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禁地一点都不像是个禁地,其位置就在御书房和御花园中间,往秘书处去的方向,几栋老楼之间的一个院子里,很小一个院子,中间还有一个小屋子,这就是皇宫禁地。
四周围一个守卫都没有,很多秘书官办公的时候都会经过这里,她们甚至都不知道这里是禁地,不少好奇的人还进去过院子里,只因为小屋的门上贴着写了“禁”字的封条,所以没有人敢开门进去。
亲自带白予过来的皇帝指着前面的小屋说道,“其实唯幸小时候就进去过,为此还被她母后打了三十个板子。”
“有这回事,我竟然没听她说过。”
白予略有些惊讶。
皇帝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其实朕也是最近跟她母后聊起她小时候的事情,才知道还有这回事。她小时候胡闹的事情多了去了,可不止什么殴打学校老师,多得她自己都记不清了,也就她母后还都记得。”
“哈,是她本人没错了。”
白予笑出了声。
皇帝轻拍了一下白予的肩膀,没有说话便离开了。
白予一个人走进了院中,撕开封条,走进了小屋。
小屋里没有任何的摆设,只有正中间的地上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了一段文字,“龙伯血裔,穿梭之术,轻触石碑,奇异自现。三松老人留。”
三松老人是世祖皇帝晚年的自号,源自于他自己在六十大寿上说他一辈子各种功绩其实也就那样,算不了什么。主要还是三点比较厉害,第一是设立了四民大会然后推广化肥,第二是“挖”了一本“失传”的“经典”,并且改进印刷术,推而广之。第三是发展了很多工厂,让女人也能进血汗工厂谋福祉。
穿梭之术,白予已经掌握,不需要担心。
龙伯血裔这一点,白予觉得应该就是傀儡人偶“尸山血海”内中的那种血肉。
要不然,分身爱在最后的书信中应该会特别说明一下才对,他没说就代表他认为白予肯定满足标准。
白予上前,一只手印了上去,果然有了反应。
身子往前一拱,白予整个人穿进了石碑,一下子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一个正方形的甬道,上下左右都是一模一样的光滑的平面,往后看是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往前看,很亮,但是看不见尽头。
白予一边走,一边观察,很快就发现,地面,天顶,左右两边的墙面都拼贴着长宽一样的方形砖,砖上面刻着不同命图的图案。
走了几个小时,多套命图不同阶位的图案,已经在白予视线中重复重复再重复,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白予还是没有看到尽头。
一天过去了,依然如此。
整个正方形甬道内,除了这些带图案的墙壁,以及墙壁自带的微弱光线,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种平直的,看得到周围却看不到尽头,而且一切都在不断重复的通道,比起那种黑暗,崎岖,阴冷的洞窟通道更加的恐怖,因为当一个人在黑暗崎岖中行走时,精神还必须集中,每一处坎坷都会让人不自主的紧张一下,有一种自己已经走过多少路程,经历多少坎坷的实感。
而这里,没有变化,只有不断的重复,给不了人一丝一毫的实感,渐渐的,时间,空间,一切都开始模糊,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若是换一个人,这个时候精神恐怕已经开始崩溃了。
但白予不一样,他直接闭上了眼睛走路,开始在脑海里画本子给自己看。
至于素材,当然是之前一周积累的各种素材。
同一个人,可以有不同的人设,不同的背景,不同的剧情。
诸如公主家的猫妖小白,张医生和病人老白,善良的林记者和小乞丐白予,女警庄晓蝶和凶徒白予,马小姐和穷小子白予的爱恋等等等系列。
就这样,三天的时间,白予闭着眼睛走路什么都不看,只在脑海里不断的构成各种画面,绘制本子,然后将自己带入到本子之中。
当然,他手也没闲着,他随身携带的除了各种禁物之外,还有一堆蒋纹鸢她们穿过的裤袜。
终于,在白予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时候,他终止了一切,睁开了眼,眼前的道路不再是那泛着微光的白色墙面地面,而是泛着血红光芒,如同活肉一样的腔壁。
白予松了口气,“呵,幸亏我早有准备,要不然这几天非把我逼疯不可。”
没走多久,白予就走到了尽头,来到了一间房屋。
屋内坐着一名年轻的女人,外表年龄二十左右,白予看得出少女对他没有任何的敌意,不单如此,少女在看到白予的一瞬间,她露出了释怀又激动的神情,仿佛是见到了等待许久的亲人,她下意识站起来快步走向白予,却又在一米之外停住了,不敢再靠近。
白予看着女人,问道,“请问,你是?”
少女笑着答道,“我叫白安安,我们见过的。”
姓白?白予猛地一震,他想起来了,这个少女就是另一个他和另一个蒋纹鸢摸了那枚魔胎之后诞生出来的女孩。
她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白予立即问道,“你父母呢?”
白安安答道,“死了,为了救我还要张姨。”
“这……”
白予不敢相信。
白安安面色平静,似乎是释怀了,可她没有一点想跟白予解释述说那段过往。
白予终究没有去询问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不想这个孩子去回忆一段她不愿意回忆的过往。
沉默半晌,白予问,“你身上怎么没有天柱之力?”
“来这里其实并不必须要天柱之力,至于天柱之力,给了一个分身。”
白安安答道。
“给?”
白予郑重的问道。
白安安非常肯定的答,“是的,给。他就在前面,有什么你问他好了,这个给你,我要回去了。”
说着,白安安给了白予一封信,信的封面写了“致白予”,边角落款是蒋纹鸢和一个简笔画猫头,显然出自白予。
“这是你父母给我的?”
白予疑问。
白安安摇了摇头,“不是,信早就在这里了,应该是他们吧。”
白予心道果然如此,按照白安安的说法,她父母应该是意外身亡,不可能会写什么遗信。
这封信是猫白予和独眼的那个蒋纹鸢写的,他们把信放在这里,人却离开了。
“我走了。”
白安安又一次告辞,却看着白予,迟迟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