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几人惊呼。
萱姑姑更是惊慌失措地扑过来,想把惊雷给拉走。
然而她一靠近,惊雷便冲她大叫一声,吓得萱姑姑本能地撒了手。
萨仁看到这一幕,唇边露出一抹微笑。
惊雷的脾气最是爆裂,很讨厌陌生人,讨厌陌生的气息。
以往它时常来王帐,和赫连昭在一块儿,赫连昭处理公务,它就在赫连昭脚边睡觉。
如今属于自己的地盘来了个陌生人,惊雷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一发起怒来,说不定会把夏西禾给咬死。
就算咬不死,咬个半残,咬坏她的脸,让她再也不能凭自己那张有几分姿色的脸勾引大王。
想到这里,萨仁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如此,就算她私下命人放走惊雷的事情被大王发现,大王顶多责备她几句,不会为了这毁容后的丑女人拿她怎么样。
然而,预想中的情况却并没有发生。
惊雷扑倒夏西禾之后,不仅没有咬他,反而在夏西禾脖子上嗅了嗅,就欢快地摇着尾巴,开始舔夏西禾的脸了。
萨仁:“……?”
夏西禾原本也被吓了一跳,本打算把狗推开,没想到惊雷似乎很亲近他。
转念一想,夏西禾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感情他身上全是赫连昭的味道,惊雷大约是拿他当赫连昭看待了。
夏西禾嘴角抽了抽,也不知是不是该感谢赫连昭救了他一命。
凶猛的猎犬在自己面前乖顺得像条哈巴狗,夏西禾脸都被舔湿了,痒痒的。
他笑着撸惊雷的头,哄道:“好了好了,惊雷,别舔了,快起来。”
惊雷竟然能听懂他的意思,闻言果然从夏西禾身上下去,乖乖地蹲在他面前。
夏西禾的声音是陌生的,惊雷听着有点迷惑,但嗅着夏西禾身上的味道,确实是主人没错。
它蹲着摇尾巴,冲夏西禾呜咽着要吃的。
夏西禾笑了声,抬头问那仆从:“平时惊雷都吃什么?去拿点儿来。”
“一般是各种肉。”仆从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愕。
本以为夏西禾会血溅当场,谁知道惊雷竟然……这么喜欢他,这不合理!
萨仁更是差点惊掉了下巴。
然而下一刹,萨仁就看到夏西禾被惊雷弄乱的衣领里,露出点点红痕。
她哪里认不出那是什么,那分明就是房事后留下的痕迹!
萨仁顿时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嫁给大王两年,大王从没临幸过她,说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她只当大王是年纪还轻,不知男女之事的妙处,多次想方设法,想让大王宠幸她一次,一次也好——只要能让她生下大王的孩子,她在草原的地位就稳固了。
可如今、如今这个女人才刚来,大王就幸了她!
萨仁兀自沉浸在震惊、不甘和嫉妒之中,死死地攥着手绢,差点把手绢给撕碎。
只听夏西禾笑着吩咐仆从:“去拿一点来,我要喂惊雷。”
仆从偷偷看看萨仁。
他是收了萨仁的钱,才假装失手把惊雷放了出来,当然得听萨仁的安排。
却见萨仁摆出了前辈的谱,坐在桌边,微微一笑:
“王后恐怕不知道,惊雷每日的吃食都是固定的,吃什么,吃多少,都是大王亲自过问,不能随意更改。”
“你刚来,这些大王的习惯你还不知道,得慢慢学。不然若是无意中触怒了大王,遭殃的可是你自己。”
坐近了,萨仁才看到夏西禾衣领里有更多的痕迹,仔细看,脖子上还有奇怪的勒痕,手腕上也有,衣领下不知道还有多少。
越是看,萨仁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这女人手段了不得啊,闺房之中竟然会玩那么多花样,难怪大王会宠幸她。
萨仁咬着牙暗自冷笑:没想到夏国的女人说得好听,一个个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少女,端庄得体,竟会这些下流的房中术。
“哦?”夏西禾挑了下眉,问那仆从,“是这样?”
仆从点头:“回王后,是的。”
“那就算了。”夏西禾不以为意道。
“我还能骗你不成?”萨仁妒火中烧,说话自然也没什么好态度。
红莲和绿竹两个木头一样杵在门口。
绿竹闻言微微皱眉,红莲却掩唇偷笑。
夏西禾还真当自己嫁给了北凉王,就真成人上人了?北凉有的是人教他做事。
萱姑姑听着不悦,斥责道:“王妃,您虽然是老人,但我们王后再怎么说也是王后,您这是什么语气?”
萨仁眼睛一瞪:“我什么语气,轮得到你个贱奴指手画脚?”
夏西禾桌子一拍,脸色沉下来:“你说什么?”
萱姑姑是他最亲近的人,和他的母亲没什么两样,他不许任何人侮辱萱姑姑。
“我说,”萨仁并不把这个夏国来的公主放在眼里,嘲弄道,“王后也该管管这老奴了,如此不懂尊卑的贱奴留在身边,若是触怒了大王……”
“啪!”萨仁话没说完,夏西禾直接把手中的茶水,泼到了她脸上。
萨仁一呆,便尖叫起来。
茶水虽然不烫,却弄脏了她的脸和头发,更是顺着下巴滴落到胸前的衣物上。
萨仁出身尊贵,二十年来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她。
她气得反手一巴掌朝夏西禾打来。
却被夏西禾握住了手。
夏西禾再一耳光抽上去,直接把人给抽飞了,萨仁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右脸肿得老高。
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顿时凄惨无比。
夏西禾腰腿疼痛,并不起身,淡淡地看着地上的人道:
“滚出去。”
“这里不欢迎你。”
萨仁捂着脸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
“你好大的胆子。”
“虽然你是王后,却也不能这么对我!我这就去禀告大王,让他罚你!”
萨仁说完,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夏西禾只撇了下嘴,并不放在心上。
他原本不喜欢打女人,但这女人先是辱骂萱姑姑,接着又想打他,夏西禾当然不能轻饶。
至于告诉赫连昭……夏西禾想到那个男人。
告诉就告诉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却说萨仁哭哭啼啼地跑去找赫连昭主持公道。
赫连昭正在和将士们看着沙盘,讨论进攻夏国的事宜,听到外面有女人在哭,不耐烦地问:
“何人在此聒噪?”
萨仁推开守门的士兵,跑进门,跪倒在地,捂着脸哭:
“大王,妾身求大王给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