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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顾君昊为人刻板,性格并不讨喜,但他也是个谨守规矩礼仪,鲜少会因自己的好恶而失礼怠慢别人的人。
哪怕是朝那些与他政见不合的人,只要不是什么奸佞弄臣,只是单纯与他意见相左,他前脚在朝堂上跟人唇枪舌战百回合,下了朝再见面也依然能维持着风度以礼相待。
阮振裕是他的妻弟,他但凡还顾念着一点姻亲间的情分,都不会当众让他难堪。
可刚刚那般明显的疏离,见面说了没几句话转身就走的态度,显然是很不喜他,已经完全不把他当姻亲来看了。
阮振裕的脸色十分难看,站在他身边最显眼的位置,距离他最近的武昌伯世子林仪这时率先开口:“阮公子,我想起家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日就不与你们同游了,改日有会再聚,告辞。”
说着拱拱,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匆忙离去了。
另一位华服公子见状也嗨呀一声,想起什么一般,对他说道:“我家也有些事,之前给忘了,得赶紧回去了,告辞,告辞。”
说着便去追赶林仪,边跑边喊:“林世子,等等我,咱们一道回去。”
有人带头,其他人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不多时,阮振裕身边便只剩自己的小厮,再无旁人。
小厮在林仪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很气恼,但敢怒不敢言,一直到那些勋贵子弟都走远了,这才气的跺着脚道:“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势利,先前大少爷约他们出来的时候一个个答应的可痛快了,还说要去浮生楼痛饮日。”
“这才半日不到,不过是见大姑爷和大姑奶奶待您不如往日亲近,就都急着跟您撇清关系!”
“尤其是那林世子!之前与您称兄道弟的最是殷勤,如今倒好,跑的比谁都快,上山路上还称您阮兄,方才就成阮公子了!”
武昌伯世子林仪今年不过十岁,是武昌伯夫妇的独子,因为跟阮振裕他们差着几岁,玩不到一块去,所以本是不怎么来往的。
但数月前林大小姐林芸葭在宝榕寺失言,背后编排有关镇国公府的谣言,被阮芷曦听到并当面驳斥了回去。
这件事传进宫里,劭帝虽然没有直接把武昌伯叫进宫里说什么,与人提起此事时却也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觉得武昌伯府教子无方,家教不严。
武昌伯府靠着祖上荫庇跻身京城勋贵之间,这些年表面上看去虽然仍旧风光,实际上却一年不如一年,始终未能在朝掌握什么实权。
勋贵世家之间惯会拜高踩低,劭帝这般态度,让他们府上数月来门庭冷落,往日走的近的几户人家都渐渐开始疏远,眼看着是被排挤了。
武昌伯林庆然虽也去镇国公府道过歉,但并非知晓宝榕寺发生的事后第一时间去的,而是等劭帝有了明确的态度才去,显然之前还想观望一番。
劭帝若是心里也觉得镇国公府功高震主,那就会对此事默不作声,或是待武昌伯府越来越好,给他们一些优待,那他女儿的一时失言就算是误打误撞,迎合了圣心,不是坏事。
可他没想到,劭帝不仅没有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把这事就这么放过去,还直接说他们府上教子无方。
林庆然这才惊出一身冷汗,忙去镇国公府赔罪,却被镇国公府拒之门外,至今未能得到原谅。
这件事对镇国公府而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劭帝不当回事,那便是件小事,劭帝若当回事,那便是阖族之灾。
林庆然心存侥幸想踩着国公府上位,国公府自然不会再与他来往,这致使京城勋贵更加排斥武昌伯府,恨不能都躲得远远的。
林庆然无法,只得另辟蹊径,试图从阮芷曦这里入,先求得她的原谅,再让她去镇国公夫妇面前说几句好话。
可国公府都摆明了不愿再跟他家往来了,阮芷曦又怎会给他们添麻烦,自己先松了口?
林庆然这才想出让自己的儿子接近阮振裕,先跟阮振裕打好关系的办法。
阮振裕是阮芷曦的亲弟弟,之前看上去相处的又不错,如若他能帮忙说服阮芷曦,那也是好的。
可方才顾君昊和阮芷曦的态度分明跟他一点都不亲近,甚至还透着厌烦,那他对武昌伯府来说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他接近我本就是为了大姐,见大姐与我不亲近,自然也就离开了,很正常。”
阮振裕沉着脸说道,眼睛看向阮芷曦刚才离开的方向。
下人见状又开始埋怨阮芷曦,怪她不该当众驳了阮振裕的面子。
阮振裕没接话,半晌才喃喃说道:“大姐跟以前,果然大不一样了。”
之前听母亲提起,只当是母亲激怒了她,就如他之前想娶苏大小姐时那般,把她逼急了所以她才发脾气。
现在看来……她是一点亏都不肯再吃,跟以往全然不同了。
下人恨道:“可不是吗,大姑奶奶以往泥人儿一样,很好说话的,如今脾气大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国公爷的亲生女儿,跟咱们二房才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