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纹鸢没想到张云苓会是这样的反应,“云苓,看来,你知道。”
张云苓笑了笑,解释道,“只是听说过而已。”
多年从事破案追凶的工作,蒋纹鸢看得出,张云苓绝不是她嘴上说的,只是听说而已,可张云苓是她好友,蒋纹鸢深知张云苓的为人,顿了顿,她还是打消了进一步追问的想法。
蒋纹鸢又道,“命图是什么,告诉你也没关系。”
命图的奥秘,不在于它是什么东西,在于各种不同命图的不同性质。其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张云苓连忙摆手,“不必了,我一个医生,知道这些干什么。”
“那好吧。”
蒋纹鸢语气平淡,她有种感觉,张云苓好似有些抗拒知道关于命图的事,而不是嘴上说的不想知道。
不远处,一直偷听的白予那叫一个懊恼,正到关键的地方,突然没了。
您张医生不想知道,可他白予,那是一万个想知道。
对于禁物,其实白予已经大致上有所认知,面人,客栈模型,胶泥,木偶人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蒋纹鸢一番话,不过是让白予,有了更清晰的概念。
但对于命图,白予所知甚少,他目前只知道两件事,第一,他有命图,否则,当木偶人戴上面具时,那个中年男人,不会说他有两个命图。
第二,命图不是一种可以修炼精进的力量,而是一种加载于身的外部力量。正常情况,一个人只能拥有一套命图,命图是一个向上提升阶位的系列。
这些,是白予先前偷看中年人那几张摆在面上的手稿,所得出的结论。
至于命图到底怎么获得,命图又能带来怎样的能力?
白予一概不知,他甚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到底是一个什么命图。
屋内,刚讲完禁物与命图的蒋纹鸢突然发现了林雁书,也是一惊,“雁书,你什么时候来的?”
“纹鸢姐姐,你可真是无情啊,我都进来好半天了,你都没发现我。况且,我是一直都在的。”
林雁书故意撒娇道。
“一直都在?是你救的我?”
蒋纹鸢问道。
“不是,是这只猫。”说着,林雁书把一直徘徊在不远处的白予,一把拎了过来。
“它?”
蒋纹鸢一看白予,就认了出来,这只猫,就是她当初拒绝让张云苓带进家里的那只黑白花猫。
她有点吃惊,不过也不算太惊奇,这个世界,聪明的动物真不少,更聪明的她都见过。
“是啊,当时,我刚睡下,突然听见外面有猫叫,刚开始,我是不想理的,但紧接着,就听见了撞门的声音,就披上袍子,走了出来,一看没人,正要回去,就看到了它,这家伙可太聪明了,竟然把你的枪套叼了过来,枪套里里,还有一片你裙子的碎布,我再一看,它身上居然有血,顿时我就猜到了情况,之后……”
林雁书开口,绘声绘色的把白予这只猫,带着她们一路救人的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张云苓在一旁听着,听了林雁书的讲述,她这时,才了解了整个经过。
听完了整个过程,蒋纹鸢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对白予,她想说的很多,但酝酿到最后,只剩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林雁书有些不懂,纹鸢姐为什么要这么说,纹鸢姐不是代替云苓姐去喂猫吗?
“雁书,你不知道,先前……”蒋纹鸢把之前她不让白予进门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林雁书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真因果缘由,还真说不清了。林雁书紧接着又问道,“对了,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替云苓去喂猫的路上,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我就朝那边慢慢走了过去,你们也知道,我是不喜欢猫狗的,一路上心情烦闷,就没注意观察四周……”
蒋纹鸢讲起了事情经过。
白予这时候才知道,蒋纹鸢这个女人,来荒宅的目的,居然是为了给他带猫食。
先前累倒之前,在她身上问道的猫食味道,根本不是错觉。
还对不起,到底是谁该说对不起?
她明明是跑着冲进荒宅的,根本就不是走着过来的。还什么不喜欢猫狗,难道不是因为听到巨响之后,急着赶路,才没注意到那几个逃犯?
白予很烦躁,他平生,最气不过的,就是这种为了别人受伤,却要一力归咎于自己的人。
尤其,这个别人,还是他自己的时候。
“这一伙逃犯,跟着我进了荒宅,之后,我打倒了他们,只留下领头的,正要逼问他是在谁的帮助下逃出来的,没想到,暗中有人,突施冷箭,连珠三箭,其中一箭要了领头那人的命,我中了另外俩箭。箭头带毒,加上之前受的伤,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附近找不到绳索,为免其中几个还能爬起来的逃犯逃跑,我只能在昏倒之前,把他们全数击杀。”
蒋纹鸢讲完了事情经过。
接着又向林雁书委托道,“雁书,麻烦你,去帮我带个话,让刘队正替我传令,第一,让王队正带人封锁瓶山寺,第二,让徐队正去通知警务署和监狱,第三,刘队正办妥后,来医馆见我。”
让林雁书这样传话,当然是因为蒋纹鸢已经有了推断。
首先,一伙穷凶极恶的人逃狱,她作为司卫营营正,却还不知情,说明这伙人,逃狱的时间,最早不过今天早上。
而这伙人,衣着齐整干净,加上还留在汉昌城,意味着,有人为了某种目的,帮他们逃狱,事先就有准备。
是何目的?
只能从独眼光头的过去入手。
为首的人独眼光头,过去是一名营造匠师,曾负责主持翻修瓶山寺,翻修完瓶山寺,他就出家了。
八年前,独眼光头偶然知道了一位富商香客要迁居到其他城市,凭借和尚的身份,他巧妙的探知到了富商一家的行程路线。之后,他勾结一伙悍匪,伙同悍匪抢劫了富商一家。
富商一家,无一幸免。
为此,司卫营出动了百人,分路包抄追剿。
当时蒋纹鸢才十八岁,刚入司卫营,还什么都不是。她和另外四人一同,率先找到了光头一伙人的行踪,果断出击,几轮火枪对射之后,双方短兵相接,激战中,蒋纹鸢被被正值壮年的光头打落了兵器,危急时刻,蒋纹鸢不退反进,飞扑上去一指戳瞎光头右眼,逆转了形势。
一伙贼人全数落网,光头因为没有亲手杀人,只被判了五十年,此后一直关在狱中。
暂时,蒋纹鸢直接假定设法帮光头逃狱的人,目的和瓶山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