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说的口干舌燥的,徒弟拧开了一个水壶,捧着递给了他。
他解了解渴,睿智的眸,在围着他的人群中看,个个都在议论他,基本上都是一些男子。
少部分的女子,他瞅着,也不像是女大夫。
他在一天之中,挑战了那么多的医馆,难道都没有她开的吗?
还是说,他闹得动静不大,无法把她给引出来?
“老大夫,我们太平堂是静江最大的医馆,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医院里坐诊,我们必给您最好的待遇,丰厚的报酬。”
“老大夫,来我们一驱堂吧,我是药馆的东家,我愿意把医馆分你一半,。”
前面几人开了口了,后面的药馆,也一改常态,争着抢着要老大夫过来坐诊。
老大夫平和地摇了摇头,对着众人伸出了一个“不”的手势。
“刘能,收拾东西。”
威武雄壮如山一般高大的徒弟把老大夫给扶了起来,他拿出绳子系着凳子桌子垫子,一窝蜂地系紧背在背上。
“师傅,收拾好了。”
老大夫,脸色郁闷,垂着脸,发白的长眉皱着,他背在背上,往巷子里走着。
人们都给他让开了一条线,大宝也拉着五妹紧急退到一边,免得她被人撞上。
他一走,议论声也更大了,“他是谁啊,医术怎么那么厉害?都一天了,可有人知晓?”
“不知啊,没准是经过静江的游医呢!”
“他好像……”一个年迈古稀,手拄着一根木制拐杖,弯腰驼背的老头子回忆道,“好像是以前是在静江世代从医的江家的,不过他们一家在几十年前就搬到京城去了,这人,好像十多岁就进了太医院了。”
“原来是御医啊,难怪医术这么高超!”
“那这一次回来做什么,探亲啊……”
大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对老大夫无比佩服,五妹也拉着哥哥的衣袖,看着前面那一瘦一胖的人影问道:“哥哥,你说娘亲的医术是不是这个老大夫教的?”
五妹想的也是大宝所想的,娘亲早就跟他们说,她会医术,全都是因为一个游医教她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了,大宝捂嘴,呵呵偷笑了两声。
“五妹,娘亲可能是他的徒弟,但是娘亲天赋过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清河镇沈县令的儿子,在京城里,太医院的御医都治不好他的病,但娘亲去把他给治好了。”
老太医年纪不小了,六十多岁快奔七十岁了,听力却还保持着年轻时候那样灵敏。
稚\/嫩的童音,让他停下了脚步,转回了头。
一眼望过去,在人群里天真无邪地笑着的,是两个粉雕玉琢,如宫里的工匠师刻的抱着锦鲤的孩童。
大宝五妹还没笑完,豁的注意到了一双视线,唇角的弧度忙收了回来。
如果他真是娘亲的老师,他们这样说他,他一定会生气地吧!
一会过去了,他还在看他们,还迈着步伐朝他们走来了,娃娃们都紧张了下。
“你们这俩小娃娃的娘亲也会医术?医术如何?”
大宝五妹都紧抿着唇,不想泄露娘亲的任何事迹。
如果他真是娘亲的师傅,告诉他,娘亲以后遇到他岂不是会很尴尬。
齐声道:“不好不好。”
看他不信,狐疑的目光,五妹继而补充道:“我们娘亲以前在村里,跟村子里的郎中就学会些皮毛呢。”
“是啊,要是娘亲医术学得好,直接去当大夫了,怎么会经商,做小生意呢!”
在他们振振有词之下,江御医姑且信了,他也觉得是。
若是有那么一手好医术,悬壶济世岂不快哉,怎会藏着掖着做一个生意人呢。
看着老御医转身走了,离他们越来越远了,娃们都嘘了一口气。
“大哥、五妹,回家吃饭了。”二宝带着三娃四娃在后门叫唤他们,也朝他们跑来了。
他们身后的大小梁就哎了一声,也去接大宝五妹。
“出来要跟大人说说啊,乖乖啊,你们长得多招人喜爱。”
懂事乖巧白嫩\/嫩的,模样都像是细细雕琢出来的,不知外头有多少人都在惦记着他们呢。
“不敢的,我有拳头。”大宝拉着五妹跑向他们,一手还攥着拳头。
“哎!”大梁也攥起了拳头,“哪个大?”
……
杜彭怯怯地低着头,他不敢再去嗅。
“对,对不起……”
“嗅一下。”
在她的坚持下,杜彭把鼻子凑向了莹白纤薄的手背,还是上次好闻的体香,比任何花香都好闻的味道。
“嗅好了吗?”
杜彭嗯了一声。
林青禾还在继续观察他,她放下了手,“只对新鲜的味道有瘾,控制不住自己吗?嗅过之后,就没有反应了?”
杜彭嗯了一声,将头低得更低一些了。
“掌柜的,他这是什么病?”小堂观察了很久了。
“不像是中枢神经中毒,杜彭,你从小鼻子就很灵敏?”
“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不受控制的行为?”
杜彭眼珠子来回转了转,一些悲伤的记忆涌了上来,又联想起了伤害了除了奶奶外,第一个对他有善意,护着他的人。
他脸抽了抽,呜咽的哭了起来。
“我不好,我天生就是一个怪胎,林掌柜的对不起……”
他道歉态度很诚恳,哭得还惨兮兮的,林青禾抱住了手臂,相信他不是故意要伤害她。
她挪了挪唇,现在可以初步判判断了,杜彭的不受控制的行为,应该是心理方面的。
例如,他从小就嗅觉灵敏,也喜欢嗅着,搜寻不同的味道。
有一天,受到了重创,无人排解,就靠嗅一些气息,麻\/痹逃避隐藏自己。
还有像,生活在不友好的环境当中,他一直在压抑自己,身体虽然无受到伤害,但那些意识都留在潜意识里。
随着长大,压抑到一定程度,也演变出了其他的症状,一旦出现未嗅过的气味,潜意识就开始出来控制他的行动……
也算是可怜这一对奶孙,也看在他并没有想伤害她的心,身为大夫,看到了,就帮一帮吧。
她将手探在了他的肩膀上,抚了抚,轻轻拍了拍。
“杜彭,这不怪你,我知道你一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你也不是怪胎。”
“小堂给他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