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隔离村,张云苓和蒋纹鸢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
庄晓蝶也只能跟着沉默。
白予同样。
虽然他知道更多,他知道这群病人,都已经变成了唐泰,而且已经计划好了,要报复过去的仇敌。他还知道唐泰有一个同伙,这个同伙极有可能有着和唐泰类似的命图,能够伪装成不同的人,其中一个身份,如无意外,就是昨天出现在隔离村的金铃医师。
和只想要报仇的唐泰不同,这个女人必然有另外的目的。
而且,所图不小。
“她到底想干什么?”
白予反复思考,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一转眼,三个人已经回到了城内,白予依然没能抓到头绪。
“阿姐,接下来怎么办?”
庄晓蝶问道。
“将目前调查到情况,报告给宋巡检,然后回家。”
蒋纹鸢答,虽然没有抓到证据,依旧没办法让宋巡检点头同意巡检司再次介入,但,该报告的,还是要报告。
三人直奔巡检司衙门,得到允许之后,蒋纹鸢单独一人去见宋安国。
一番报告。
“是这样吗。纹鸢,辛苦你了,这些天,一直拖着一幅受伤的身体不断奔波,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宋安国听完,却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劝说蒋纹鸢回家休息。
蒋纹鸢却根本没听见一样,她此刻想的还是案子,“巡检,我依然认为,背后元凶,令无辜民众染病,也许不是他的目的,但很可能,是他计划的一环。”
宋安国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摸出烟斗,等待蒋纹鸢下一句。
“派人监视那群病人,还有原本和唐泰有牵扯的人,可能会有收获。”
蒋纹鸢又道。
宋安国闭眼轻叹一声,“唉,纹鸢,过去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比很多老人,更懂得为官之道,为人之道。”
面对委婉的拒绝,蒋纹鸢忍不住双手按在了宋安国面前的桌子上,“我从来不懂什么为官之道,我只知道一点,这一切背后的元凶,至今藏在暗处。我们仍然不知道这个人,甚至这一伙人到底想做什么。不知道这三个字本身,就是最恐怖的事。”
宋安国点起了烟斗,“我知道,不过,正因为如此,我现在更不可能按你的意思行事。”
“为何?”蒋纹鸢问。
深吸一口,吐出烟圈,宋安国答道,“昨天我收到了信,先前的传闻属实,长公主一家会来汉昌,同行的,还有你的老师,以及那一位。警务署,以及司卫营的力量,都必须投入到警戒工作中。柳省府,不希望再节外生枝。”
“告辞。”
蒋纹鸢没一句多余的话,直接离开。
一出来,庄晓蝶就凑了上来,蒋纹鸢知道她要问什么,只摇了摇头。
张云苓看着蒋纹鸢无奈的样子,劝慰道,“也好,你也该休息休息了。”
三人离开巡检司,准备去港口坐船,渡江回江汉。
意外的是,三人没走多远,突然被一个女孩的声音叫住。
转头过去一看,竟然是昨天才分别的小女孩伶衣。
此时的伶衣,正一个人坐在一个药铺的门口,见到蒋纹鸢三人路过,立刻就叫住了她们,上来打招呼。
张云苓上前询问伶衣为什么一个人。
伶衣一番讲述之后,三人这才知道,伶衣的母亲病了,她拿了一个药方过来抓药。
“你一个人不怕吗?”庄晓蝶问道。
伶衣一脸的笑容,“不怕,姐姐,你忘了吗,我可聪明了,再说,抓完药就走,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伶衣说自己聪明,倒也不是吹嘘,庄晓蝶和蒋纹鸢都知道,当初,在瓶山,正是伶衣这孩子,一番谋划,让一众女孩,获得了脱困的条件,并且,又敏锐的觉察出当时欧常新一伙人惶惶不安,是在担心外面,果断带领一群小女孩趁机冲出了房间,这才有了当初在瓶山寺的那一幕。
张云苓低下腰,“伶衣,姐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伶衣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十分好奇。
“你父亲的病……”
张云苓将隔离村的事情告诉给了伶衣。
伶衣高兴得简直就要跳起来,“太好了,等下药抓好,我就告诉阿娘去。”
三个人被小伶衣拉着一直问她父亲的情况,一直到药抓好之后,伶衣还想邀请她们去见自己母亲,蒋纹鸢以赶渡船为由,拒绝了她。
其实,真正的理由是蒋纹鸢看出了张云苓的不好意思,她这位好友,似乎对于自己没能治好病人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以至于不好意思去见病人的亲属。
在张云苓看来,小伶衣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病属于前所未有的怪病,她还以为只是单纯的传染病,所以在得知父亲好了之后,才笑得如此的纯真,可这份笑容越是纯真,越是让张云苓无颜面对。
告别了小伶衣,三人前往港口乘坐渡船,返回江汉县。
回到江汉县,张云苓医馆重新开门,刚一开门,又陷入了脚不沾地的节奏,天气渐冷,大人倒是没什么,许多小孩一下子就病了。
庄晓蝶回了司卫营,因为长公主一家要来汉昌,现在,整个巡检司,都严阵以待。
而蒋纹鸢,却是一连几天,都不见人,有时候很晚回来,有时候,干脆就不回来。
林雁书一回家,就是一个人,一向喜欢说话的她,连个说话的都没,别提有多难受了。
本来,还有一只猫可以玩,但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猫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好不容易有个醒着的时候,林雁书去逗他玩,这货也一点都不配合。
林雁书以为白予得病了,到处打听,请了一个专门医治猫狗的兽医上门,结果兽医手刚伸过来,白予瞬间满血复活,回头就是一爪子,给兽医脸上加了五条杠。
林雁书忙把白予按住,“打人不打脸,知道吗?”
兽医不说话,转身去看花生壳碎里的猫屎。
猫屎那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怎么样?”林雁书询问道。
“据我观察,它没病。”兽医说道,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我觉得你有病。
“可他一整天都趴在那里不动,也不搭理人。”
林雁书有些不信。
“林小姐,猫,是这样的。”
兽医和蔼的说道,其实他想说的是,猫不都是这样这吊样嘛。
“行吧,你可以告辞了。”林雁书说道。
兽医刚走一步,突然觉得不对,“那个,诊金呢?”
“给了啊。”
“你只给了一半。”
“猫都没病,为什么要给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