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老者这才倒地,随后林中便是传来了窸窸窣窣的雪花落地声。阙玥心里一沉,不敢多做停留,迅速离开此地。
转身离开的阙玥不知道的是,那被刺伤的老者此刻已经慢慢从雪地里坐了起来。瞅着那匆忙离开的女娃子,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捋捋胡须,不错不错,很不错。是他心中孙媳妇的不二人选!可惜,是南华娘娘下令要杀的人!
唉,可惜了,还是杀了吧。天下这样好的女娃子虽然不好遇,可也多得是。
“墨老,你受伤了!”
“大惊小怪!多大点屁伤,还不去追。”
“属下遵命!”
啧啧啧,女娃子,虽然老夫很欣赏你,但是娘娘的命令,老夫也不得不从。这一次若追到你,老夫可不会心慈手软了。
阙玥不敢停留,马不停蹄的往山下城中赶去。眼看着就要到了那朱雀街桥,过了那桥,直入朱雀街,便可以到了城中心,便可靠近墨府周边。
她只想靠近一些,寻求心里那一丝不愈来愈浓烈的安全感罢了。
然而,就在阙玥即将过桥时,却不料远远便是看见了一辆马车从前方道路缓缓驶来。看着那辆外观形似那白鹿山庄马车的马车,阙玥几乎是警惕的习惯性本能的迅速躲到了一旁的石碑后。
如今入这青云别院府邸的路就这么一条,阙玥不敢冒险随便出入。
阙玥透过石碑后,警惕的看着那缓缓而来的马车,然而,待看到那马车上熟悉的玉兰花标志时,阙玥警惕的眼睛忽地一亮,那是墨雪山庄的马车!……果不其然,随后便是看见了坐在马车窗旁的墨月殇。
阙玥心里一欢喜,悬着的心微微松了一口气。
……是月殇,他怎么来了,看这样子是要准备入镇去?他是……去救她的吗?
心下这般想着,想到如今身后追杀而来的那位黑衣人,阙玥习惯性的走出了石碑想要跑上去喊人,然而,下一刻猛然想起什么阙玥的脚却是犹如注铅一样沉重得无法迈开步伐,站在了原地。
阙玥透过车窗,看着那坐在马车上的人,只见那人手里正拿着的一枚不曾相识的金凤翎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阙玥眸光微沉,默默收回了迈出的脚步。
她险些忘了……他并不是为她而来。如今出去,只不过是更早早的送命罢了。
在墨月殇那里,她根本不可能有半点活命的机会。
那人的手段有多毒辣,她以前不知,如今又怎么会不知。
心下有些失落的想着,默默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转身想要离开,然而却不料,一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一些碎小石子。
突如其来的响声传来,驾车的竹书眸色忽地一凛,一声谁!!随后顺手长剑一挥,愣是将那阙玥跟前的石碑整整齐齐切成了一半,残缺石碑后,露出了那正准备逃离的阙玥。
只见这女子一身灰突突的,有些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也不知是不是赤狐那边的人。那女子似乎也被竹书一声呵斥吓住了,惊得抬头看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阙玥心下一惊,心中不妙,唯恐被认出!几乎是条件性本能的想要逃离那人!
然而,这前脚还没有踏出一步,已经被身后的竹书追上,二人不过短短过手一招,阙玥便是败下阵来!竹书手中的剑已经横在了人的脖子上!稍有不慎就脑袋搬家,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竹书剑下这一名普通女子,面色冷漠,眼神里满是阴冷警惕。
“说!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在此欲何为?”
如今交易在即,且也已经进去了那赤狐的地盘范围内,竹书自然不敢大意任何危险的存在。
阙玥:“……”
“再不吭声,别怪我刀下不留人!”
坐在车窗口的墨月殇不知何时起,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金凤翎,掀开车帘,不动声色的朝这边看来。淡淡的看着那委屈巴巴求饶的民家女子,眉头微蹙。
只见那被竹书用刀架着的女子,此刻正惊恐的急忙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赶忙呜呜咽咽求饶的样子。
竹书蹙眉有些疑惑,“难道是个哑巴?”
阙玥赶忙害怕的点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人,似乎是在求人饶自己一命!她不是这里的人!不过偶然路过!!
她不敢开口,她不敢赌,倘若那人发现什么端倪,她今日只怕不是死在那杀手手里,就是死在墨月殇手里了。
可是素来警惕的竹书却不相信,抬头看向主子,请示主子。本以为主子会让自己将人灭口了,可是没想到主子今日却是破天荒的让竹书将人留下了。
放在往日,主子早已经将人一刀解决了。
竹书听主子既然如此安排。没有任何疑问,冷冷拿开了架在阙玥脖子上的长剑,冷冷一句,“走吧。”
听人要放过自己了,一脸惶恐不安的阙玥赶忙感激的点头,随后灰溜溜的从马车旁快步离开了。同那马车内的人擦肩而过之际,那双失落的眸子微微低垂。
墨月殇抬眸淡淡扫了眼车外擦肩而过的女子,目光扫了眼人那被划伤的手臂,眸光淡漠,手中微微握紧那枚金凤翎,终是冷眸缓缓放下了车帘。
马车缓缓驶远,阙玥缓缓走远,没有回头,纵然心中些许苦涩,可是阙玥还是加快了步伐往前离开了。
阙玥不知,那走远的马车在同她离开后没多久,马车里的人终是有些头疼的抬手揉了揉额头,眉宇间难以掩饰的一丝烦躁。
“竹书。”
马车里的人忽然开口了,这时驾车的竹书听到主子召唤自己,赶忙恭敬回问。
“主子有吩咐。”
马车里的那人闻言,眸光微沉,“传信,让司南去接方才那女子,务必护她安全。”
竹书有些不明白,主子为何对这么一个陌路相逢的女子如此上心。就在疑惑之际,却是听墨月殇淡淡一句。
“那女子……是她。”
竹书微微一惊,手中缰绳不免嘞紧几分,苦了那马儿。
这个她,竹书几乎是心知肚明了。不免微微讶然,“是夫人?!”
忽觉失口了,竹书惊得赶忙改口,“属下该死。”
“无妨,下不为例。”马车内那人冷眸,没有责备的意思。
如今知道那女子是夫人,竹书哪里还敢大意。如今主子和那赤狐交易在即,倘若这边同主子种有凤凰蛊的李姑娘出了什么事,那么主子岂不是危机四伏时刻处在危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