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在坏,慕容复很想好好享受一番,不过他脸皮还没厚到当着这么多人面亲热的程度,故而十分君子的松开仪琳,并道了声歉。
恒山弟子上台将仪琳扶了下去,看着纤细的背影,慕容复心头微热,传音说道,“仪琳,你伤势颇重,今晚不如找一个地方,让我好好给你疗伤。”
仪琳身形微顿,脸蛋忽然红晕密布。
“仪琳师妹,你怎么了?”
“莫不是伤势发作了?”
两个恒山弟子吃了一惊,关切道。
仪琳心都快跳出来了,脸上却极力保持淡定,“我没事,回去调息一下就好了。”
说完她竟鬼使神差的回头瞥了慕容复一眼,隐有盈盈水波,欲拒还迎。
慕容复心头大喜,看这丫头的模样,明显已经渐渐接受了他,唉,实在太没成就感了……
其实这也很正常,仪琳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虽出身佛门,却未履尘世,又怎么可能会是他这个花丛老手的对手,更何况当年他从天而降,以绝强之资拯救了恒山派,可以说从那时起,他的形象就在仪琳心里扎下了根子,否则仪琳纵然单纯,但心智颇坚,岂是那么好拿下的。
慕容复自觉翻越一座高山,自然而然的便想翻越另一座更高的山,于是目光不由扫向宾客席中的任盈盈,随即又看了眼华山派的岳灵珊,心中犹豫,我先翻哪一座呢?
“岳灵珊已经嫁做人妇,林平之既然修炼了辟邪剑法,那肯定不能人道了,独守空闺很寂寞的,我应该帮帮她,不过那任盈盈长得更美,又苦恋令狐冲,偏偏令狐冲喜欢他的小师妹,我似乎也该先拯救她一下……”
“慕容公子,慕容公子,你醒醒。”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慕容复的意淫。
慕容复回过神来,回头望去,却见冲虚道长乃至周围左冷禅等人,均不悦的盯着自己。
慕容复脸上尴尬一闪而逝,只听冲虚道长说道,“慕容公子,你失手打伤林平之,岳先生希望你能给他一个交代。”
原来岳不群见慕容复不理会自己,便出言激冲虚道长,要他给一个交代。
此时冲虚道长心里也颇为郁闷,不为别的,今日坐在这台上,说是做个见证,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是五岳派的人给少林、武当面子,实际上他们只要坐着观礼就行了,不需插手其中,偏偏慕容复这厮太会找事,愣是要裁定什么胜负,将他们也扯了进来。
慕容复心念一转也就明白冲虚道长的顾虑,心里一点歉疚都没有,我才不信没好处的话,你这老道会眼巴巴的跑到这绝顶做什么观礼嘉宾。
随即他看向华山派,林平之脸上苍白,嘴角挂着血丝,几个弟子正在一旁嘘寒问暖,岳不群则一脸愤然的盯着自己。
他念头微动,朝岳不群拱了拱手,“适才情况紧急,在下不得不出手,还望岳先生海涵。”
说到“海涵”二字时,他咬得极重,隐隐带着些许威胁之意。
岳不群心头微跳,实际上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招惹慕容复,偏偏此时不站出来的话,今后谁都会说他岳不群软弱可欺,斟酌了下语气,他不卑不亢的说道,“以慕容公子的武功,在不伤平之的前提下制住他应该不难吧,或者将仪琳师侄带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慕容公子却重伤我门下弟子,莫非是跟他有什么嫌隙?”
慕容复也火了,林平之的事他还没仔细计较,现在岳不群还纠缠不休,他脸色一冷,阴沉道,“岳先生这话怕是不实吧,高手过招,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方才那种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请问在场的谁有把握能够轻易分开他们而保证任何一人都不受伤?”
众人下意识的摇摇头,就连左冷禅、冲虚道长等也都面现后怕之色,仪琳和林平之的剑法虽然略显稚嫩,但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手,在场的可能也就左冷禅等寥寥几人可与他们匹敌,但要分开他们的决斗又保证不受伤,几乎不可能。
岳不群知道以慕容复的武功绝对能够做到,却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只好暗自忍下这口气,再逼下去,他都不知道这人会干出什么事来。
到底是隐忍多年的“君子”,转眼间便隐去了怒色,转而说道,“既然如此,倒是岳某有些小题大做了,在这给慕容公子陪个不是。”
慕容复笑眯眯的说道,“不妨事,平之作为岳先生的爱徒,爱之心切,有此反应实属正常。”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岳不群脸上居然闪过一丝不自然。
当然,这点细微表现没人会注意,更没人会深究,难道人家师徒情深还有错了?
随后慕容复扬声道,“诸位,虽然发生了一点意外,但结果大家都看到了,林平之武功高于仪琳,这一场林平之胜。”
此言一出,华山弟子尽皆欢呼,其余人也跟着喝彩,他们都自动忽略了林平之并没有用恒山剑法击败仪琳的问题,实在是方才两场比斗太过精彩了,颇有些起伏跌宕、棋逢对手的感觉。
左冷禅倒是想借此做点文章,但转念一想,先前并没有规定林平之必须以恒山剑法击败恒山派的人才做数,林平之自己也只说以恒山剑法请教,并没有给过其他承诺,故而即便左冷禅提出来,人家顶多尴尬一下,于比武不会有什么影响。
左冷禅压下心中的念头,正准备亲自上场,将这个锋芒毕露的毛头小子压下去,不料慕容复又说道,“诸位,我有个提议,今日天色已晚,这嵩山绝顶又是峰高崖险,若耽搁久了,只怕大家晚上下山不安全,不如今日到此为止,最后一场较量改在明日午时,大家以为如何?”
经他这一提醒,众人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知不觉中一天已经过去,此时已是暮色沉沉,残阳西落。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反正最后一场,一次比完算了,免得明日还要登峰;也有人说天黑下山困难,剩下一场正该明日再比,也有人持无所谓态度,反正大家都有轻功傍身,些许险峰不成问题。
这其中,嵩山派坚决反对,认为登峰太过麻烦,应该继续比完,而华山派则是坚决支持,完全忘了先前慕容复打伤林平之一事,当然,真正原因自然不是这样,此刻林平之受了伤,又连场大战,只要左冷禅一出手,便可轻易将其击败,届时便可夺得掌门宝座,两派的心思昭然若揭。
慕容复脸色一沉,朝嵩山派的人说道,“怎么,你们嵩山派经常上下山,熟门熟路,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在场数千同道不少都是第一次来这嵩山绝巅,你们就不替他们的安危考虑一下?如此自私自利,枉称同门二字。”
嵩山弟子登时雅雀无声,其中一人兀自坚持道,“天黑又如何,大不了我们嵩山派的人挨个护送他们下山就是了。”
“嗯?”慕容复眉头微挑,冷笑道,“咱们这么多人在这,等你们挨个送下山,恐怕天都亮了,更何况,我辈中人应该没有将生死交由他人之手的习惯吧?”
这最后一句才真正戳中了所有人的软肋,众人均想,是啊,这嵩山绝顶极其陡峭,一旦在晚上被人埋伏,想不全军覆没都难,若左冷禅赢了最后一场还好,可万一输了呢?又或者出个什么意外,他没能坐上掌门宝座,嵩山派还会这么好说话么?
人性多疑,人心难测,谁也不会将生死交由他人之手,慕容复别有用心的话一出,除了嵩山派的所有人,尽皆同意明天再比最后一场。
左冷禅脸色黑成了锅底,慕容复替林平之拖延了时间不算,还有意无意的挑拨离间,致使嵩山派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他现在是懊悔无比,早知如此先前说什么也不会请慕容复作为见证人。
当下左冷禅不得不站出来说道,“慕容公子这话玩笑了,我五岳剑派百年来风雨同舟,同气连枝,亲如兄弟,今日更是做出史无前例的并派壮举,只会亲上加亲,原嵩山派弟子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情来,不过……”
他话锋一转,“慕容公子所言也有些道理,嵩山绝顶峰险崖高,天黑下山不易,为了诸位同门及客人的安危,左某同意慕容公子的提议。”
连左冷禅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意见,随后左冷禅吩咐嵩山弟子,分批分队的护送各派下山,峻极禅院容不下那么多人,只能将一部分人送往半山腰的嵩山别院。
当然,也有部分门派嫌下山太麻烦,打算就在这嵩山绝顶过一夜,既省了脚程,又不会有什么危险,只不过抱有此心思的人不在少数,这封禅台大小有限,可容不下多少人在此扎营。
这时定静开口道,“我恒山弟子全是女子,体力虚弱,便留在封禅台扎营,静待明日比武,还望诸位同道能够体谅一二。”
她都这样说了,其他抱有同样心思的人还能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