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镖师也被梁仁这神乎其神的射技所震惊,一个个注视着射箭的方向,只见一名青年手挽铁弓,步履沉稳地朝这边走来,浑身上下无不透着凌人的气势。
熊大喘着粗气不满道:“你要射箭还要俺上,这不是消遣俺吗?”
梁仁只是笑笑不曾答话,那表情分明是说谁让你刚才消遣我了。气的熊大直哼哼。
那名带头的镖师冲着梁仁拱手施礼道:“少侠好俊的箭术,我等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梁仁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我兄长之前也是名镖师,我们岂能见死不救。”
那镖师高兴道:“原来咱们是同行啊,哈哈,在下石门镖局镖头管老三,还未请教少侠大名。”
“我叫梁仁,他叫熊大,我们正在寻找兄长下落途径此地。”梁仁说道。
“梁少侠的兄长莫非也在这一代走镖?不知是哪家名号?日后我们必定登门致谢。”管老三问道。
“我们并非在这一带走镖,只因前些时日我兄长不慎坠入祖河,至今音讯全无,我们一路寻找至此而已。”梁仁提起吴乾,不禁满面悲伤。
这季节坠入祖河,估计能活下来的几率少之又少啊!,管老三心里想着,或许是看中梁仁的惊人箭术,想着梁仁二人随自己一道前往野马城,路上好有个照应,那定主意后,管老三说道:“这一带属于丰国和狼国边界,少有人家,如果梁少侠愿意,可以随我们前往狼国的野马城碰碰运气,因为离此处最近的城镇就只有野马城了。一路上我们也可以动用自己的关系帮你们寻找兄长下落。”
梁仁奇怪道:“如今正处丰国和狼国交战时期,你们虽是镖师,却也是丰国人,如何能够堂而皇之地前往野马城?”
“我们两国虽在交战,但人们总要生活嘛,特别是我们所押运的盐巴和茶饼,都是狼国百姓最紧缺的必需品,他们欢迎还来不及呢。”管老三笑道。
“哼,你们给敌国输送必须物资,这和资敌叛国有何不同?”梁仁闻言冷声质问。
管老三连忙解释:“梁少侠想是误会了,我们虽然押送盐茶到狼国,却也从狼国押送牛羊马匹回丰国,对于丰国来说,这牛羊马匹也是必需品啊。”
“这……”梁仁一阵沉吟。
“况且我们镖局只负责押运,具体都是货主进行交易,我们的货主有丰国人也有狼国人,他们都很厌倦打仗,都想着战争早点结束能够好好做生意。”管老三继续说道。
“总之盗亦有道,我希望你们不要为了挣钱就不顾国家利益,战争期间凡是兵器等战争之类的物资,无论如何决不能运往敌国。”梁仁叮嘱道。
“梁少侠大可放心,我们途径边关也要报备所押运物资,接受检查,如果官方不允许,咱们也运不出来不是。之前丰狼两国和平时期,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地流转,百姓们的生活也能稍微舒适点,可是这该死的战争发生后,很多物资都被限制运送,唉,无论最后谁胜谁败,遭殃的永远都是老百姓啊。”管老三感慨道:“梁少侠寻兄心切,可这一带除了野马城别无去处,我相信如果令兄被人所救,此时也必定身在野马城。”
一直未言语的熊大想得却是和他们同行,起码不必再担心食物和饮水的问题,于是他憨声说道道:“俺看这位管镖头面相老实,也不像坏人,不如咱们就去野马城碰碰运气,说不定真能找到吴帅呢。”
梁仁沉吟片刻,如今距离大哥坠河已过好几日,生还的希望与日俱减,想到野马城内还有暗影卫的兄弟,只要想办法联系上他们,凭借他们灵通的耳目,加上人多也好办事,找到吴乾的几率自然更高,于是也就同意了一起前往野马城。
看着地上山匪横七竖八的尸体,梁仁不禁一阵悲悯,这些人原本可能只是附近的百姓,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才不得已落草为寇,干起了杀人越货的肮脏勾当,今日遇到自己,也算他们倒霉吧,希望他们来世能够生在一个没有战乱的时代,做一个遵纪守法的老百姓。
随后几人连同一众镖师,将二十多具山匪尸体收集到一起,挖了一个深坑埋掉了,也算是让他们入土为安。
娜仁托雅和吴乾经过三日奔波,终于抵达狼国的野马城,远远的只见一座城池坐落在无垠的草原上,说是城池可能也就只有丰国县城的规模,低矮的城墙由石头砌制,没有护城河,也没有吊桥,整体显得落寞又狭小。
吴乾还是第一次到达狼国城市,只见守城兵甲林立,进出客商络绎不绝,客商穿着打扮各异,有牧民装束的,有西域民族装束的,还有丰国人装束的,这些人或牵着马匹,或乘着骆驼,搭着肩袋,操着不同的口音,贩卖着自己的货物。
城内大街上随处可见成群的牛羊牲畜,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数间房屋,多为各类型的商铺,外面立着旗幡招牌,各地客商将自己的货物陈列在货架上,任凭过往路人挑选,吴乾仔细查看,出售的货物以毛皮制品偏多,包括各类皮裘、皮帽、皮靴等等,再有就是各种草药、铁器、瓷器等等,丰国常见的布匹、茶叶、香料、食盐等则少之又少,纸张笔墨则几乎找不到,看来这些东西都是狼国紧缺物资,要是能搞到一些拿来贩卖,一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娜仁托雅骑在马背上,饶有兴致的感叹道:“要是没有战争,这些人将会过得多么惬意和幸福啊。”
吴乾点头答道:“只有什么时候国与国之间消除了界线和隔阂,统一了价值观,经济发展成了主旋律,社会文明达到一定程度,到那时候战争才会消减但不会消失,因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你说的那些我不太懂,但那需要多久才能实现?”娜仁托雅问道。
“或许是十年、一百年、一千年,又或许是三千年,总之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吴乾肯定地说道。
不多时,他们来到位于城中心的一座宏伟建筑前,只见门前刀枪霍霍、守卫森严,两名士兵早已跑了过来,一人接过娜仁托雅手中的马缰,另一人扶着她下马,待娜仁托雅站定,门前一众守卫集体横握右拳放于心口处行礼问安,其尊贵程度让吴乾大开眼界。
见吴乾一脸惊讶神色,娜仁托雅低声问道:“你可想好了,我哥哥墨脱此时就在堂前,你真的要随我进去见他吗?”
墨脱作为狼国王子,又有专属于自己的军队,身份之尊贵、保护之严密可想而知,对于吴乾来说,走进墨脱的宅邸犹如步入狼窝虎穴,一旦有事,自己可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但为了能够尽快解决纷争,避免更多的人战死沙场,这个险他愿意试。
吴乾肯定地点点头,然后跟随在娜仁托雅身后拾阶而上,朝院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