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榕带着一两分微醺的醉意,闻声就下意识看向了屏幕。
云依斐。
她蹙眉,将手机拿了起来。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不是错觉。
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在翻云覆雨么,她给她电话干什么?而且,她是怎么拨的电话?
卧室的屏蔽仪跟摄像都是墨念替她装的,因为她不可能找些外人来让江云深怀疑,但墨念做这些都很熟稔,不应该会出什么错。
手机的震动频率跟平常明明是一样的,在这样的时刻却急促得像是那边的人在要命的催。
华榕没怎么过多的思考就点了接听,“怎么……”
一个了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云依斐嘶哑的喊道,“云深受伤了!大出血!华榕,你要是不想他死就马上去救他!”
华榕混沌得朦胧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人一下就从沙发里起了身,“你说什么?”
“他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去!”
云依斐的声音听上去也像是在忍受什么痛楚,说话时带了丝丝的抽气声,还有股豁出去跟咬牙切齿的味道。
华榕顾不得再和她在电话里这么不清不楚的说下去,抬脚就往楼上跑去。
开锁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卡住了,费了她半分钟的时间才将反锁的门打开,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脑子里其实短暂而迅速的闪过了这是江云深设局想骗她过来的可能。
但门还是被大幅度的推开了。
她被里面的景象震得大脑空白,呼吸短促。
男人原本就是脱去了西装,身上只剩下白色的衬衫,此时这白色几乎全部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的让人心惊肉跳。
“江云深!”
华榕几步跑到了他的面前,俯身蹲了下去,她伸手想扶他,但手没碰上去就不敢了,怕加重他的伤势让血流得更快。
几秒钟的呆滞后,她才想起拿手机拨电话叫救护车。
她的手指颤抖得厉害,但还是比不过心口。
点了号码正要拨出去,一只被鲜血染红了的手突然伸到了她的眼前,将她的手机打飞了出去,落在了一米之外。
原本应该是已经昏倒在血泊中,只是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的男人此时竟慢慢睁开了眼。
他的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无比苍白,眼睛却暗得能研出墨来,嘴角轻勾着清浅艳糜的弧度,喑哑又吃力的笑着,“我死了,不是正合你的意么,嗯?”
华榕的脸色并不比他好看多少,“你流了这么多血,不要说话了。”
“你最好让我就这么死了,华榕,”华榕已经捡回了手机重新将号码拨了出去,却听男人带着轻微喘息的嗓音参杂着从喉骨里溢出的笑,“否则……我不知道等我有力气了,会对你干出点什么。”
华榕握着手机的手指抖动了一下。
电话已经接通了,她用极快的语速将枫桥别墅的具体地址清晰仔细的报出,又道,“他被应该是刀的东西刺伤了,大出血,在腹部……马上派救护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