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九最怕的不是祁喻闻生气,而是怕她哭。
祁喻闻生气与正常人不同,她不会骂于九,更不会打她,只会自己一个人委屈,置多说一句口是心非的话吓唬于九。
要是正常的生气还好说,脸皮厚点,随她打一打骂一骂就过去了。
但是哭,于九不能无动于衷,不然后果很严重。
于九放下手头的笔,一脸迷茫无辜地走到祁喻闻面前,语气中隐隐有些心急无措,像是平白无故被针对了一般。
“为什么?”
似乎不懂祁喻闻为什么说刚才的话。
祁喻闻眉头一紧,“你说人生第五悲……”
于九反问:“照顾不好你是我人生第五悲那句话?”
“……”
祁喻闻一阵恍惚,刚刚于九声音不大,被她这么一糊弄,也自我怀疑起来。刚刚于九说的是肯定句还是否定句来着?
于九趁热打铁,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一阵狂亲,“我才不离开你。”
此时正好一个仆人走上来,看到两人在亲近便打算转身离开,不曾想于九攀着祁喻闻的脖子叫住了她:“吃饭了没有?我们都饿了。”
仆人愣了愣,忙点点头,“快了,夫人已经回来了。”
于九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糊弄学大师,拉着祁喻闻的手便下楼去,殷切地问:“你饿不饿?”
祁喻闻还没回过神来,轻轻点点头,“嗯。”
于九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从这里去餐厅有一段距离,就和祁喻闻说起今天在学校的事情,绝口不提梁余柯和刚刚自己那句牢骚话。
自从离婚后,祁子童就成了一个“顾家”的女人,甚至在午休时间都会大老远回家里来吃午餐。
不过今天她还带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回来。
——戈今羽。
“哟!这不是于九吗?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戈今羽注意到于九牵着祁喻闻时那小心翼翼的眼神,时不时还要望一眼旁边的人,全然就是一副妻管严的模样。
这还是当初那个加特林钢铁直女吗?
于九白了她一眼,上次和祁喻闻去孕检见到她时,她说了一句原原本本的话,这才两三周不见,又说一遍。
真是不嫌烦。
“去你的吧,在给人添堵的方面你真是一骑绝尘。”
祁喻闻一如既往不爱说话,孕后更是如此,像自闭了一样,只喜欢和于九说话,其他人她都是爱搭不理,比从前还要高贵冷艳。
她施施然坐在餐桌前,随后将于九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别和她闹。”
祁子童去洗了个手回来,看见戈今羽还在那里调侃于九,也说了一句:“洗手吃饭。”
无论是祁喻闻还是祁子童,都无条件袒护着于九,戈今羽一个外人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只好唉声叹气地去洗个手回来。
“喻闻,胎动过吗?”
于九拿起筷子,嘴又开始欠了,“宝宝哪敢动,害怕。”
祁喻闻冷冷地瞥了一眼,于九赶紧闭嘴吃饭,怂得跟鹌鹑似的。
祁子童搞不懂于九,惹不起又要去惹,存心找死。不懂距离产生美吗?
北开大学大二的课怎么这么少?
于九在学校待的时间就不能更长一点吗?
祁喻闻的碗里被放了一些糖醋排骨,她的心情这才好一点,说:“昨晚动了。”
于九猛一抬头,“你怎么不告诉我!”
祁喻闻看也不看于九,似乎只是在说一件茶米油盐的小事,“你睡得很香。”
“……”
于九牙齿咬着筷子,敢情今天一大早祁喻闻就摆脸色是因为这事儿。
戈今羽狡黠一笑,挠了挠自己的鼻翼,看热闹不嫌事大,“于九,可惜吗?错过了老婆第一次胎动,要是我不问你这辈子都不知道。”
于九的睡眠质量很好,轻易叫不醒,叫醒了还有起床气。
祁喻闻至今还长着这个教训。
某一天凌晨,于九在自己床边敲锣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所以祁喻闻压根没有打算叫于九,胎动又不是什么大事。
于九全然不知自己给祁喻闻留下了多少心理阴影,用手指戳了戳她,“下次我不醒你把我踹醒就行,如果我有起床气,再踹一脚我就乖了。”
祁喻闻摇摇头,她宁愿生闷气生一晚上,也不会去踹于九。
戈今羽桌子一拍,指着祁喻闻说:“喻闻,支棱起来做人上人,于九这个小屁孩不治一治怎么行!”
于九举起手里的筷子差点要去和戈今羽打起来,“我们的家事要你管!”
祁喻闻摁住于九,那边的祁子童瞪了戈今羽一眼,这才安静下来。
“说了不要和她闹。”
于九点点头,乖巧十足,加特林到小白兔的转变只在祁喻闻的一句话之间,“吃饭吃饭。”
戈今羽意思意思吃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今天她来是有正事的。
在路上的时候恰好遇见祁子童,就跟着她的车过来蹭饭了。
“那个,我得告诉你们一件事。”
祁喻闻和祁子童都不太感兴趣,于九倒是八卦得很,“什么?”
戈今羽扬起眉头笑了笑,“我和你姐在一起了。”
于九顿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祁喻闻,见她无动于衷才敢给反应,“直立行走,不再做狗!什么时候的事情?”
戈今羽一脸花痴,看得于九摆出嫌恶的表情,“就昨天,以后我也是你姐姐了,你对我要放尊重一点。”
祁喻闻抬起头,冷淡的视线扫过戈今羽,“林千元不是于九的姐姐,她不配。”
戈今羽脸一僵,果然祁喻闻第一个有意见……
毕竟怎么说,林千元差点把祁喻闻的孩子搞没,还差点要了于九的命,这对祁喻闻来说,完全算得上是血海深仇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戈今羽还是觉得自己的话不合时宜,“那我……”
祁喻闻唇角稍稍扬起,戈今羽看愣了,不由得停下话头,随后听她又补充了一句:“祝你们幸福,别带她来我和于九面前晃就行。”
戈今羽忙不迭点头,她当然不会这么做,笑道:“当然不会,等你们真正和解了再说。”
果然祁喻闻和于九在一起后,脾气好了不少,这种事都是可以商量的了。
“嗯。”
饭后,于九照常和祁喻闻去散步。
祁喻闻孕前身材就苗条纤瘦,怀孕五个多月了,十一月的天气穿一件大衣也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孕妇。
“你还怪林千元吗?”
秋季,是叶落的时候,一片叶子落在于九的肩上,她不慌不忙取下那片叶子捏在手心,清脆的碎裂声在掌心响起。
祁喻闻摊开手,碎片被风吹过飘散开。
“我不应该恨她吗?”
于九把脑袋靠在祁喻闻的肩上,狗腿地附和道;“该恨,我都没从你身边逃走过,她居然敢把我劫走。”
祁喻闻拍了拍手,随后抬起手捏住于九的下巴左右晃了晃,“可是你以前总说要走。”
于九讪讪笑了笑,“这种事你别想了,每次想你都要生我气,生气对你身体不好。”
祁喻闻放下手插进自己的兜里,脑海中回想起不久前仆人说的话,“我对你生气不是故意的,于九,你别烦我,好吗?”
于九停下脚步,严肃地把祁喻闻的身体转向自己,用手指掐住她的鼻子,气恼地说:“你说这种话我才要烦你。”
祁喻闻轻轻一笑,凑上前去于九便松了手,一个吻落在于九的嘴角。
于九这才漾开笑容,“走吧,散步散步,多活动活动,以后好生孩子,我听说剖腹产……”
祁喻闻就这么静静听着于九叨叨,从她的话中可以知道她了解了不少孕期和分娩知识,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于九的生日即将如约而至,祁喻闻准备了钻戒想送于九,她们结婚两个多月了,戒指也没有一枚。每次她于九的手指空落落的,她都觉得烦心。
11月10号的晚上,于九把手机递到祁喻闻的面前,“老大,双十一要到了,你数学好,帮我算算这些活动啊津贴什么的。”
祁喻闻接过手机看了看,想起于九名下的千亿资产,“你缺这点钱吗?”
“不缺啊,这是一种乐趣,你不懂,但是你懂算,来吧来吧。”
于九跪坐在祁喻闻的身后,下巴靠在她的肩上,看她拿出手机计算器,一笔一笔算,“你还差一个的东西可以凑够这个券。”
“什么??”
于九把手机拿回来,火速买了一个零食,然后祁喻闻说:“不符合条件。”
“那买什么?”
“不知道。”
祁喻闻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双十一,甚至是从来没有网购过,需要的东西都有人准备好立刻送过来。
于九想了想,然后转身跑了,祁喻闻微微一笑,有点好奇她买了什么凑单。
过了一会儿,于九就回来了,看起来心情格外不错,“我去洗澡,你先去睡觉吧。”
“好。”
于九把手机放床头,走进了卧室自带的卫生间。
祁喻闻看了看那部手机,心里痒痒的,迫切想知道于九到底买了什么。
思虑片刻,还是拿起她的手机用面部解了锁。
祁喻闻点开淘宝一看……
指套?
浴室里传出来水声,祁喻闻的脸发烫,不由得想象起浴室中的画面。
心跳越来越快,身体也燥的慌,祁喻闻的手有些哆嗦,赶紧将手机锁屏放回床头。
于九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时候就发现祁喻闻的眼神不对劲。
“怎么了?”
祁喻闻摇摇头,眼神却没有收敛半分,“没事。”
于九不安,往前探了一步,下一步缩短了距离,一路打量祁喻闻,慢慢挪到了床边。
“你还不睡,十一点多了。”
于九的头发在九月的时候烫了一个卷,随时间推移,头发又变回直发,只有在头发半干不干的时候能显现出一个自然的卷度。
于九身上的清香发散,单手撑在床边,不经意间露出半边白净的肩膀,锁骨被衣领遮挡住若隐若现。
祁喻闻总觉得于九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自己,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只是之前戈今羽告诫过她孕早期不能轻举妄动,平日里于九也是一副清心寡欲的随心模样,就算有什么欲望她也只能压在心底。
现在,她只想扒开于九的衣服,释放她的欲望和妄想。
祁喻闻的眼神越来越不正经,于九很快就察觉到她的意图。
于九擒着笑凑到她身边,故意逗她说:“你该不会在想什么过分的事吧?”
祁喻闻眼眸渐深,抬手圈住于九的纤腰,唇瓣贴在她的肩上,低声喃喃:“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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