻有所表示了,可怎么轮到他,蓝家只是派人过来说“日后有重谢!”
怎么个重谢法?蓝家人也没有说……
如果他这个时候向蓝老夫人暗示要提亲,能成功吗?
他之前还救过了蓝家的车夫,如今展现了不怕事,热心帮忙的一面了。蓝老夫人对他的印象应该不错吧?
他咬咬牙,走向了曾茂的帐篷!
不料,曾茂并不愿意去保这个媒,他不悦道:“你这是胡闹!”
邢观不服气:“在下家贫,自知配不上蓝家大姑娘。可心悦大姑娘,还望将军成全。”
曾茂起身看着眼前的青年军官,他对他的印象并不差,这个青年是顶了早逝父亲的职位才进了军营,可是他那一大家很麻烦。他的叔伯好赌,他的堂妹名声不好……可以说他至今未婚,是受了家人拖累。
可蓝家不同啊,哪怕蓝大姑娘十年未曾生子,如今被休,那也是邢观高攀不上的。
曾茂只想打消他的这个念头:“蓝家既然已经离京,蓝大姑娘肯定不会跟着你回京城的。”
“我可以留在幽州,不回京城。”邢观目光坚定。
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他原本就是有官身的,只要蓝家肯打点,他的武职在幽州可以不变。如此一来,他远离京城,离开那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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