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出殡队伍顺利的运到了镇外,缓缓行驶在喧哗热闹的康庄大道上。陈三岭们的马车渐渐行驶在出殡队伍后面,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虽然出了野狼谷,可只要还没完全出了这花朝镇便是让人无法放松警惕。最后,出殡队伍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停下。
马车内,陈家公子翻身下马,走到运载着棺木的马车前,看着一身孝服马夫模样的司徒青云,朝人恭敬行了行礼。
“司徒将军……”话音未落,便是被横空突然飞来一支火矛硬生生打断!
就在这时,一支火矛忽地朝司徒青云迅猛射杀而来,司徒青云眸色忽地一凛,当即避开了。陈川锦亦是变了脸色,赶忙飞身避开,冷眸看着那插在地上的铁矛,眸色微沉。
“哎呀呀,还真是的呢,果然会有漏网之鱼呢。”一声冷笑三分嘲讽四分冷漠,幽幽从身后飘来。
这声音……六王?!!
一行人当即转头望去,果然见三人骑马从前方悠然而来,领首的正是六王北辰野,随后便是其贴身护卫虞少白。
棺材内,阙玥听着外面动静,面色变了。后方马车里的水玉一行人亦是变了脸色。六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北辰野挑眉幽幽看着眼前这一队出殡的队伍,不免笑了。目光最终落在了人群中的马车上,挑唇讥讽。
“谷内传来消息,我那四嫂还没有抓到。让本王大胆假设一下,这棺材里面装着的该不会是本王的前四嫂子吧?”
陈川锦眸色微沉,划过一抹凝重。“六王爷说笑了,这灵柩里装的乃是我那刚病逝不久的祖母,怎么可能会是那位侧妃。”
北辰野挑眉冷笑,手持长矛悠哉悠哉耍弄着,居高临下悠然扫来,一声哦?
陈川锦抬眸看着人,没有半分避讳。北辰野挑眉凝视着那口棺材,“既然如此,打开看看吧。”
陈川锦面色些许为难,“祖母尸骨未寒,尚未到家,不可随意开馆。”
北辰野一声冷笑,“不可随意开棺?你这都有了第一次,还在乎这第二次吗?陈大少爷你若是实在不敢开,本王的人来也是一样的。”
随即扫了眼身后的虞少白,挑眉。“少白。”
虞少白微微蹙眉的看着人,握了握手中的白色蛟狡链。终是冷眸狠狠一甩,朝那棺材飞去!
就在狡链即将鞭到棺材上时,狡鞭被人一剑拦住了!
一行人望去,只见棺木马车上,站着的孝服装扮的司徒青云手持长剑,冷漠着眸子扫来。
北辰野亦是冷漠着眸子悠然看来,口吻戏谑嘲讽。
“哦豁?将军可真是沉不住气呢,还以为你不会出手呢。”
司徒青云冷冷看着人没有说话。北辰野亦是一声冷笑,“罢了,现在可不是聊家常的时候,回去慢慢聊吧。”
说着,径直持剑朝司徒青云飞来。而虞少白亦是即刻朝那棺材打去,被赶来的陈三岭给拦住了!
陈三岭这才抓住缰绳驾车离开,又被虞少白一脚踹开。两人陷入打斗,追了出去!水玉将孩子们安排躲好,让倩纱守好。自己则是朝那停下路中间的灵柩马车而去!
这才刚碰到缰绳,便是被虞少白扔来的白色狡链硬生生扫来开!水玉面色一沉,赶忙躲避开!
“打架了!!!打架了!!!!”
“少爷快躲开!!!”
一时间,场面混乱了起来。出殡队陷入一片混乱,赶忙争先恐后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一旁的护卫赶忙一把抓住自家杵在人群中不动的少爷!
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中,陈川锦并不会武功,可也不能坐视不理。看着那正在打斗的几人,牙一咬住,翻身上了马车,抓住缰绳,想要驾着这棺材离开!
然而这才上马车,忽地从空冒出一人,朝人飞身一掌打来。陈川锦一时慌张从马车上掉落了下来!
同行的护卫见状,赶忙上前将人扶起,“少爷咱们还是先躲躲,高手过招,咱们都惹不起!”
来人一脚将那不会武功的陈穿川锦踢下马车,看了眼打得正热火朝天的司徒青云同北辰野,一声冷笑。手中缰绳一勒,当即架着马车离开了。
见马车被人驾走,一行人顿住动作转头看去,神色各异常。北辰野见那驾马车之人是四哥的暗卫暗九,不免冷笑没去阻拦!
“暗九,你可为你家主子立了大功了。”
而水玉们则是着急了,焱王身边的人?!!
相比一行人的焦急,暗九幽幽看了眼正在交手的司徒青云同北辰野,一声啧啧叹笑。
“诸位,后会无期。”
随即朝一行人摆了摆手,一声驾便是离开了!!!
望着那迅速驾车离开的暗九,司徒青云锁眉飞身追去,北辰野持鞭子紧追不舍,一边同人打斗口中还不停嘲讽。
“司徒将军就这么喜欢穿我四哥的破鞋?先前的相府二小姐是,如今这池倾城也是?为了两双破鞋牵累家族,还真是愚蠢!白活了这半辈子哟!”
司徒青云冷眸:“比起六王为了一个下属险些错手杀了自己的母后,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被人戳到了痛处,北辰野当即冷眸不悦。“司徒青云,若不是看在廷昊大哥的面上,你以为我四哥会三番五次饶你狗命!”
“若不是看在我哥的面上,你以为我会三番五次给你们面子!”
“啊!还真是的!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敢同本王这么说话!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将军!”
“你不过也是区区一王爷。”
就在一行人打斗时,司徒廷昊一行人赶来了。看着打斗的一行人,司徒廷昊急得一声沉喝,让人住手。
见朝廷的人来了,一行人变了面色。然而待看到司徒廷昊身边的暗九,北辰野休手,冷笑。
“看来,人已经捉到了。”
水玉一行人眉头紧锁,只觉如今更是麻烦了!
然而接下来叫一行人没有想到的是,司徒廷昊忽然来一句,“棺材呢?人呢?怎么没在这?”
北辰野敛眉看着暗九,“人不是暗九方才带走了吗?”
马背上的司徒廷昊听闻北辰野忽地这么一问,敛眉不解,看向一旁恭敬候着的暗九。只见人亦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大家,敛眉。
“阿野,暗九一直同我们在一块,根本就没有抓到李姑娘。”
暗九亦是赶忙恭敬如实回禀,只道自己确实才同大公子从寨子里赶出来,并没有抓到侧妃。心道:他可是被侧妃使诈压在雪下好一会儿才出来的,这事都不好意思同其他暗卫提起,怎么可能已经把人抓住了!
听这般对话,一行人先是面面相觑,随即恍然明白了什么!
方才驾马离开的那人不是暗九,那是谁?!还有谁在暗中帮着那李阙玥!或者说是要李阙玥的命?!
一行人反应过来,神色各异,哪还顾得上打架,一句追!便是立刻朝方才那马车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马车飞速行驶,颠簸个不停,本来露出小条缝隙的棺材由于颠簸,彻底完全关上了!
棺材内被撞得全身疼痛的阙玥有些害怕了,只觉呼吸开始隐隐有些困难,阙玥躺在棺材里,动了动手指,丝毫不能动弹,更别提想推开棺材了!
阙玥开始有些害怕了,嘶哑着喉咙朝外面喊了喊,“司徒青云……唔……”
阙玥正欲开口,然而下一刻,砰——马车似乎碾过一坑洼,棺材颠簸一番,阙玥整个脑袋狠狠撞在了坚硬的棺木上,阙玥痛得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马车似乎停了下来。阙玥面色一喜,抬眸望去。然而棺盖并没有即刻打开,棺材外面传来了一阵对话。
“不知阁下是什么玩意,为何拦我的去路!”一个冷漠不屑许些粗犷的声音响起。
“嘿哟,不知阁下又是什么不要脸的玩意,顶着别人的脸来抢人!”
戚长山……
“你来救她的?”
“救她?不好意思了,我受人所托来杀她的。所以阁下最好识趣点,别自寻死路。识趣点,我饶你一命。”
马车前,戚长山手持刚刚飞出去的弯月锏,冷冷看着面前的青年,眸色阴鸷不屑。
“哦呵?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刚好是来救她的。你想找死,我也不介意成全你!”
“我说你敢亮出身份吗?你顶着这小暗卫的脸,可真不够诚意。”
“将死之人,没资格看我的脸!”
“真是让人不爽啊,在我面前还敢狂妄!”
两人当即便是各自持着武器开始打斗了起来!!!两人打得不相上下,势均力敌,谁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棺材内躺着的阙玥,听着外面的打斗,面色因为窒息而越来越憋红,渐渐喘不过气来。
那种快要被被活活闷死的绝望,痛苦油然而生,席卷全身,绝望恐惧充斥脑海,逼得人喘不过气来。狭窄的一片黑暗绝望无助,周围的空气诡异的一点一点被抽空,胸口愈来愈闷,空气却是越来越不够,不够呼吸,让人恨不得把胸腔撕裂开,让空气涌入,恨不得,更是割断喉咙,一了百了。
阙玥试着想要抬手推开棺盖,可一双断手根本使不上力气,连抬起来都难,更别想着能够推开。
渐渐的,阙玥开始控制不住的用脑袋有下没下的狠狠撞着棺材,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正在同人打斗的戚长山冷冷的听着棺材内传来的撞击声,眸色阴沉划过一抹狠毒。
池倾城啊,安心走吧,去找你的阿尘哥哥吧,别再牵累旁人了。
暗九自然也听到棺材内传来的撞击声,当即转身便是要去将棺材盖打开,却是被戚长山飞身上来拦住了,一声咒骂,“找死的外邦人!”
猛然发力,招招朝人下杀手!!!随即一掌朝那棺材盖拍去,棺材盖被推开些许!
空气顷刻灌入棺材内,阙玥如释重负,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眼前出现了暗九的容貌!
暗九敛眉看着人,要将人一把从棺材里捞出来!迎面一阵杀气而来,暗九敛眉扫去,被人一招打退下马车。
戚长山敛眉看着棺材里贪婪呼吸着空气的女子,纵然有些不忍可还是笑了,从身后掏出一个面目全非的头颅,扔在了的棺材里,敛眉。
“喏,小王爷的头颅给你了。”
“小倾城啊,别怨恨我呢,我也没打算杀你。可这是你的倾尘哥哥的遗愿呢,我不得不遵从呢。”
阙玥微微一愣,双瞳猛然收缩,眼眸里里满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人,忽地苦涩摇头笑了,泪眼朦胧:“戚长山……我不相信,你骗我……”
“我还不至于骗一个将死之人,反正你也要死了,自己下去问问他吧,你就安心走吧。”
只闻沉重的哐啷一声闷响,厚重的棺材盖又被戚长山一掌狠狠拍盖上了关得严严实实!棺材内顷刻又陷入一片黑暗,与外界彻底隔绝!
黑暗的棺材内,阙玥睁着的眸子依然瞪大,充满了不相信。微微扭头看着一侧的血头颅,看着眼前这张面目全非的脸,阙玥的眼眶忽地红了,只觉心如刀割,又如万箭穿心般痛苦叫她喘不过气来。
“阿尘哥哥…………”
阿尘不会的……阿尘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戚长山骗她的……
戚长山冷冷扫了眼前方的断崖,看着身侧的棺材一声冷笑。一鞭子狠狠扎在马身上,登时那马儿受惊之下拖着马车迅速朝前方疯了一般跑去!!!
暗九敛眉飞身追去,一把抓住了马车的缰绳!愣生生将那即将飞驰出去的马车给强行拽拉住!与此同时,戚长山上前朝人杀来。暗九一手同人打斗,一手紧紧抓着缰绳不放!
戚长山一声冷笑看着人,手中弯刀就着人的面颊划过,暗九敛眉迅速躲开那飞刀!而戚长山趁着这一空当飞身上前,眼疾手快掠人的面颊而过,一把撕下了人面上的人皮面具!!!
面前男子的容貌赫然呈现眼前!
戚长山敛眉看着面前死死抓住缰绳的男子,盯着人的那张容貌,不免有些惊讶了,扔去手中假面皮看着人冷笑。
“白灼?还真是出乎意料啊,竟然是白家少主?”
“戚长山,这笔账我记下了。”
“我还好奇呢,如今除了司徒青云还有谁会冒险救她,原来是白少主你。也难怪,毕竟是你十年前就该娶进门的妾,如今好不容易找回来,自然是要来带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