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人低喝,瞬间引起所有人的骚乱,所有人盯着简世才眼神中涌动着怒意。
感受到群起的怒意,简世才明显忌惮起来,眼神左右扫视,觉得很是棘手。
眼见此景,端木泽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身着诡婴境的修为波动,朝着简世才沉喝道:“简十户,若是无其他事情,还请让路,先让弟兄们入营歇息一夜,明日某定然向百夫长负荆请罪!”
简世才眼神闪动,内心有些动摇起来。
他并非畏惧眼前这些人,而是畏惧这些人背后的势力。
可以说是大魏最为顶尖的那批势力。
就在他心思摆动,就要侧身让路之时,一道冷音从不远处传来。
“临阵出营,你请得起吗?”
“唰!”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望了过去,只见林若虚负手站在不远处,冷冷地望着眼前这些人。
“林大人。”简世才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躬身抱拳稽首。
林若虚轻“嗯”了一声,淡淡问道:“世才,今日我的军令可传到了?”
“禀大人,确已传到。”
“我那军令内容是甚,你可记得?”
简世才眉宇微动,如实道:“半时辰内未归者,行军杀令!”
“很好。”林若虚冷冷瞥过众人,“从我下令至今,已过了近五个时辰。”
“无视军令者,罪比以下犯上更甚!”
端木泽心中突然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梗着脖子,硬巴巴地道:“大人,是末将御下不严,现已知晓错误!”
林若虚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道:“晚了,我已通禀督军,相信明日一早督军便会前来,将你们提走。”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左右顾视,神色慌张。
督军,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一柄锐剑,是让所有召军都恐惧的那批人。
若不是什么大事,谁都不想招惹这些人,不止是督军眼里容不下沙子,这年月,谁的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到时候调查不成,反倒被带出一堆污秽......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太多请动督军的夫长最后反倒被督军请入了督军营,成了那座上宾。
端木泽脸色一沉,冷声道:“林大人何须如此无情?我们这里足足有三十多人,若是尽数被督军寻走,大人这百人军可就凑不齐了,到时候那任务......”
“不劳端木十夫长费心。”林若虚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在下自有安排。”
“简世才!”
“小人在!”简世才躬身道。
“今夜他们还能算上我百人军的军士,暂是让他们入帐休息,你且先将这些人都记下来,明日将名单一同交给督军!”
简世才心头一震,连忙沉声道:“是!”
林若虚冷冷瞥过为首的端木泽,眼中没有任何波澜,负手重新走入了自己的营帐。
他方一消失,营帐前陡然爆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众人慌张地四处张望,低语着。
......
营帐之内,烛火通明。
林若虚默默端坐在蒲团之上,沉思静坐,磨砺心神。
体术使他耳目清明,方才听闻外面的吵闹,这才出门探视。
对于这些对军令置若罔闻的诡仙,他觉得请动督军并不过分,若非营内有不得私下动手杀人的禁令,他甚至想将明显为头目的端木泽掌毙当场,以正威赫。
他脱下左手的手套,看着这由重水组成的假手臂,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这召军军营远比太一道庭驳杂,据他调查,可以移植肢体的诡仙不止一人,甚至有一位拥有此等诡术的诡仙出自一门大宗,借助这移植肢体的神妙,移植了一种诡物的右腿,因此具有了那种诡物的些许诡异。
所以他有些犹豫,对于这个要重新移植的左手,是要选个普通诡仙的左手,还是选择某些特殊诡物的左手。
以重水化作左臂,虽然时有不便,但也让他对于重水的控制达到了一种新的高度。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轻吐了一口气,将手套重新套了回去。
感受着饿鬼袋中的气息变化,他翻手从饿鬼袋中取出了鬼门大开的“诡市令”,心念一动,意识随着“诡市令”进入了那荒寂凄冷的诡市。
只是这次与之前明显不同的是,林若虚发现自己的袍子已经变成了绿色。
“如果说袍子的颜色代表着诡市客人的四种等级,我这是“升级”了?”
“是因为我上次的交易量庞大么?”
心神收敛,他进了交易大厅,看着那些黑袍们开始交易。
如今林若虚眼界比第一次进入诡市高了许多倍,这些黑袍们的交易品只能称之“普通”。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黑袍的交易终于临近尾声,在金袍人的请动下,所有黑袍人开始零散退场。
黑袍是四色袍中基数最大的一批人,黑袍人一离开,这如角斗场般的交易大厅瞬间变得空阔起来。
林若虚对这些交易之物无甚兴趣,索性寻来丙字金袍,进了一处安静的偏室。
“客人此前的吩咐,鄙人一直牢记于心,这些时日托人关系,总算是不负所托,寻了一户收藏了“玄霆子”并且愿意出手的家族。”
“只是对方要价颇高,不知客人是否接受?”
“对方要价多少?”林若虚不动声色地问道。
“一万阴石!对方要价一万阴石!”丙字金袍沉声回道。
林若虚轻轻颔首:“可以。”
“若是威力合适,麻烦多给我留意这种东西,只要有人愿意出手,我就收。”
丙字金袍心头一震,他见识过不少有钱的主儿,但像眼前这位如此迫切需要玄霆子的,眼前这位却是第一位。
“鄙人知晓了。”
“还有一事,我要调查一下资料。”林若虚忽然想到了什么,道:“龙州青木城,我要知道有关青木城最新的消息.....嗯,最详细的那种。”
“青木城?”丙字金袍微微一怔,旋即低声道:“还请客人稍等片刻,鄙人这便去调取。”
言罢,丙字金袍径直走出,偏室瞬间当即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丙字金袍才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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