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师的离世,我很抱歉!”吴乾躺在床上,歉然道。
墨脱转身狠狠地盯了吴乾一眼,幽怨道:“你究竟是用什么妖法令大宗师伤重不治的?”
“不是妖法,而是我们二人在内力比拼时出了些状况……”吴乾搪塞道。
“我不管你用妖术还是什么卑劣手段,总之大宗师已死,狼国人恐怕容不下你了……”墨脱声音有些沙哑道。
吴乾心中暗喜:狼国人容不下我,岂不正好合了我的心愿?
墨脱虽然看不清吴乾脸上的表情,但见他眼中喜色转瞬即逝,便已猜出他心中所想。
“我妹妹对你一往情深,如今她执意要嫁给你,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不要让她伤心……”
墨脱说完话,便头也不回地领着一众手下走了出去,留下吴乾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发愣。
且说王仁则救“救”回废太子李澜后,便着手和一众心腹手下密谋作乱。
九月的稽城,树木凋零,已经有些寒意。
朝堂上,今天的朝会格外沉闷,朝堂上竟有半数官员告假未到,王仁则也以身体抱恙为由,已经有些日子为出门了。
看着朝堂上稀稀拉拉站着的十几个朝臣,太后上官钰凤目一寒,随即甩袖返回后宫。
没有太后在一旁听政,也没有王仁则咄咄逼人,丰王李泓倍感轻松。
这时,尚书令蔡永贵出班,一脸难色奏道:“启奏王上,赔付给狼国的五千万两白银已经如数交割,只是……只是……”
“蔡爱卿何故吞吞吐吐?”李泓振声问道。
蔡永贵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才继续道:“加上之前御林军丢失的五千万两白银,我们总共已经支出了一万万两,国库内的存银已经所剩无几,官员们的俸银、军队的饷银恐怕都将难以支付……”
“岂有此理!”
李泓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原地踱步道:“我堂堂丰国,怎能拮据到如此地步?我们今年的税赋收入何时能够充入国库?”
蔡永贵的头垂得更低了,只听他声如蚊蝇道:“这次的五千万两赔银,正是从今年的赋税中筹措来的……”
一句话,顿时令李泓蔫成了霜打的茄子。
丰国虽然地处中原,经济比较繁荣,可一年的税赋收入最多也不过二万万两,除去数十万军队开销、成千上万官员俸银、王宫用度、各地救灾款项、工程款项等等,几乎没有什么剩余。
而此次一下子赔付给狼国一万万两,这使得国库内经年攒下的钱款一下子告罄,接下来的开销费用问题,瞬间成了最棘手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军队可能会哗变,官员将面临无钱养家,国家大事将会无从开展。
李泓自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他今年也不过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这种问题又岂是他所能解决的?
“各位爱卿可有什么良策?”李泓朝着矗立在朝堂上的官员们问道,可惜竟没有一人能够回答。
见一众官员各个垂首不语,李泓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要是吴乾在,他一定有办法帮我解决!”
一提到吴乾,上官瑾眼前一亮,忙出班奏道:“启禀王上,我听说胶东郡一带最近新兴起一种钱庄生意,就是任何人都可以用物抵押,跟钱庄借钱!”
“你是让朝廷向一个区区民间机构借钱?”
李泓翻了翻白眼,有气无力道:“且不说此举有失朝廷脸面,只怕这劳什子钱庄拿不出那么多钱吧……”
上官瑾却悠悠一笑,道:“臣听说这家钱庄总号在北海,分号已经遍及青州各郡,其实力不可小觑。”
一听北海,李泓若有所思,难道这钱庄也是吴乾的生意?
见上官瑾暗暗冲他点头,李泓心中一喜,连忙吩咐道:“蔡永贵听令!”
蔡永贵连忙跪地道:“臣在!”
“本王命你尽快与钱庄老板联系,就说朝廷想跟他借五千万两白银,看他们有何条件?”
李泓伸出五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又问道:“五千万两够不够?”
蔡永贵忙叩首道:“暂时该是够了!”
“好,此事紧要,你即刻前去办理吧。”
“臣遵旨!”
李泓吩咐完此事,又对着一众官员道:“如今我丰国正处艰难时期,各位大人一定要勤俭节约,王宫亦然,今日起取消王宫所有在建工程,从本王开始,所有人的吃穿用度均减掉一半。”
殿上一众官员纷纷拱手称赞,只是因为人少,显得有些清冷。
王仁则府内,宽敞明亮的大厅内,此时站立着的,正是那些告假为上朝的官员,人数多达三十多人,宛若一个小朝廷。
居首而坐的,便是废太子李澜,只见他身穿龙袍,头戴王冕,俨然一个君王打扮。
李澜右手边坐着的便是王仁则,此时的他春光满面,好不得意。
“从宫里传来的消息,接连赔付五千万两白银后,如今我们的朝廷,已经国库空虚了。”
王仁则捋着胸前的胡子,得意道:“诸位大人都算明智,跟着李泓小儿继续胡闹下去,只怕要落得个国破家亡的结局。”
“如今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找寻到被囚禁的原太子李澜,接下来只要诸位同仁和我一起同心协力,帮助李澜太子夺回原本应该属于他的王位,这拥立之功,自然少不了诸位的。”
话毕,王仁则转头望向李澜,这时候需要李澜起来讲两句,给大家吃颗定心丸。
李澜面色苍白地坐在上位,早已魂游九天的他,根本没听王仁则在讲什么。
“嗯!”
王仁则握起右拳挡在嘴前,大声地嗯了一声,算是提醒。
李澜这才从恍惚中被拉回了现实,他见王仁则和一众官员此时都在愣愣地望着自己,使他没来由地身体打颤。
“对对,丞相说得对!”李澜连忙甩出这么一句话来,算是对王仁则的肯定和支持。
王仁则这才又转回头来,满意地点头笑了笑。
一众官员自然看清楚了谁才是话事人,于是连忙纷纷跪地,齐声道:“我等谨遵丞相钧旨,誓死效忠殿下,助殿下早日夺回王位!”
“哈哈哈”
王仁则仰头而笑,似乎这些人跪拜的是自己一般。
安顿好归附自己的朝臣,王仁则与他的几名心腹躲入密室,只听令狐松阴声道:“如今归附我们的朝中官员已经过半,但仍是文官居多,武将居少。”
“特别是京兆尹赵林、右扶风关棠和左冯翊蓝世爵这三人,至今未表示愿意归附,只怕起事时会对我们不利……”
一旁的贾楠思摇头道:“这三人虽是京畿要地的长官,可他们手头并无兵权,虽会对我们行事有所影响,但影响程度远没有军中将领来的多。”
“只要我们拿下王宫,逼迫李泓将王位禅让给李澜,,那时候不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军中将领,谁敢不从?”
王仁则点头而笑,道:“二位不愧是我的心腹爱将,你们所言句句有理,如今国库已经被掏空了,你们试想,领不到饷银的官员和军中将领,谁还会为李泓卖命?”
“到时候,只要我们抬出李澜来,必定应者如云!”
“丞相说得有理!”几人连忙恭维道。
“谢统领,御林军和禁卫军中愿意归附的人,你联系的如何了?”王仁则转头望向谢然,问道。
谢然神情一黯,这才拱手禀道:“御林军中我的旧部没有问题,可是自从何浩然接管御林军,他带来几名自己的心腹,如今也控制了半数以上的御林军兵力;至于禁卫军,则被上官瑾牢牢掌控,我一时无法渗透……”
王仁则听罢,不由得脸色一变,他实在不明白,谢然这些年一支担任御林军统领一职,怎会如此没有号召力?
此时,王仁则越看谢然越觉得他是个没用的废物,但自己要用得着他的地方还有很多,暂时也只得先笼络住此人才是。
于是,王仁则干笑两声,拍了拍谢然的肩膀,道:“谢统领辛苦了,不过,此次我们能否成功,关键因素便是能否取得御林军和禁卫军的支持,你还需多下些功夫才是啊。”
谢然心头一颤,王仁则目前的所作所为说白了就是要造反,自己跟着他日后是否能够飞黄腾达?万一到时候失败了,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哎呀,爹爹你就放心吧。”
王安跛着一条腿上前道:“咱们手下的死士可以一当百,再加上我从西域招募回来的雇佣军,哪怕是和御林军、禁卫军正面硬刚,咱们也未必会输,有何可虑啊?”
王仁则闻言双目一寒,张口便训斥道:“你给我闭嘴!死士是我们的王牌,岂可轻易拿出来?”
王安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自己父亲眼中,自己永远都只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纨绔而已……
哼,我王安在此向天立誓,日后定要证明给父亲看,我不是个没用的废物!王安心中暗暗立誓道。
“何浩然可以在争取一下,如果此人冥顽不灵,不识时务,我们就让他先消失,只要谢统领牢牢把握住御林军,上官瑾和禁卫军便不足为虑,赞加上咱们的死士部队,拿下王宫不在话下!”令狐松献策道。
“嗯,不错,谢统领,你帮我把何统领请到我府上来,我要请他吃酒!”王仁则点头笑道:“到时候是吃敬酒呢,还是吃罚酒,就看他何浩然如何选择了。”
几大恶人对视一眼,随即一个个发出豺狼般的狂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