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阶下囚,凭什么她就可以?我就不可以?我哪里不如她?”
盯着隔壁牢房,可惜啥也看不到,这心下可就不平衡了。
“她身份比我尊贵?”若有所思,摸了摸下颌。
捕快:“你一个抢劫犯,人家一个千金,还用说吗?”
“长得比我好看?”
披散的三千青丝,头发一撩,挤眉弄眼瞥来。
捕快们嘴角抽搐,一番打量:“这倒不相上下。”
“靠山比我硬?”
挑眉瞥来,双手一抱,斜倚铁栏。
捕快们鄙夷瞥来:“这不废话吗?!”
看着牢房内的那男子,无语扶额,“说便说,别搔首弄姿的。”
双手一摊,肩膀一怂,幽幽瞥来。
“别说有的没的,总而言之,苏捕头,你们这可是区别对待,我不满,我要告你们。”
“难不成,她是进来蹭吃蹭喝,体验生活的?!”
捕快们嘴角抽搐,看着面前男子,只见人双手自然而然悬空中杵着,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且自然,仿佛栏杆中间真有根梗铁栏似的。
“大哥,你在说你呢?撵都撵不走!”
“不识好歹。”
“我这是对你们工作的大力支持。对我自己的负责。若是出去了,难保手痒又犯,你们还得派那两疯子去抓!”
转身坐回桌子上,端起茶杯,自认为动作帅气的来了个仰天长灌……
捕快们嘴角微抽:“……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啧,没茶了。”茶壶一扔,侧飞出扔牢房外,完美穿梭过两根狭窄的铁栏杆,不多不少,完美通过。
袁捕头条件性反射抬手接下。
“老规矩,巡捕房最贵的茶。”
捕快们蹙眉。
只见那人一脸担忧瞥来。“不给,我就要闹狱了。一天一夜那种,丝毫不停息。让所有犯人都睡不着。”
袁捕头:“……”
苏捕头:“……”
犯人们想起那半夜诡异飘散出来的熏臭味,恨不得出来打死个人,打又打不到,不能忍!只能忍!!
苏昧蹙眉,瞥了眼人。“茶叶,晚些便送来。”
捕快们瞥了眼人,再没搭理。
这人不搭理尚好,一搭理就是个活脱脱的话唠,去搭理这人,他们只有莫名忍不住配合说话的分,见鬼了!
身后的袁捕头扫了眼四周牢笼虎视眈眈盯来的目光,看着这二小姐。
“二小姐也别担心,虽说这牢房内关押的都是些丧心病狂的罪犯,可咱们巡捕房的铁牢笼,都是玄铁锻造的。他们出不来,你也出不去。伤不了你。”
“对,这就有一点不好。嘴臭得不行!你呀,当听不见便可。只管安心待着便是,等人来救你。”
张捕快又补充道:“这要是没人来,也会让你死得痛快!绝不折磨!”
旁边捕快有些无可奈何,“你这是安慰人吗?”
“这不实话实说嘛。”
“都别说了。”
苏昧头疼,看了看阙玥。
“李姑娘,多加保重。阙巽,我会尽快联系的。”
交代几句,便是带着两名捕快离去。苏昧一走,这几间牢房便是躁动起来了。
也难怪,这都被关了这么久,也没见什么新来的大人物扔进这重点监视区。其余的,日久天长,相看两生厌,没意思。
如今来了一个,虽说不知道身份来历,可能叫六王亲自带来,又听苏捕头称呼二小姐,怎么说也是雀城贵族!有意思!而且,还是女的!这可真是解闷啊!
一帮穷凶极恶之徒心下如是想。
“喂?新来的?那叫二小姐的是吧?来来来,给大伙说说,你是怎么入的这巡捕房?”
阙玥沉眸,未语。
“哑巴了?!让你说话呢!”
“桀桀桀,人家可是皇城贵族,不屑于搭理咱们这些双手染血的!觉着恶心呢!”
“狗娘养的!要不是这破铁玩意!过来撕了你这臭婊子!恶心的皇城贵族,真当自己高高在上!!”
“这位姑娘,难不成也是杀了哪位大人物,才被关押此处?若是如此,咱们可谓是天涯沦落人。”
“呸!瞅她那模样,一看就准是天生雌伏男人身下的贱玩意!老子一根指头就能将她碾死!还刺杀?”
“啧啧啧,你也不可以貌取人,奴颜媚骨不是人家的错啊!”
牢房内的囚徒说着瞅向那新来的,愣是没吭声,活脱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那壮汉觉着受到了羞辱,一脚又一脚踢着牢笼。恨不得过去撕了那靠在墙角,高高在上的玩意。哐啷哐啷声吵得整个牢房不得安宁。
外面看守的狱卒习以为常,站岗的站岗,喝酒的喝酒,口中啧声一句。
“都是些找死的玩意!要我说,还等什么时节,反正都是该死的,一块行刑罢了。”
“行了行了,别埋怨了,咱们做好本分便是。”
哐啷哐啷洪亮踹牢门的声音,听得远一点的囚犯们龇牙咧嘴一笑,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那壮汉抓起自己牢房内的桌子,便是要砸来!同一牢房内的另一名囚犯一把抓过桌子。
“我说,你砸死她事小,这晚上老子睡什么?!”
那壮汉怒得抢过桌子,砸在了牢房栏杆上!
“老子扔得出去吗?蠢货玩意!也不动动脑子!”
方才的那要布衾的男子好整以暇的把手杵在铁牢栏杆上,探出头,看着牢房的吵闹,听着隔壁的安静。
“姑娘,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声音富有磁性,低沉中带有几分轻浮轻佻。
阙玥嘴角微抽,没搭理。
“咱们就隔着一堵墙,没道理听不见的。”
阙玥沉眸,未语。
“这往后咱们都是邻居了,你搭理我一句?”
阙玥冷眸,未语。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大伙进牢都是一家人,透底让大伙知道你有啥本事,能进这巡捕房。”
听闻隔壁的声音,阙玥沉眸未搭理。
“啧,姑娘,别不搭理人啊。会让我很有挫败感啊。”
无应答。
“还真是冷淡啊。”
瞅着那同样吃瘪的男子,牢房内的囚徒们不免嗤笑。
“洛狱,枉你也是情圣一个,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男子一脸认真思索,“唉,什么情圣,这真正的情圣,不是那采花大盗吗?可惜,人家逃出去了。”
“都是阶下囚,自命清高什么?不说话,那舌头拔了得了。”
“话说,她还没有受审定罪,也不知是哪位大人来审。”
“还能是谁,要么孙子虞少白,要么疯子北辰野亲自来。难不成还能是巡捕房狱领沈彧大人?”
“沈彧可是管着皇城监狱,不见得会来此。”
牢房吵嚷了一阵,安静了,貌似都睡了,只能听见呼呼呼噜声。
隔壁也安静了,阙玥不免松了口气。方才吵闹,头疼欲裂。看了看被镣铐锁住的手,微微用力,那死死嵌在墙内的铁链不能拽动分毫,哗啦铁链声轻响。
阙玥沉眸,唇角不免划过一抹苦涩。
趁她昏迷,封了她的哑穴,束缚她的四肢,把她锁在墙角,寸步难行,是怕她还能破牢而出不成?
也不知娟儿如今怎样了。
北辰焱珏真会就这么杀了她吗?
“姑娘,还没睡呢?”
隔壁冷不丁又冒出那男子的声音,阙玥扶额,凛眸未语。
“也是,全身镣铐,冰冷刺骨,这又是痛又是冷的,想睡也睡不着吧?”
阙玥冷眸。
“姑娘,商量个事呗。”
“……”
“你不好奇什么事?”
“你这不说话,便是同意了?”
阙玥敛眉。
“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事?”
“唉,你说你也真是的,都不问问是什么,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