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榕初听他提起她爹时乍然而起的激动已经退却了,脸上恢复了淡漠,跟着又重新坐了回去,“所以呢,你难道是想告诉我,他跟华致远联手害死了我爸,还一分钱都不给他,并且把人送回了监狱里?”
他会出手逼迫苏净跟华芷君,帮她争夺遗产,她并不意外。
她从没有把他当成善男信女,良善并不能让他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生在豪门长在豪门,见过太多的争斗,她并没有视金钱如粪土的伟大节操,从不准备独善其身。
何况她原本就是需要他帮她的,唯一意外的只是他动作会那么快,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结果。
她也大概猜到他是用华芷君跟华致远威胁的苏净。
那又怎么样呢?
江驰徐徐道,“我只是把一些你可能并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你罢了,至于相不相信,是真是假,我左右不了。”
“除了账单,你说的大部分都是没法证实的东西。”
江驰接过他助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毛巾,擦拭着自己手上的咖啡渍,“听说你父亲过世的当天晚上,尹少出轨了,你父亲葬礼的头天晚上,你继姐不惜下药勾引江总……”
“确实都不过是些手段,争家产的时候没几个人光明磊落……不过公主,你知道你继姐下药是他的手笔么?”
“事先让人蛊惑,事先准备好了微型摄像机,连药估计都是他事先让人准备的……”
江跃看着她的脸色,又笑了,“看公主的表情并不知情,你继姐在娱乐圈的资源从两年前开始就逐渐被你表姐云依斐代替了,这些倒是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不跟你说……毕竟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华榕冷冷的道,“说完了?”
江驰把毛巾递回给了助理,“我不否认,我是为了让他不好过,不过公主……”他嘴角往上扬起,语气成了讥诮的笃定,“我敢笃定,他不爱你,他对你所有的好,都是因为你身上附加的价值……”
“他这个人,是决计不会产生爱情这种东西的。”
…………
江驰走后,华榕跟夏泉在咖啡厅里又坐了很久。
夏泉从包里拿了张湿巾出来,替她擦拭手背上把咖啡杯砸出去时漾在她手上的咖啡渍,动作轻柔,静静的道,“榕榕,他说的那些话,不可能全都是真的。”
华榕疲倦的闭上眼,“我知道。”
全都是真的不可能,但他们三个都知道,里面有些是真的。
“你爸的车祸你查过吗?”
“嗯。”
“没有问题?”
“我看了车祸发生的监控,也查过肇事的司机。”
夏泉把湿巾搁在一侧,“他说了这么多,真真假假参在一起,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怀疑你爸的意外跟江总有关……就算找不到证据跟确定的答案,也要在你的心里扎下一根刺。”
说白了,他们是扳不倒江云深的。
无论是在商场,还是在私事上。
但这根刺扎在华榕的心上,说不准哪天就有用了。
而且……
华榕脸色寡淡,垂着眸,手指把玩着左腕的翡翠手镯,她扯着嘴角笑,“夏夏,这根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