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羡春愣了愣,随即把储物袋收了起来,同理非等人一块儿出了门。只见门外,一名陌生的青年站着,青年生得温和,嘴角带笑,看模样是极为让人亲近的样貌。
卫羡春认不得人,老老实实的问道:“不知这位师兄是?”
明春看着如今只是个半大少年模样的卫羡春,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复杂,随即和和气气的朝他笑着:“理羡师弟许是不认得,我乃太和峰明春,前些日子一直在门外历练,近日才得回来,冒昧来访,也是想同师弟商议一事。”
知道冒昧还开这个口,想来也是为难人的。理非两人心里不由浮起这个念头来,挡在卫羡春前头。
明春看在眼里,心里有几分不悦,模样上却是分毫看不出来:“两位师弟这是做何,我只是同理羡师弟好生商议罢了,不如两位师弟还是先问问理羡师弟的意思吧。”
分明是说他们越俎代庖。
理非忍不住解释:“小师弟,我和你理事师兄并无其他意思。”
卫羡春对他们的维护十分感激,忙道:“师兄们一片好心,师弟记在心中。”他转头看向明春:“不知明春师兄找我所谓何事?师弟才进宗门不久,身无长物,怕是没有甚可与师兄来做商量的。”
明春道:“怎会没有呢,我知师弟是五灵根,道心又一片坚毅,想来是对挑选的春风拂雨术极为不满,正巧师兄进了藏书阁里层,挑中了一卷天字诀雷火术,想用这雷火术与师弟做个交换。”
明春说得很笃定,仿佛料定了卫羡春要与他换一般。
谁料——
“不换,抱歉师兄。”
明春自信的笑还扬在脸上,闻言瞳孔一缩。
怎的会?
“师弟你当真不换么,这可是雷火术,便是在天字诀中那也是排得上号的,可不是春风拂雨术这等可比的了的。”明春生怕他不知晓,急忙解释。
卫羡春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雷火术若当真是比春风拂雨术好,谁会拿自己手里好的法诀来换人家手里差的法诀。何况,他们并不认识。
扶贫也扶不到他头上。
“雷火术自是好的,我天资有限,比不得师兄这等内门弟子,正正好修炼次一等的法诀也便是了。”
明春也知道自己急切了,强压下心里的不耐,重新挂上了温煦的笑容来:“其实师兄换这法诀倒并非是自己用,而是我家中也有一位灵根下等的妹子,她是姑娘家,也不求她追求什么长生大道了,只盼着她和乐美好就是,雷火诀这等功法太过霸道,着实不适合姑娘家修炼,所以这才厚颜来寻师弟,还望与我换一换才是。”
他倒也知道求人有求人的姿态,这会儿把姿态放得极低。
但先前他的说辞还犹言在耳,卫羡春确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但又不是那等被人一求就头脑发热的,他再三思虑过后,还是回绝了:“师兄还是请回吧,这春风拂雨术师弟已学了不少时候了,如今却没有另学它法的打算,温和的法诀自是多,想来以师兄的能力,再挑上一门法诀也不难。”
确实是不难,身为内门弟子,明春若是想挑法诀自是有大把的法诀供他挑选,但偏偏,他却只想要这一本。
“师弟这是当真不肯了?还请师弟出个价吧,只要师兄有这个能力,定能做到。”
这下,便是理非等人都听出不对劲了。
当下也顾不得被说越俎代庖,理非两人直接站到了卫羡春身前,面色上也带着几分不悦:“明春师兄,小师弟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的了,师兄何必非要夺人家的法诀不可呢。”
理事跟着接口:“可不,师兄是内门弟子,代表着咱们明华宗的脸面,总不能让人说道说师兄一个内门弟子竟然做出强抢外门弟子法诀的事儿吧?”
明春被他们挤兑得沉下了脸,几乎从牙里蹦出几个字来:“我说了是换!”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分明上辈子他所认识的卫羡春最是不喜的便是这春风拂雨术了,怎的如今他把雷火术这等霸道的法诀摆在他面前,他却又不肯了呢?
明春上辈子认识卫羡春时,那时的卫羡春已是青年模样,长相清隽,动作斯文有礼,不过是一外门弟子罢了,但其涵养一身修为却堪比内门弟子。
甚至超过他。
他们结识后,明春听卫羡春提过几回,说他用的春风拂雨术实在不够强劲,让他一身修为空无用武之地,明春一直以为这是个聪明人,气运极好,连着他也跟着受益不少,但令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这么一个聪明的人,竟然会为了救一个被世人唾弃的女子惹来杀身之祸,再是气运极好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逃不过身归混沌的下场。
明春一贯掩饰得极好,几乎没有人任何人发现,甚至包括他这位好友卫羡春都不知。
其实他一直嫉妒卫羡春。
在听闻卫羡春没了后,明春表面哀伤,心里却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二人比肩,总是比不了要被拿来比较,他们也是如此,可一个内门弟子一个外门弟子,别人先注意到的永远不是他这个内门弟子,久而久之,竟让他心生了心魔。
卫羡春就是压在他头顶,遮挡住他所有光芒的那个罪魁祸首!
只有卫羡春不在了,他才会有这出头之日!
靠着有卫羡春在时得到的好些利益,明春确实舒舒服服的过了好些年,只他道心不稳,根基不足,最后到底被人暗害,一招丧命。
谁也不知道,他竟然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明春认定了这是天道不公给他的补偿,重来这一回,他先是从前世的记忆中找到了好些藏宝地方,想抢在卫羡春出山后先把这些天材地宝给收入囊中,一直到最近才回了宗门。
一回来他便听说了这灵蔬的事。
亏得他还以为上辈子卫羡春当真拿他当知己好友,原来竟连他都瞒过去了。春风拂雨术明春上辈子听卫羡春说过后便再没有升起丁点探究的心思来,只如今,依他看来,这法诀怕是藏有大问题。
他目光转变,越发不善起来。
理事冷哼一声:“怎的,师兄这是换不成,打算明抢了?”
在明华宗的地盘上,理事还当真不怕。
明华宗地大人少,大师兄明川可是个眼里进不得沙的,最为厌恶这般欺凌弱小的事,若是捅到他面前,明春便是内门弟子也是讨不到好的。
明春看他们一副护犊子的模样,生生气得咬牙笑了起来:“两位师弟这般维护,可知近日在东洲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灵蔬是谁种出来的?”
“两位师弟一片好心,推心置腹,可别人对你们可未必是这样的。”
“哦,可见你知道,那师兄倒是说说,这灵蔬是谁种出来的?”
明春目光越过他们,放在卫羡春身上,笑了笑:“你说呢理羡师弟。”
明春想象中,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定会从卫羡春脸上看到惊慌,也会让他们失和,但他失算了。
卫羡春板着小脸,目光平稳直视:“是我。”
明春正要笑。
“理非理事师兄已经知道了,师兄这招挑拨晚了些。”
“怎么会?”明春大惊。他已经是第一时间查到卫羡春身上了,何况推己及人,换了他恐怕也会先藏着瞒着,等实在瞒不住了,再找个理由把事情揭过去。
而他恰好趁机把事情捅出来,让卫羡春的心思暴露,以后看谁还敢亲近他。
“这位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师弟不与你换法诀,你便口出恶言,挑拨离间,这世上怎会有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没见小师弟已经三番两次的说了不换么,你要换,人家就非得拱手相让不成?”
“明春师兄,师弟劝你做人还是要点脸。”
卫羡春扯了扯理事的衣袖,示意他不必再说。
这等小人若是得罪狠了必然怀恨在心,何况他到底是内门弟子,论修为可比他们高,他要是在背后耍阴招,他们指不定都得要吃亏的。
理事自是知道这个理,倒也住了口不提。
明春却是被气得狠了,他打从重生后便一路顺风顺水的,还是头一回提到铁板,且还是在卫羡春这个一直压在他头顶的人面前。
险些让他有一瞬回到了前世暗无天日的时候!
他脸色狰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过来,深深在他们身上看过,冷哼一声,甩着袖走了。
卫羡春板着小脸,见他走了,朝理非二人道:“两位师兄,这回是我连累你们了,这位明春师兄只怕是个心胸狭隘的,恐怕会就此记恨上咱们。”
理事摆摆手:“你可是我们外门的小师弟,他一个堂堂的内门弟子跑来欺负外门弟子还有理了不成?小师弟你放心吧,对我们他倒是不会如何,可是对你只怕...”
明春对小师弟手上的春风拂雨术可见是下了决心要夺取的。
“你理事师兄说的有理,这等心胸狭隘的小人只怕不会走正道,我们身上没有法诀倒是无碍,只小师弟只怕得在宗门里多待些时候了,有宗门庇护他倒是不敢做出甚过激的事儿来,怕只怕你出了宗门。”
在宗门外边可不讲究规矩,杀人越货的事也时有发生,因此一般在外历练走动的弟子也都是有些自保功夫的。
卫羡春也珍惜来之不易的小命:“我知道的师兄。”
卫羡春倒是有些奇怪,这明春瞧他的模样,眼神里透过他似乎在看其他人一般,又仿佛他们相识许久,实在令他不解。
若不是他转念把灵蔬的事先一步说了,等他突然揭露出来,哪怕理非师兄等人能理解,怕也是心里会不大舒坦。
但他想了许久,把有记忆以来的人都想了个遍,脑子里也没有明春这号人物,只得把这事放下,平日里也更谨慎几分,很是低调。
来年,家去已久的理成归来。
理成能说会道,一回来便同他们说起家去的场面。
“你们可是不知,距我当年离家已有三十年了,我走时家中父母尚且年轻精神,如今却是垂垂老矣,父母兄弟们见了我险些不敢认。”
他叹了两口气,很快把这些愁绪给抛在了身后,说起当日他腾云驾雾,站在宝船之中,风度翩翩,不过青年模样,浑身透着灵光,如同神明一般降落在城池中。
连那城主都听闻了仙人归家的消息亲自登门问候,在他面前弓着身子一副谦卑的模样,旁人的种种畏惧艳羡,可是让理成出尽了风头。
“如今我是回了一趟,等下回就轮到你们了。”说着,理成在卫羡春身上停顿了良久:“这是...小师弟?”
卫羡春:“理成师兄。”
理成认不得他,但卫羡春却无一日把他忘了。
哄走了他身上唯一一块灵石的人。
理成良久才找回声音:“我走才不过一两载,小师弟竟已练气四层了。”
卫羡春的样貌只长开了一些,修仙人过目不忘,理成哪里真连卫羡春都不记得的,他只是不敢置信卫羡春不仅引气入体,更是练气四层修为。
这中间,不过短短两载罢了。
理成是四灵根,当年也是五年才成功引气入体,三十年过后,他已是练气七层修为——原本只是练气六层,只这回家去,理成心里的执念尽数除去,心无障碍,这才成功进阶。
要知道,这位小师弟是比他还差的五灵根呢。
他环顾四周,瞪着大眼:“你们怎么一点不惊讶的?”
同样鲜少回宗门的理明拍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了。”
他上回回来小师弟还是三层呢。
他提了个意:“如今咱们增字间难得齐聚一堂,我提议咱们去城里吃一顿如何?”
理成自然是同意的。
理非看向卫羡春:“小师弟觉得如何?如今可还有遇上甚麻烦不成?”
他说的是明春找麻烦的事。
这明春也着实是个小心眼的人,他也是心知肚明,知道在宗门里找不了卫羡春麻烦,只每回遇上难免会奚落一番,同他交好的内门弟子对他们也不大友善,得亏几人都不是那等心思细腻之人,不然被人奚落排挤难免不会影响道心。
卫羡春摇摇头:“无碍,都是些小事儿,何况听闻那位师兄前些日子已出去历练去了,想来是找不了我麻烦了。”
卫羡春的消息都是听贤字间的理景师兄透露给他的。
理非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同下山去吧,小师弟想必还不曾去过东洲城,左右我们人不少,他便是要寻我们麻烦也会掂量掂量。”
下山的事便就此说定了。
卫羡春打从入了明华宗后确实还不曾下过山,他这两年攒了不少灵石,也正要下山去换一换的。
理明是最为高兴的一个,一路上还不停的同他们讲着家去的事儿,一直到了山下城里才闭了嘴。
他们先是直奔东洲城最大的酒楼福运馆,点了福运馆中最为拿手的几道菜。
“今日最新的一批灵蔬到了,几乎来福运馆的都是冲着这来的,你们要不要来一份?”前来问话的修士也是见到有理非在这才问上一句。
理成一路上也有耳闻这灵蔬的大名,当下便要点头,被理事一把拉住:“要什么要,来两分灵兽肉便成。”
他们宗门饭堂没有么,实惠又便宜,作甚在外头花这个冤枉钱。
“行,我这边让大厨给备下。”
人一走,理成便一脸可惜起来:“我回来的路上都听说了,听说这灵蔬是只有咱们东洲城才有呢,怎的不来一份尝尝。”
理事:“尝什么尝,宗门里多的是,顿顿都有。”他斜眼看过去:“这外边的灵蔬可不便宜,你还有灵石么?”
理成顿时捂着自己的储物袋,使劲儿摇着头。
“没有没有,我没有灵石,我还欠着灵石呢,对,我还欠小师弟一块下品灵石呢?”
卫羡春听他主动提了起来,修长的手往身前一伸:“师兄竟然还记得,不如今日便还了吧。”
理成:...
他刚刚只是随便说说啊。
“这个小师弟啊,你也知道师兄才回宗里,囊中确实羞涩得很,不如你在宽限些时日?”被当面讨灵石,理成舔了舔嘴角,跟他打起了商量来。
卫羡春目光移到他捂着的储物袋身上,理成只觉得后辈一阵发凉:“空的空的,里边什么也没有。”
打死他也不拿!
“其实师兄很能干的,小师弟你需要师兄做什么只管开口就是。”他可以用自己的劳力还换这一块下品灵石的。
能干!
卫羡春总不能硬抢,他也可算是见识到了,卫羡春觉得自己已经算得上抠门了,没成想这理成师兄更是一个守财奴。
“行,正好师弟这里有些事儿需要师兄帮忙的。”
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他卫羡春,卫小五,从来不吃亏!
理成保住了灵石,心里彻底松了口气。
用过饭食,理非等人先带着卫羡春去换了灵石。卫羡春这两载攒了不少,光是下品灵石都足足有四万,兑换成中品灵石也有两万,上品灵石四千,他尽数兑换成了上品灵石,只留了些许中品灵石来供给修炼。
成堆的灵石像一座小山一样层层铺叠,夺目耀眼,几人都看直了眼,理非等人还好,毕竟心里都有谱,头一回见的理成张大了嘴,直到出了门还一副恍惚的模样。
几度欲言又止。
理非:“小师弟难得来一回,可有甚需要置办的?”
卫羡春回道:“我想去买些丹药符箓,最好也添置些防身的法器法衣。”
他修炼的春风拂雨术确实不够强劲,如今卫羡春能学到的术诀多是辅助为主,没有甚攻击力,若是剑修是霸道凌厉,冲在最前,那他便是站在大后方的,握着所有人灵气供应的人。
“兴隆商行里的符箓从一级到五级皆有,价格也算公道。”理非看向理事,得他点头应着:“不错,我们兴隆商行是东洲城第一大商行,若是兴隆商行都没有的,别家也定不会有。”
“那还得请师兄为我介绍介绍。”
理成不进商行。
他站在门口,表情忧郁,斜斜的看着淡白的天空:“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还有什么比不带穷字但一听就很穷的话?
理成也确实很忧郁,觉得身边突然全变了个模样。他不过是家去了一趟,回来后发现自己竟然是几位师兄弟里最穷的一个了。
就他身上这点灵石,还不够买两张三级符箓的了,更别提甚法器法衣了。修仙修到这份上,当真是又惨又穷。
进了商行,想着理成那副浑身散发着丧气的模样,卫羡春还有两分担忧:“理成师兄这般,咱们不用说上两句么?”
理事轻笑一声儿:“不用管他,过几日他就没事了,把他当成姑娘家就行。”
总是有那么几日脾气变化无常的。
他们这等相交多年的老人都不管,卫羡春更是插不上手,便歇了这心思,专心挑选起防身用的了。
他手头有大把的灵石,各种符箓都买了不少,法衣法器也各挑了两件,等添置齐全,卫羡春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尤其是面对内门师兄明春的挑衅,多数时候在衡量了战力后,理智总是会提醒他要远离,他如今正是修炼的关键时期,最好减少受伤的机会,免得留下甚么损伤。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卫羡春早就过了凭着一腔热血就横冲直撞的年纪,若当真正面对上,同这种内门弟子比较,他这个才修行的外门弟子自然是吃亏的,唯有避让才是上策。只他不急,左右如今他年岁尚小,先把自身修为提上去后,待有了自保之力,往后不愁没有机会还回去。
置办齐整后,理非等人又带着他在东洲城里转了一圈儿,眼看时辰不早,几人这才返身回了宗门里。
他们前脚刚踏进宗门里,后脚一位身着明华宗外门服饰的弟子气急败坏的跑了过来,见他们远去的背影直跺脚。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要是这理羡一出宗门便来报信么,怎的人如今都回来了!”
守门当值的弟子随口敷衍:“忘了忘了,下回见了再提醒你行不行。”
“还有下回,谁不知道这理羡压根就不出宗门,他要是十年不出去,我还能盯着他十年不成?”他气哼哼的甩着袖子走了:“真是没用!”
守门弟子朝天翻了个白眼。
骂谁呢这是,以为攀上了个内门弟子就横起来了?
堂堂内门弟子欺负外门弟子,同样身为外门弟子,不说团结起来,竟然还上赶着巴结给报信儿,他头一个看不上。
该眼瞎的时候他绝不清明。
一大早,卫羡春被喊醒了。
理成打理妥当,一身仪态大方,面目和煦:“小师弟,不是说有事儿需要师兄办么,这天不早了,有何事你只管吩咐一声儿。”
卫羡春看了看外边还暗淡的天色默了默。
理成昨日受到了灵石刺激,夜里一闭眼就是那叠成小山般的灵石,无心睡眠,这会儿拍着自己胸膛:“你放心,师兄什么活都不挑!”
然后,卫羡春把他带到了灵田地里。
他递过去一副手套,指着灵田地里的灵蔬说:“那麻烦师兄把这些灵田里的蔬菜给收一收。”又加上一句,“这些灵蔬娇贵,不能动用灵气采摘,得用手。”
要出口的话被堵了回来,理成干干笑了两声:“用手好用手好,师兄亲手采摘也是很厉害的,用不着这套子。”
卫羡春微微一笑:“不是,这手套是拿来保护灵蔬的,避免采摘过程中伤到。”
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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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成:那他是什么,工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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