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里环境确实不错。”
苏瑶点点头。
旁边的团团睁大了眼睛:“妈咪,这里可以看到蚕宝宝做衣服嘛?”
“可以,回头妈咪就要去参观,到时候带你一起去。”
“好哦!”小团子满脸期待。
果宝却拧着眉,从进村的时候,就在回忆。
门口有辆车的车牌好眼熟。
“哦,想起来了!那是刘宽叔叔的车!”
果宝惊呼道。
糖球立马附和:“该不会,来的大老板,是我们渣爹吧?”
苏瑶:“……”
果不其然,当村长领着他们一大三小来到招待所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黑压压一群人。
刘宽也在其中,正吩咐人干活呢。
“温老板,这是你的房卡。”
村长把房卡递给苏瑶,便盈盈一笑,扭头便走,溜之大吉。
“苏小姐好啊,带行李了么?”
刘宽屁颠屁颠跑过来打招呼。
“在车里。
“那麻烦苏小姐把车钥匙给我,我去拿行李。”
苏瑶把钥匙递给刘宽,便带着三个孩子去找房间。
招待所是上个世宫90年代建造的,所以设备都非常的古老。
包括门锁,还是插钥匙的款式。
当苏瑶把房门拧开的刹那,三个孩子立马叫唤起来。
“羞羞脸!”
“妈咪,我怀疑我们被套路了。”
“自信点,把怀疑两个字去掉。”
三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让苏瑶哭笑不得。
而此刻宫铭司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站在房间里换衣服,毫不遮掩地秀他的好身材。穿好衣服后,半蹲了下来,张开怀抱。
团团立马奔了过去,抱住他的脖子。
宫铭司看了眼杵在原地不动的果宝和糖球:“你俩要不要骑高头马?”
“不要,小孩子的玩意。”
“这钥匙,不对,就连这次出差,都是你处心积虑安排的吧?”苏瑶总算反应过来,质问道。
宫铭司把团团抱了起来,一副厚颜无耻的模样:“处心积虑太难听了,这叫费尽心思,给媳妇儿和孩子们惊喜。”
“我要换房间。”苏瑶斩钉截铁道,转身打算去招待所找人拿钥匙。
“你都说我处心积虑了,所以肯定不会有空房间了。”宫铭司悠悠的声音传来,让人觉得很欠揍。
“今晚就挤一挤。”
“这么小的床,怎么挤?”糖球有些抗拒。
“抱着睡正好。
下午,苏瑶带着三个孩子去参观蚕丝园。
蚕丝园里有一群小朋友,放了暑假便来帮家里打下手。
所以蚕丝园里,除去女人,还有一群孩子。
有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小男孩,摘来桑葚递给团团。
团团笑眯眯地接着,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我听村长说,你爸爸很厉害,他要买下整个村子?”
“我爸爸,他没来呀。”团团一头雾水。
她只有一个苏爸爸好吧。
“那人不是你爸爸?”小男生指着不远处,宫铭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顶草帽,戴在了苏瑶头上。
团团顺势看了过去:“那是渣爹,不是爸爸哦。”
“那那个漂亮阿姨呢?”
“那是我妈咪哦。”
“原来如此。”
“哥哥,还有桑桑么?要吃。”团团伸出自己肉呼呼的小手讨要。
“有,它叫桑葚,不叫桑桑。”
另一边,糖球和果宝正在研究蚕宝宝们,看得很入神。
苏瑶则干正经事,观察妇女们怎么缫丝的,然后摸一摸丝的材质,看看用这种丝做出来的布料,手感到底怎么样。
很快,她便跟一群妇女聊得起来。
“听说你是设计师,以后你会把我们织的布做成漂亮的衣裳吧?”
“当然会,现在纯手工织布已经很少见了。”
苏瑶对这里的民风,这里的人,以及这里的丝织都很满意。
周靖廷的办事效率好的没话说,她此行也就是复核一下,确定没问题,立马就可以跟村长把合同签了。
“怎么样?温老板?没什么大问题吧?”村长端了几杯鲜榨果汁过来,慰劳苏瑶和宫铭司。
苏瑶接过果汁,先递给果宝,给孩子们分完后,自己拿了最后一杯,喝了一口:“没问题,合同我带了,待会就可以签约。”
“唉,那行,那去村委会聊,这外头热。”
合同签的很顺利,从村委会出来时,夜幕已经降临。
村长领着苏瑶去到他家,院子里已经摆上了酒席。
三个孩子跟着宫铭司,早早地就入座好了。
“来来来,温老板你也入座,都是内人自己做的家常菜,别嫌弃。”村长热情地邀请。
他的妻子和孩子从后厨走出来,端着香喷喷的大馒头,孩子手里捧了一坛子酒。
“渣爹叔叔,这是你的酒,我爸说这酒存了十年,只有贵客来了,他才舍得把酒拿出来呢。”
小男孩六七岁,说话很有条理。
但是‘渣爹叔叔’这个称谓,却让宫铭司愣了一下。
“你喊我什么?”
“渣爹……叔叔啊……团团说你姓渣,叫爹。”小男孩扁了扁嘴,虽然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但还是出于礼貌,喊了出来。
小男孩这番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包括宫铭司本人,都气笑了。
他把正在啃馒头的团团抱到自己大腿上,很严肃:“孩子,我是她亲爹,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啊?”小男孩惊诧到张大嘴。
宫铭司看着眼里只有食物的团团,哭笑不得:“团子,叫爹地。
团团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睛,声音软软糯糯:“……妈咪说,我们爹地早就死了。”
“就是,五年前抛弃我妈咪的时候,就出意外走了。”糖球附和着,煞有其事的样子。
村民们:“……”
宫铭司扯了扯嘴角,脸上无光,最后的倔强让他死撑着,握住团团两只肉呼呼的小手,对她道:“你们爹地没死,又活过来了,我就是你们爹地,你看,你们眉毛眼睛,长得多像我?”
团团嘟起小嘴,朝苏瑶投去求助的目光。
“吃饭吧。”
苏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轻飘飘一句,转移了话题。
“吃饭,吃饭。”村长一家顿时尶尬不已,急忙附和。
他们都在猜测宫铭司和瑶瑶的关系,大概就是男的以前辜负过女的,现在要重新追求,女的不答应吧?
不过,像宫铭司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居然也有碰一鼻子灰的时候,倒是稀罕。一餐饭下来,宫铭司基本上已经没什么颜面了,全程都没再发言。
吃完饭回招待所的途中,糖球拉着苏瑶有说有笑。
团团则趴在宫铭司肩膀上连连打着哈欠。
只有果宝,一路上很安静,时不时会打量一下宫铭司,看看他这会儿是不是伤心难过了。
回到房间,苏瑶把团团抱走,声音很冷:“今晚你去跟刘宽挤。”
“苏瑶,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不让孩子认我这个爹就算了,还要大半夜不让我回房?”
苏瑶不理会他,瞪了他一眼,示意果宝和糖球进屋。
‘砰’的一声关门时,宫铭司苦笑了一下。
刘宽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他何曾见过宫爷这么卑微过?
就算是冰块,被宫爷这样诚心的追求,也该捂化了吧?
可苏小姐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明明感觉跟宫爷的关系就要和解了,但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戛然而止,然后关系又忽然僵持,甚至回到最开始的状态。
他搞不懂,真搞不懂,难道苏小姐的心捂不热的?
“爷,要不去属下房间吧?”
“我抽根烟。”
“唉,好,那属下先回去了……”
房间里,苏瑶给团团洗漱好,给她盖好被子,小家伙立马就呼呼大睡了。“妈咪,咱们这样对渣爹,是不是太残忍了?刚才那些村民,都在笑话渣爹呢。”
果宝忍了许久,觉得此刻是时候跟妈咪坦白了。
糖球靠在沙发上自己跟自己玩扑克牌,不满地哼了哼:“他那么厉害,谁敢笑话他?没听村长伯伯说么?他要把整个村子都买下来。他以后就是村子的老大,谁敢惹他?”
“我觉得渣爹是因为妈咪才要买下村子的吧?村子的桑树长得都很好,蚕宝宝都很肥,缫出来的丝都很棒……”
“大果,你想多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渣爹就是渣,做再多事也改变不了。”
“好了,你们两个自己去洗澡。”苏瑶打断了两个宝宝的话。
果宝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走进洗手间。
糖球大步跟了上去。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苏瑶刚靠在沙发上没多久,手机便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一个久违的名字一一苏煦炎。
她犹豫了好久,在考虑要不要假装没听见,不接了。
可电话一直不挂断,她咬了咬牙,拿起房间钥匙,起身出去接电话。
“喂,大师兄……”
“我得到消息,现在警方在查宫铭司,你别跟他走太近,懂我意思吗?”
听到苏煦炎这话,苏瑶很惊讶:“消息?你哪来的消息?陆琳琳给的?曝光陆先勇和刘雅兰奸情的人是我,陆家要寻仇,也该找我吧?”
“暖暖,你不懂,宫铭司虽然认了陆司令做爷爷,但整个陆家都排斥他,宫陆两家明争暗斗多年,你没必要搅和进去。”
苏煦炎苦口婆心,声音很轻。
分手是他主动提的,可当他得知苏瑶会有潜在的危险时,还是忍不住想关心她,保护她。
“恩,我知道了。”苏瑶没有反驳苏煦炎。
两人之间,好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苏瑶说完这话,气氛瞬间就凝固了。
正当苏瑶打算开口提挂断时,那头再次响起苏煦炎的声音,沙哑,低沉:“和他在一起,你开心么?”
“时间不早了,大师兄,我先去睡了。”
“好……”苏煦炎的声音,比刚才还沙哑了。
夜里,苏瑶被肚子疼醒。
五年前她就得过巧克力囊肿,当时生孩子的时候,因为是三胞胎,囊肿还一度有爆裂的风险。
她是顶着巨大风险把三个孩子生下来的。
不过巧囊这东西,会发作,尽管五年前她把囊肿切掉了,但是没过两年又复发每次来例假,她都会痛到怀疑人生,而且例假的日子不准。
这一次就在她的计划外,提前了三天。
由于不想吵醒三个宝贝,所以她摸着黑下床,准备去洗手间。
果宝睡地浅,睁了睁眼,便发现屋子里有人影在慢慢移动。
“妈咪?”他迷迷糊糊问道。
“吵醒你了?”苏瑶压低声音,但还是听得出声音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