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发在哪?”叶晨沉吟片刻道:“我有几句话要问他。”
“我,我……在这。”坐在角落里的王长发,缓缓的举起了手。
叶晨把目光望向他,说道:“你过来些,我有话问你。”
“呃……”王长发有些犹豫,把目光看向李东平。
李东平道:“你他妈看我干嘛?去啊。”
王长发身子轻轻一抖,赶紧起身,往叶晨那边走了几步。然后道:“叶,叶财神……你好。”
叶晨轻轻一笑,也没介意他对自己的称呼,开口道:“刚才我听李东平说,是张元清让你配合他耍手段肥自己的口袋,对吧?”
“是,是的。”王长发觉得自己这会是见鬼了,之前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本就是装出来的。但此刻面对叶晨,却让他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浓浓的恐惧,根本不受他控制。
让他有种错觉,叶晨就不是人,是一尊真神,让他压力山大。
“那他是跟你明说还是暗示的?”叶晨又问。
“明……明说的。”王长发小心道。
“嗯。”叶晨微微点头,又道:“之前你说过,在这事之前,你根本不认识张元清对吧?这种自毁根基的事,他怎么就跟你说了呢?”
王长发道:“可,可能就是因为我们之前不认识,张所长才没有顾虑吧。毕竟……毕竟,像我这样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只要威胁一下再给些好处,我们没胆子拒绝的……”
“真是这样?”叶晨突然笑了,继续道:“倒也说的过去。”
“这番话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谈的?”叶晨又问道。
“在……在张所长的车边。”王长发看着叶晨那张笑容可掬的脸,觉得一股冷气从尾椎骨升起,直冲头顶,在头顶盘旋一圈后,又跟随血液回流心里。
刹那间,让他心里像结了一层冰霜一般,一阵阵发毛。
王长发顿了顿道:“当时张所长把我带到他的车边,然后又把我的人都支开,才跟我说的这些,我记得一清二楚。”
叶晨点点头,又道:“车子熄火了吗?”
叶晨这没头没脑的话,顿时听得所有人都迷糊了。
李东平插嘴道:“叶晨,你什么意思?插科打诨?逃避事实?”
叶晨淡声道:“李东平,你别急啊。”他说完,继续对王长发道:“回答我的话。”
王长发顿了顿道:“我……我忘记了。”
叶晨又望向张元清,问他道:“张所长,你跟王长发谈工程的时候,是不是在车边谈的?”
张元清听到叶晨的问话,这才抬起头来,闷声道:“是。这几天倒春寒,天气很冷,我一直在车里待着的。直到王长发带着人勘察完了之后我才下的车,在我车边问了他关于工程报价的事。”
“这么说,你在车里,车内的空调是一直开着的了?”
“嗯。”张元清点头道:“一直开着的,我就下车问了他几句,原本跟他说好,以十八万的预算,让他出一份报告交上来,讨论之后,就让他的长发公司做的。”
“我承认,这样的程序是不符合规定的。但你们也知道,时间太紧了,算上今天,一共就只有两天多时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多找几家公司询问。这家长发公司,还是人介绍给我的,说他们的办事效率还可以……”
叶晨点点头,又道:“你车里装有行车记录仪吧?”
叶晨话音一落,所有人立刻反应过来。就连张元清,也豁然的抬头,看着叶晨,连连点头道:“有,有,我知道了。我车没熄火,行车记录仪是一直在工作的,会把我跟王长发的谈话进行录音……”
“聪明!”叶晨笑道:“你去把你行车记录仪的存储卡取下来,放给大家听一听就明白了。”
听叶晨这么一说,王长发顿时慌了神,把求助的目光望向李东平。而李东平也是一脸慌张,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张元清连忙起身,慌忙道:“我这就去取过来。”说完,他匆匆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顿时又陷入一阵静谧之中,气氛诡异。
不多时,张元清匆匆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存储卡跑到一边的电脑旁,用读卡器插上储存卡,随后插进电脑里,把昨天下午那段视频播放了出来。
安静的会议室里,投影仪上的画面中,显示车子是停在路边的。同时角落里的音响中,也传出两人的对话声。
关于工程预算的对话只有几分钟,而内容却跟王长发说的恰恰相反。
真相顿时摆在大家面前,张元清一脸激动,刚才他自己乱了阵脚,竟然把这么关键的事给忘了。
到了此时,一直微微弯腰的王长发,立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李……”
“王长发!”李东平猛的站起来,“砰”的一声,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大声道:“你竟敢污蔑张所长,你这条疯狗。”
王长发被李东平吼的浑身一抖,立刻跪着来到他身边,继续道:“东哥……东哥,救救我,救救我,我不会乱说的。”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全聚在他们两人身上。
李东平冷笑一声道:“你还要乱说什么?王长发,你完了。”
王长发听的一急,连忙又道:“东哥,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刘秘……”
“噗”的一声,李东平抬起一脸踢在李东平脸上,将他后面的话打断。
李东平脚上穿的是制式大头鞋,鞋头是加了钢板的,所以他这一脚直接踢的王长发惨叫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整个皮开肉绽,被往上掀开,顿时满脸是血,随后被人拖了出去。
“李东平!”牛光辉豁的站起来,喝声道:“你这是干什么?”
李东平笑道:“牛镇长别误会,这狗东西竟然污蔑我们张所长,我气不过,所以下手重了些。怎么?难道牛镇长这会又可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