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难不成那律师还能把咱们删除的视频复原不成?切。”
一群人聊完,又神清气爽起来,高高兴兴,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
苏瑶走进派出所,来到会议室。
打开手机,把自己的电子工作证拿给负责的杨警官看。
“警官你好,我是Cravath,SwaineMoore的律师,这是我的律师执照,另外,这是我在Z国刚拿到的律师资格证。”
苏瑶简单地自我介绍。
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地介绍,杨警官已经惊诧到半晌呆怔。
Cravath,SwaineMoore是M国第一出名的律师事务所,在全球排名也是第~。
这里的律师,打的官司那可都是国际跨国企业的大案,涉及金额动辄百亿、千亿,拿到的佣金,一次也是百万、千万。
出身这么牛皮律所的律师,却来接温浩东这样的小案,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温律师请坐。”
杨警官客气地邀请苏瑶坐下。
苏瑶开门见山,询问温浩东相关案件。
“目前物证、人证都有,温浩东藏毒这是坐实的,至于有没有贩毒,还要等待我们进一步侦破。
温律师,这个案子我奉劝你最好别接,必输无疑。温浩东定罪,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多谢杨警官。”
从派出所离开后,苏瑶一眼便看到了温父温母站在马路牙子边。
温父在抽烟,温母蹲着,正在抱头伤心。
见到苏瑶走过来,温父赶紧把烟头掐灭,迎了上来。
“怎么样招弟?你弟弟的情况怎么样?”
苏瑶闻言,狠狠瞪了温父一眼,眼神冰寒至极。
温父缩了缩脖子,立马改口:“浩东他怎么样?有救么?”
“招弟这个名字我不喜欢。”苏瑶冷冷道。
温父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给了自己一嘴巴子:“是我说错话,暖暖,你放心,以后我肯定改口。”
温母擦干净脸,站起身,也凑过来。
苏瑶这才缓缓开口:“人证物证倶在,温浩东判刑是肯定的。”
“……多少年。”温父温母已经有心理预期了。
苏瑶淡淡道:“至少十年。”
闻言,温母急了,抓住苏瑶的手:“暖暖,你不是答应帮忙找律师么?你看能不能帮你弟弟……帮浩东减刑?
他要是关十几年,那这辈子不就完了?
等他出来,我和你爸也老了,你又要跟我们断绝关系,那我们靠谁啊?”
说毕,温母开始伤心地哭起来。
呜呜呜的,很悲惨。
苏瑶睨了温母一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暖暖,你要是救不了你弟弟出来,我和你爸是绝对不会同意断绝关系的……”温母低着头,想了想,捏紧拳头,要挟道。
苏瑶早就猜到了母亲会是这样的嘴脸。
原本来的时候,她还打算做温浩东的代理律师,帮他争取减刑一两年。
可现在,得知他是被陷害的,她反倒不想帮忙了。
如果温浩东这一次不接受狠狠的教训,未来还会更混蛋,会一发不可收拾。
再加上生母现在暴露出这样难看的嘴脸,导致她完全没了心情。
“行,正好我也想体验把做不孝女的感觉。”
以前做乖乖女,她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家人的伤害。
迈着大步,她不再理会父母二人,上了车,驱车绝尘而去。
温父温母互相对视,心情都糟糕到了极点。
“早知道,以前就对招弟好一些。”
“还不都是你重男轻女!”
“现在怪到我头上了?我生柔柔的时候,你嫌弃我没给你们温家生个男孩,第二胎生招弟,又是个女的,你差点跟我离婚!温照,做人不能太没底线,咱们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很大原因是你造成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温家败了,逆子也废了,现在咱们只有招弟可以依赖了。”
“那就去讨好招弟啊!”
苏瑶从后视镜里看到生父生母在吵架,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样子很凶。她揉了揉太阳穴,踩紧油门加速。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显示是一个号码,她一直没备注,但记得尾号。
她没接,直接挂断。
很快,又有人打电话过来,是个陌生号码。
“喂?”
“终于肯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我听说温浩东进了局子,什么情况?需要我帮点什么?”
他这次很主动。
苏瑶勾起嘴角,笑了:“以前的苏瑶已经死了,你觉得温家的事跟我还有半毛钱关系?”
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
嚇嚇嚇。
耳边传来忙音,宫铭司皱起了俊眉。
时过境迁,好像一切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要是温浩东犯了事,温父温母一定会上门求他帮忙。
每当这个时候,苏瑶就会变得可怜兮兮,被她父母胁迫,然后委屈自己,低三下四地求他。
原本他以为现在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不需要苏瑶再低三下四求他了,他都会主动的,第一时间去帮忙,想在她面前表现表现。
但好像,现在他这种行为有些多此一举了。
宫铭司很失落,喻盛坐在对面,帮他把药丸剥好,温水递给他。
“怎么?又被你前妻虐了?”
喻盛坏笑,幸灾乐祸的表情。
宫铭司接过药丸往嘴里一塞,咕噜了一口水吞咽下去,这才抬脚踢对面的男人:“我喊你过来是给我疏导的,不是给我添堵的。”
“好好好。”喻盛无奈地笑了笑:“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追妻之路漫漫,别急啊。
“怎么能不急?她都答应大白脸的求婚了,已经在挑选婚纱,策划婚庆了。”
“大白脸?你情敌皮肤很白?”喻盛揶揄道。
宫铭司气到胸闷:“看来我得换个心理医生了。”
“别,我这种是特殊治疗方式。”喻盛痞笑了一下,抓起茶几上的苹果,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动作很认真,非要把皮削成不断的一整条。
宫铭司觉得他很无聊,气到不想理他。
喻盛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来,补点铁元素。”
“不吃!”
“这是食疗法,吃了我再帮你疏导。”
宫铭司恨得咬牙切齿,接过苹果啃了一口。
喻盛翘起二郎腿,这才进入到状态。
“你俩其实误会已经解开了,为什么没复合呢,是因为心结还没解开。什么心结呢,一、当年你前妻和唐渣渣一起怀孕,你留下了唐渣渣的孩子,要前妻打掉孩子。”
“那是因为当时我认为她害死雨柔……”
“所以,温雨柔是原罪喽?女人才不管什么原因呢,她们是感性动物,不是理性动物,她们只在乎你们打掉孩子这件事。”
“二,你前妻得足够爱你,你们复合才有戏,否则你单相思,有卵用?大白脸温柔又帅气,跟他一起不用受气,听说他厨艺也好,这样的男人,换作我是女的,也爱。”
宫铭司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
他这位心理医生不是来帮他疏导的,反而添堵,加重他的病情。
捂着心口,他的胸部不停地起伏,整个人郁闷至极。
喻盛却痞笑着:“那就改变啊,比如下厨,完虐大白脸!虏获一个女人的心,先锁住她的胃!”
“这招管用?”
“肯定的。”
“还有呢?”
“你自己想,泡妞不会?这不属于心理医生的诊疗范围,你要问我,额外加钱。”
宫铭司咬了咬牙,掏出皮夹,把一张附属卡丟给他:“随便刷。”
“这多不好意思。”喻盛笑嘻嘻,把卡拿起便塞兜里,一点都不含糊。
“我听说你前妻原生家庭不怎么样,你先帮她解决这事吧,如果原生家庭太恶劣,就帮她弃了吧。”
“你的意思,不帮温浩东了?”
“帮个鬼,牢底坐穿!让生父生母有多远滚多远!”
夜里回家的末班车停了,温父温母只好拦出租车回去。
今天刚打车,就花了上百块,这可是他们夫妻三四天的伙食费。
一想到逆子不停拖后腿,温父就气不打一处出。
“要打车么?”
忽然,一辆私家车停了下来。
温父温母见司机穿着挺好,而且车子也不差,所以防备心没那么重,反倒有些自卑起来。
“我们确实要打车……我们还是打出租车吧……”
“没事,你们去哪里,看看顺不顺路。两个老人家大晚上的打车,多辛苦?”
“小伙子,你心肠真好。”
温母看了眼温父,这才对司机道:“我们住在东盛桥那边,徐家巷。“那顺路,我也在东盛桥,百盛那边。”
“行啊,那小伙子,价格怎么算?”
“十块钱怎么样?反正顺路。”
“可以可以!”
温父和温母觉得自己遇到了好心人,捡了便宜,顿时高兴地不得了。丝毫没犹豫,拉开车门上了车……两人折腾了一整天,都有些疲惫。
但因为搭乘别人的车不好意思,所以温母特地找话题寒暄。
“小伙子,你做什么工作的呀?这辆车可是奥迪Q7,很贵的,想必你是个成功人士吧?”
温家以前靠着宫家,也算是北城的富贵人家,所以豪车名牌,温母见得到,一眼就认出来了。
温母话音落下,许久都没等到司机的回应。
温母以为司机没听到,于是又叨唠了一句:“小伙子,今年多大了?结婚了吗?”
谁知这么一问,司机忽然猛踩油门。
温母惊呼一声,差点撞到头。
温父嫌温母烦,所以拽了拽她的衣袖:“就不能让人好好开车?”
温母咬了咬唇,闭上嘴巴。
不再和司机攀谈,而是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不对啊……这条路不对……”
温父闻言,只觉得她烦,闭目养神,屏蔽她的聒噪。
又过了几分钟,温母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扯了扯温父:“这条路真不是去东盛桥的!”
温父这才懒懒地睁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窗外黑洞洞的,连路灯都没有。
这下,他终于急了。
“小伙子,这条路不对吧?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前面就到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刺骨的寒。
忽然,不远处有手电筒朝他们照来,晃了晃。
车子很快停了下来,一群人蜂拥而至,把车门拉开,将两人拽了出来。
“什么情况?”
“这对夫妻像是空巢老人,无儿无女,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么着吧,半价卖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