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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有点懵:“怎么你们,认识?”
余惟悻悻点头:“认识,爸,这是,宴宴的爸爸。”又指着老余对温玺介绍:“温叔叔,这是我爸。”
老余一时半会还没想来宴宴是谁,温爸爸已经惊讶地瞪大睛看向老余,随即抚掌哈哈笑来:“巧啊,果然是巧!”
余惟:“呵呵......”
你们二老这还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温爸爸笑着往他后身看了一:“阿宴没跟你一过来吗?”
余惟说:“我先把宴宴送回家了才过来的。”
温爸爸哦了一声:“这样啊,我还以为阿宴要跟你一呆到晚上才会回去。”
两人随口说了几句,一旁老余终于想来宴宴是谁了。
可不是他子那位男朋友吗?
皱了皱眉:“哎不对啊,子,你不是刚从你奶奶回来吗?你把人孩也一带过去了?”
“......是啊。”
老余先生嘿了声:“你个子还挺主,人家长答应了吗拐人回老家?”
余惟默默看了他一。
一板一:“您老说的家长这,你说答应了没?”
老余先生后后觉,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迅速扭头再次看向新认识的棋友。
温爸爸也看他。
对视有片刻,想了想,试探着叫了一声:“那个,亲家...”
老余先生:“......你,也道了?”
温爸爸:“啊,道挺久了,你呢?”
老余先生:“啊,我也是,道挺久了!”
夹指尖的棋子被温爸爸随找了个地吧唧搁下,红光满面对老余先生伸出手:“嗐,我拙,亲家你跟余这么像我也没认出来!”
老余先生也笑得合不拢嘴,双手握紧温爸爸的手:“缘分啊缘分!这都能让咱们遇上,我听我子说了,你们家宴宴特别优秀,绩又好,好福气啊。”
温爸爸:“你们家余也不赖,人开朗又有义感,绩也不赖啊,前几天还拿了竞赛第一,你也有福气!”
老余先生:“一家人,都有福,都有福!”
温爸爸:“哈哈哈有道理!对了,咱们刚刚聊到哪了?”
老余先生:“房价地段是吧?”
温爸爸:“哦对对对,其实仔细想想,沿江的地段也不赖,现孩都喜欢房子临江呢,风景也好,而且五万一平其实也不贵,两百平我家出个全款没问题!”
老余先生:“哪能!房子该我们买才合理,反平时我也没花钱的地方,钱放那没用,等着花孩子身上了。”
余惟一旁听得好醉。
“爸,温叔叔,你们这,说得为时过早吧?”
“早吗?”老余摆摆手,觉得不早:“这种事情是得尽早盘算来。好地段可不等人。”
温爸爸说:“确实应该早点打算,来来老余,咱先加个微信好友,回头还能微信上慢慢聊。”
老余立刻掏出手机:“行啊,我跟你说,我手机上有好几个下棋软件,咱们有空还能线上切磋棋艺。”
温爸爸:“哈哈哈哈哈哈好的好的!”
两亲家投缘得,尤其是道对方是自己未来亲家之后更是一拍即合,三两句将感情迅速升温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都快原地叩首拜把子了。
余惟像个傻子,又像个透人,默默站一旁看两个长辈天南地北的寒暄,都快把不存的新房装修方案都讨论好了。
......fine,随便吧。
幸好把宴宴先送回去了,这种魔鬼时刻,让他独自承担好...
老余先生都回来了,也说离过年越来越近了。
收拾收拾家务,整理整理一年里折腾出来占地方的东西,挂几个灯笼贴个对联,新年眨到了。
年三十那天是年尾团聚的后一天,按照习俗亲戚朋友都会聚一吃饭。
余惟原本还盘算着等那几位叔叔婶婶来了要去哪个酒店直接包一桌,方便好吃还有排面,不过还没付诸行被老余先生一票否决了。
“不用去酒店,今年我跟你叔叔婶婶说了,年初二回老家再一吃,除夕夜不聚了。”
“?”余惟抱着平板一脸懵逼:“所以年三十的晚饭剩咱爷俩孤单寂寞冷地度过了?”
要不要这么凄惨?
“当然不是!”
老余先生神秘兮兮的,只说有地方去,又不说,搞得跟地下特工接头一样。
余惟翻个白,对老余的惊喜失望太多次了,以至于提不一点好奇,哦了一声低头退出大众点评,转而点开微信跟他家男朋友吐槽老余先生这个故作神秘的神经病。
不过俗说得好,有的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老余先生可能是个中翘楚!
老余真是出息了!
这是余惟年三十那天晚上跟着他跨外婆家大门时真诚直白的想法。
没法把人带回家过年,干脆厚着脸皮凑到别人家饭桌上过年,这一波操作可以的,简直牛逼,他余某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外婆家众人显然对他们这对“离异夫妻”的内情也肚,不该问的一句没多问,一顿饭吃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跟从前还是真一家人的时候无甚差别。
余惟低头啃着外婆堆他碗里的两只鸭腿,偶尔抬头看看不停帮上人夹菜的老余先生和看似臭着一张脸,却总是忍不住的时候偷偷弯下唇角的乐女士。
看来老余同志的革命已经快要功了。
值得恭喜,普天同庆。
年夜饭坐得住的是喝酒唠嗑的大人,坐不住的是急着出门四处撒野的孩。
尤其是余惟这种早跟男朋友约好了年夜饭后见面一跨除夕夜的孩。
他早过年前跟宴宴约好了除夕夜要一过,要看时间临近,他得抓紧时间赴约,不能让宴宴等太久。
于是狗刨似的刨光饭碗,搁下碗筷先闪人溜了。
上了出租车估摸着快到了,才掏出手机给宴宴发消息。
一路上高高挂的红灯笼映着他笑容满面的模样,果然是去见喜欢的人,满欢喜想藏也藏不住。
温别宴收到余惟的消息时也好从家里出门。
余惟将他,所以把见面的地点定他家附近的街道,不用打车,走两步到了,站挂满彩灯的榕树下等了没一会,快等来一个男朋友和一个附赠的大大的熊抱。
“宴宴,我好想你啊!”
余惟恬着脸去蹭他,两个人鼻尖都是一样冷,红彤彤的,温别宴还穿着白色羽绒服,皮肤也白,两者凑一,像个可可爱爱的雪人。
温别宴弯着睛抽出手去暖他的脸:“可是不是前几天才见过吗?”
“你也道前几——天了?”余惟夸张地拖长了声音,把脸埋他掌:“我巴不得天天都能看见你。”
温别宴可太喜欢他家粘人的大狗子了。
手痒地想要抱抱他,刚刚手指,手便被人摊开握住,随后一只红包塞来,表皮印着一直犄角开花的剪纸大金牛,周围花里胡哨的花边,背面还有应景应情的四个大字:
牛气冲天。
“喏,给你今年的压岁钱!”余惟咧着嘴角抱住他,笑嘻嘻道:“宴宴,新年快乐,平安幸福!”
温别宴惊喜地将红包翻来覆去的看,又喜欢又愧疚,余惟细了,他都没想到送红包这一茬:“对不哥,我都没给你准备红包。”
“不用。”余惟说:“我给你准备好,你不用给我,给我我也不要,我想给你发红包,而且能看见你,我特别开了。”
温别宴踮脚捧住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哥,你真好。”
吧唧,余惟一下子飘飘然了。
这不比收到一百个红包还来得妙?
“宴宴,你喜欢,我以后每年都给你包压岁钱,肯定一年比一年——”
豪气万丈的承诺还没说完,觉衣摆被轻轻扯了一下。
低头一看,一个挺熟的屁孩穿得跟个球一样仰着脑袋眨巴着大睛看他,手里捏了好几只气球,是带彩灯忽闪忽闪发光的那种,花里胡哨,还挺好看。
“大哥哥,好巧呀,我又看见你啦!”
他一说,余惟想来了。
这不是上次抓娃娃机前用蒜头王八跟他换了九个娃娃的那个爱哭鬼么?
果然新年是好运连连,什么巧合都凑一了。
蹲下身将矮子,捏捏他嘟嘟的脸蛋:“你找我干嘛,鬼?”
男孩笑嘻嘻地傻乐,看来换牙,门牙和虎牙都缺了一颗,讲漏风,可爱又好笑。
他仔细将气球分出两个递过去:“呐,大哥哥!”
“大过年还兼职卖气球呢?”余惟笑来,接过气球:“多少钱?鬼有带手机么,微信给你行不行?”
“不。”男孩摇摇头:“我才没有卖气球,这个是妈妈买给她祖宗的,送给你两只,给你和你的祖宗一人一只,看,像我这样系手上,不用担走丢啦。”
天真又狡黠的发言,把温别宴也逗笑了。
余惟啧了一声:“不错啊,记性这么好,行,那哥哥收下了,你妈妈呢?该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吧?”
“才不是,妈妈爸爸都那边!”男孩回身一指,一对夫妻站不远处,见他们望过来,男孩妈妈还扬着笑脸冲他们摆手打招呼。
目送男孩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余惟身将气球递给温别宴:“来吧祖宗,你的气球。”
温别宴想接,余惟却躲开不给他,拉着他的手腕翼翼给系上:“没听见说吗?朋友出门外要把这个系手上,这样走人多的地方也不怕走丢了。”
温别宴看着余惟认真帮他系气球时垂下的睫毛,弯了弯唇,也着那位男孩的模样,叫得乖又甜:“谢谢哥哥。”
余惟抬头,眸子比周围的灯光还要晶亮:“不用客气,祖宗!”
距离十二点还有不到半个时了。
德广场本是淮清市的中广场,加上今天日子特殊,接近凌晨了还是热热闹闹人满为患。
这里是年味布置足的地方,也是观看电视塔烟花秀好的地段,大家都等着跨年跟所有人一倒计时,和身边的人迎接万象更新的新一年。
两人到的时候,发现广场中央还有珠宝商举办活,舞台主持人摄影机大屏幕都整得齐活,后面堆了好大一堆的奖品,偶尔还有舞蹈演员表演节目,将喧嚣的气氛推到了更高点。
温别宴认得这个珠宝品牌,财大气粗,珠宝街别人都是一层店面,它干脆有一整栋楼,既然是大佬办活,礼物肯定也不会太寒碜,难怪大家这么热情高昂。
“余哥!神!”
闹哄哄的人群里似乎有人叫他们,温别宴四下找了一圈,才看见钱讳也,拉着赵雅努力挤出人群往这边来。
“哇哦,还真是巧到一块。”余惟感叹:“巧得太多,我都快不认识这个字了。”
“还有更巧的。”钱讳掰着手指给他数:“张望他们也,哦对了,还有翰,卫娆,李云峰!”
“你们约好的??”
“当然不是,都是来了之后才碰上的。”
余惟扭头看了一圈,没见着人:“那他们人呢?”
赵雅指指人群里头:“都忙着答题赢礼物,不想出来。”
里面比他们想象的更热闹,珠宝大佬提供的礼物都跟珠宝有关,价值不菲,得答对了问题才能得到。
不过为了能让更多人获得新年礼物,每个人只能有一次领奖品的机会,如果已经获得过奖品,过来再答对问题也不能再领奖了。
张望一伙人已经里面混迹了快一个时,等得钱讳他们四个凑一块吃完了一整盒全家桶才先后挤出来。
果不其然,人手一个礼物盒。
“怎么样,我们满载而归!”
张望将盒子手上转一圈,笑容灿烂。
钱讳冲他竖大拇指:“厉害,你们毅力是真的强。”
“那是,天才从来不畏惧环境的恶劣,顽强坚持才是王道。”
“张望,你脸皮可以再厚一点。”卫娆挽着方暧的手笑他:“刚刚那道题要不是暧暧告诉你答案,你确定你能答出来?”
张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女朋友答得跟我答的有区别吗?”
卫娆:“你好好说,别不塞狗粮!”
翰作为场唯三单身狗之一,默默一边拆礼物不吭声。
余惟看看恩恩爱爱给男朋友喂薯条的钱讳,再看看旁边一脸经抱着大盒子的李云峰,摸摸下巴,嘴痒得忍不住,问他们:“你们不是情敌吗?这么和谐是什么情况?”
钱讳老神晃晃脑袋:“没才叫情敌呢,了还情敌,那岂不是横刀夺爱了?”
“嗯。”李云峰扶了扶睛,说:“既然我和赵同没有缘分,不强求了,祝幸福。”
钱讳眯缝着睛拍拍他肩膀:“谢了啊兄弟!”
“不客气。”
“......”
余惟想说我觉得你们脑子可能有问题。
不过想想这大过年的,而且虽然奇葩了点,终归是大团圆结局,算了。
“其实我是想要那个神秘大奖的。”张望遗憾道:“而且那个主持人说了,神秘大奖只给情侣,我跟暧暧合适啊。”
钱讳切了一声:“说得谁不是一样,别想了,你已经拿到过奖品了,神秘大奖再神秘也轮不到你,给我和雅雅还差不多。”
余惟和温别宴像两个局外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什么神秘大奖?金条?”
“都说了神秘大奖,怎么会让我们道。”
“怎么获得,也是答题吗?”
“神秘大奖当然得有仪式感,跟我们这些普通奖怎么能一样?”
张望说:“看到那架摄影机了没?除了记录活,还有一个作用是抽幸运观众,被随机抽中的情侣只要互一下能拿到神秘奖,总而言之一句,全靠运气,白了吗?”
“应该白了。”温别宴抬手指向他身后:“是不是像那样?”
众人回头一看,才发现有两个男孩子不何时已经霸占了整个大屏幕。
一个手上系着霓虹灯气球,一个怀里抱着吃空了的全家桶,同样的身形清瘦模样出众,即便只是不算亲昵的靠一,但其间似有似无的氛围是能让人一看出他们是对情侣无疑。
“卧槽...?”
钱讳直着张大嘴巴,又酸又嫉妒:“你们这什么运气?”
翰:“单身狗不配。”
李云峰:“可以的,至少我们可以道神秘大奖到底是什么了。”
卫娆:“果然,连老天爷都眷顾好看的人QAQ。”
唯有张望智商尚且线,着急地拍手催促他们:“等什么呢!大奖前了,快点互啊!”
互?
什么互?
温别宴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当着整个广场观众的面让他茫然,下识想要去拉余惟,结果倒是被对方先拉住手腕。
和男朋友火热滚烫的吻一同落下的是满场震耳欲聋的欢呼喝彩。
平时对感情大胆又外露的人也经受不住这样大庭广众下被搬上屏幕的深吻。温别宴紧张地揪着余惟的衣服,气球被操控着低下来飘飘忽忽挡脸侧。
脑袋和耳蜗嗡嗡作响,恍惚之间,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原来余惟刚刚吃薯条的时候,真的没有蘸番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