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程度,连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可以像流水账一样翻出来吗?
李文耀杀一个人如此轻而易举,他怎么会懂得别人的命对于他的亲人而言,有多么重要。
现在这个时候,他说的再多,李文耀耳朵里只有他和董承的不正常关系。他不想越描越黑,更不想李文耀真的记起往事,到那时,心里不管是风平浪静,还是波涛汹涌,总归是没有好结果。
李文耀见他一副默认却不做辩解的态度,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为什么自己全心全意两年多的付出,却敌不过董承寥寥数语,生生频面的暧昧。他真的想不通,越想不通,他就越觉得李文逊欠收拾。
李文逊能感受到他极力压抑的愤怒裹挟着急促的呼吸,向他扑来。但他不想再继续动用嘴皮子做一些无谓的争吵。主要是怕李文耀真的神经了,把他关在这里一辈子,那他怎么活。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把自己救出去要紧。得找个机会,让李文耀放松警惕。
于是,他就装作漫不经心地偏过头,实际上却用余光偷偷在李文耀身边搜索,寻找任何可以帮他逃跑的工具。
房间里没有,李文耀身上可能有呢。
李文耀见他不说话,也不吭声了。李文逊跟他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自己遇到事就想大声嚷嚷,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李文逊只会想一切办法避免矛盾的爆发。
他不禁在心中冷笑。李文逊看着安安静静本本分分,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憋着什么馊主意。从去乌镇那件事他就长见识了,李文逊的心眼儿基本随处撒网,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他比谁都玩儿得精。
李文耀给他上好药,重新帮他把衣服扣好,“你不是冷吗,给你拿了被子。”
李文逊心里一凉,“你真打算就这样关着我。”
李文耀哼笑道,“不然呢。”
“一想到你和董承睡过,我就觉得你脏得没资格睡我的床。”
李文逊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这时,他的眼光扫到了李文耀抬起的胳膊。然后停了下来,瞬间一亮。
李文耀的衬衫上,别了一枚钻石袖扣。
那枚袖扣可能出了点问题,松松垮垮地挂在衣服上,李文逊估量了一下,里面的设计估计老化了。
他睁着圆圆的眼睛盯了半天,眼珠子飞快地转了好几圈。
“哥。。。”李文逊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墙上,“我饿了。”
“现在知道饿了?”李文耀斜着他,“之前让你吃为啥不吃。”
“我。。”李文逊吞吐道,“之前不饿。”
李文耀没理他。
李文逊放软声音继续说,“你就算要收拾我,也得收拾个活的吧。万一我饿死了,你玩儿具尸体也没啥意思。”
李文耀瞪直了眼,“你瞎说什么!”他从来没想过让李文逊死。
“话糙理不糙,”李文逊打着哈哈,“总之我真的饿了。你能不能给我点儿吃的。”
李文耀无奈地瞪了他一会儿,把自己让厨房新做的宵夜端了过来。
李文逊扭了扭胳膊,“你先给我松绑,不然我怎么吃。”
李文耀再次抬高声音,“就这么吃。”
“就这样怎么吃,你说的倒轻巧。”李文逊说,“不然你喂我。”
他也就随口一说,李文耀现在这么恨他,怎么可能有心思喂他吃饭。
他猜的没错。李文耀一想到自己要给得罪了他的这位爷喂饭,就很憋屈。他俩现在啥关系,兵戎相见,如履薄冰,李文耀觉得自己不能再对他好了。
李文逊淡定地观察
着他纠结的表情,然后笑了笑,“是吧,你看你这么恶心我,这么痛恨我,要是再和我做出什么,暧昧亲密的举动,估计你自己也嫌的慌。就跟吃饭的时候吃进去了一只苍蝇差不多。”
李文耀气得脸又红了。
“所以,你把我松开,”李文逊说,“我自己吃,我不麻烦你。”
李文耀犹豫半天,指着他的鼻子,“别给我耍花样。要让我发现。。”
“我知道我知道,”李文逊委屈地望着他,“在你面前我能耍什么花样,你对付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李文耀竖着眉想了想,把他手解开了。
李文逊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自动无视掉李文耀挂在他身上的眼光,接过他手里的吃的就开始狼吞虎咽。
李文耀撇了撇嘴,把头扭开了。
李文逊一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趁他将要站起身时,眼睛一利,伸手猛地用力,一把扯掉了他的钻石袖扣。
李文耀站起来后,奇怪地扭过头,“你刚刚拽我了吗。”
“没有,”李文逊无辜道,“我没事儿拽你干嘛。”
李文耀疑惑地望了望四周。他刚刚明明感到被人拉了一下。
“你听说过鬼打墙吗。”李文逊边吃边问。
李文耀皱着眉头。
“据说,有的人在夜里一个人走在路上,尤其是yi-n暗的地方,会无论去往哪个方向,最终回到原地。”李文逊越说声音越空灵幽森,
“后来有人用yi-n阳眼去查,原来是那个人背上趴了一只血肉模糊的厉鬼,扯着他的头发,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往哪儿走就得往哪儿走,给他制造了一种幻境,然后。。”
“你闭嘴!”李文耀后背发凉。他自从在社会上混,就非常忌讳一些灵魂之说,尤其是附体之类的。
李文逊知道他没咋上过学,念书少,表面再精明强悍,对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还是有所心悸的,因为不了解,所以容易迷信。
“哥,你看这地下室yi-n气这么重,”李文逊说,“难免被鬼抓了一下,碰了一脚,在所难免啊。”
“你够了!”李文耀气得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然后顶着发青的脸色,步履凌乱地夺门而出。
李文逊坐在那里,竖着耳朵,直到确定李文耀完全出去了,脸色才恢复了严肃。
他放下手里的食物,从床单下拿出李文耀的袖扣。
袖扣中间的地方确实松了,他欣喜不已。三两下就把袖扣完全拆开了。
里面有一根非常细的银针。李文逊拿在手里估m-o了一下宽度,把它拧成了对折的半截。
他走到门口,一只胳膊伸出去抓住那挂着铁链的大锁,瞅准锁眼,另一只手捏着银针,开始慢慢地,仔仔细细地往锁孔里转。
他凭着微薄的记忆,小心翼翼地钻研着那个锁孔,额头涔出了一层细汗。
只听哐啷一声,锁开了。
李文逊心跳猛地加快。
他脱下那一层层绕着门的铁链,轻轻一推。
李文逊兴奋得一时差点儿站不稳。不过也有可能是生病的缘故。
他想也没想,跑到地下室入口,门把一摁,开了。李文耀估计觉得他出不来,所以就没锁这道门。
他猫着身子钻了出去,看见客厅里黑漆漆的,没有人影,除了窗外透进的点点月光。
李文逊踮着脚,悄悄往大门口移。结果这时,他发现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