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元亓说的也有道理,你是该多去下面走动走动。”
孔绽闷着头,看向元亓的眼神装满怀疑和愤怒。
元亓眉角隐晦地向上一勾。
李文耀忙了一上午,累得头晕,“还有其他事吗。”
两人摇头。
“既然你们没事了,”李文耀清了清嗓子,“我有点事。”
俩人认真地看着他。
李文耀望着他俩,心里突然一阵难过。
“阿绽,”他说,“这两天让财务辛苦一下,整理一份所有资产和正运营项目的报表给我。”
“嗯?怎么突然要这?”
李文耀轻声道,“我打算提前退了。”
他m-o了m-o椅子,手指微颤,“这个位子你们谁想要。。各凭努力,我给你们留着。”
元亓不可置信,“耀哥你什么意思。”
站在门外的李文逊听到这儿,整个人重心一失,差点摔一跤。
“耀哥!”孔绽吓得直接跪下,“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您只管说,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您让我们怎么办!”
“耀哥。。”元亓也跪在地上,整个人不停发抖。
“你们。。”李文耀又感伤又无奈,“你们别这样,我又不是要死了。。”
“您还这么年轻,这么大的事业,这么多兄弟,您说不要就不要!”孔绽一个钢铁硬汉直接红了眼,
“不行。。我不接受!”
“耀哥你十五岁出来闯荡,我也十几岁就跟着你了,这么些年多少不容易,多少艰辛你都没放弃过!为什么现在。。”
元亓没有他那么歇斯底里,不过脸色黑的吓人。“耀哥。。。”
“我不想继续了。”李文耀犹豫半天确实不忍,“大家都是自己人,实话说了吧。”
“我不想阿文替我担心了。也不想他再因为我,受到任何威胁和伤害。”
孔绽抬起头,泪眼朦胧,嘴唇微张。
元亓手握成拳,瞳框充血。
李文逊脸颊发烫,鼻子发酸。
“朱肖那件事,或许真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警告吧。”李文耀仰躺在座椅里叹道。
“我想给阿文一个更安全的环境,好不容易他想和我好好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阿文昨儿跟我说,”李文耀双目失神,嘴角却扬着温暖的笑意,
“他从来没因为我的工作,我的选择,他人的诽谤,不认可,而怀疑我,讨厌我。他尊敬我,关心我,甚至现在他爱我,都没有因为我的身份,别人眼里我的叛逆而动摇过。”
“你们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吗?”
“我当时就觉得,冲这几句话,他立刻让我去死,我都心甘情愿。”
“我果然没有爱错人。我李文耀这辈子最爱的人,除了他,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孔绽红着眼眶,吼不出来了。
元亓却觉得浑身刺疼,脑门灼烧。
李文逊僵在门口。湿热的液体冲出泪腺,滑过脸颊。
李文耀说着说着,自己陷入了遐想。关于李文逊,关于他们共同的美好的,未来。
后来书房里又发生了什么,李文逊不知道。他只记得自己回到卧室大哭了一场,哭的像个女人一样,这一刻,除了用眼泪宣xi-e心中无法抒解的痛苦,他再也想不到其他办法。
李文耀十五岁那年,毅然决然孤身一人走入了社会。就像孔绽说的,父母的阻拦,旁人的诟病,社会的鄙夷,仇家的追杀………没有一个使李文耀放弃,他是真心热爱他的事业,
他是真心投入,真心想证明自己,真心想活出一个自我。
然而这些真心,他豁出xi_ng命坚持了十年的真心,在他对李文逊的真心面前,低如沙尘,溃不成军。
李文逊太难受了,他实在太难受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李文耀的信任。李文耀那么爱他,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他呢。
他给了李文耀一个美好的幻境,最终却也要亲手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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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夜风阵阵,草腥叶褪。
元亓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抽着烟,默默注视着一片漆黑的天空。
王姨倒了垃圾回屋,被他吓了一跳。
“原来是小元啊,”王姨走近,“大半夜坐这儿干什么,吓死姨了,快回去休息。”
“知道了。”元亓笑道,站起身,“姨,元亓有事找您,陪我聊聊天儿吧。”
“什么事呀?”
元亓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纸袋递给她,王姨打开一看,一沓钞票。
“你这。。你这是干什么呀,”王姨惊得连忙左顾右盼,“被大少爷发现我就完蛋了。”
“这就是大少爷托我给你的,”元亓抓着她的手,硬是把钱塞给她,“姨,您儿子最近不是要手术吗?大少让你拿去给孩子看病。”
“这。。大少爷怎么知道的?他也没问过我啊?”
“大少爷心细,他都记着呢,”元亓笑道,“您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不佳,大少表面不说,其实很关心的。”
王姨感动道,“大少爷人真好。。”
“所以呀,您怎么好再辜负他的心意呢,”元亓说,“您要是想报答,以后就为这个家更加努力地照顾好大少,这就足够了。”
“现在您应该做的是,赶紧拿着钱,回老家给孩子治病。”
王姨感激涕零,“对。。你说的对。。”
“可是。。”她突然一顿,“我走了,没人在家给二少爷做饭。。”
“这你不用担心,二少不也快回杭州了吗,”元亓催促道,“您呀,安安心心地回老家,等孩子病完全好了,提前跟我说声,我再安排您回来。”
“好好好。。”王姨又笑又哭,“我明早亲自跟大少道个谢再走。”
“哎哎,道什么谢呀,大少还需要这种虚头巴脑的礼仪吗?”元亓拦住她,“再说了明早大少要出差,没功夫的。”
“这样啊。。”王姨叹了口气,“那麻烦小元,你帮我跟大少爷道个谢。就说,我回老家了,不过他什么时候需要我,我会立刻赶回来的。”
“知道啦,王姨你人真好,”元亓笑嘻嘻地把她迎进屋,“晚安。”
一周以后,李文逊再次主动约了董承。这次仍然在董承的旧宅。
两人坐在相对的沙发上,四目交流,心里都像明镜一般。只不过一个坚决,一个苦涩。
“房子,我不卖了。”李文逊打破沉默。
董承微低着头,一脸的风平浪静。
他越是这样,李文逊反倒不安。董承没有急红了脸指责自己,指不定还琢磨着其他心思。
他只好再重申一遍,“乌镇那块地,我不卖了。”
“考虑过后果吗。”董承盯着他。
李文逊心里打鼓,“考虑过。”
“我不是说房子。”董承笑了笑,笑得特别僵硬,“我是说,你考虑过惹恼我的后果吗。”
李文逊一怔,随后手指收拢。
“讲讲你的心路历程。”董承端起茶杯,眼睛凝望着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