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磕头红肿渗血的韩友力,韩一楠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了花氏和韩大磊,宁可抛弃一切。这种孝顺,如果有个好父母是幸事。遇到花氏和韩大磊这样的父母,就是妻子和孩子的悲哀了。
“这可是你说的!”莫博文指着地上的韩友力,“我们可没逼你!”
“绝无怨言,请村长、刘婶和王婶(媒婆)做个见证。”只是说完这句话,韩友力感觉整个人的力气被掏空了,心里和这天气一样灰蒙蒙的。
“好,既然你们两家都同意和离,那么就谈谈你们各自的条件吧。”这韩家一家子最会闹腾,村长也害怕到时候真闹出人命连累自己,忙准备了纸笔。
“和离也行,你们不准去衙门状告我们韩家。你莫家的嫁妆,我们韩家也不要都让你们带回去。”韩大磊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主要是害怕莫家人去衙门告状。
反正莫小翠也没什么嫁妆了,花氏忙附和:“统统让你们带走!”
“和离只一桩事情,所以也只能换一个条件。我们同意不去状告韩大磊、花氏和韩家人打杀一楠,重伤小翠的事情。不过,至于韩友书的不作为,放任你们打杀人,还让人受伤,就不得不问问县官大人了。”还有孩子们的归属问题,莫博文要一个换一个。
“姓莫的,你还想怎么样?”花氏说完就去厨房拿了菜刀,要和莫家人拼命。
“韩大磊,你要是不打算让我这个村长做主,你们只管闹,到时候牢里吃牢饭也省了家里的粮食了。”村长气得拍桌,对这个泼妇花氏没办法,只能说韩大磊。
“村长息怒,老婆子一心急就没了分寸。”韩大磊赶紧跟村长道歉,又呵斥花氏,“还不赶紧把刀收起来,有村长主持公道,你着个什么急。”
韩一楠见花氏放下菜刀,拿回放在凳子脚上的手。
“老莫兄弟,你们有什么条件就说吧。”看样子就知道莫家有条件要说,村长让他们提,自己再中和一下。
莫博文冲着村长抱了个拳,说道:“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和离之后韩友力肯定要再找,三个孩子以后肯定要跟着受苦。我们要把三个孩子带回莫家,以后我们莫家抚养。”
“莫博文,你家孙子孙女不少,做什么要将我韩家的孩子要过去。我韩家再穷,三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和离被女方带走孩子,以后韩家人走哪儿都让人戳脊骨,韩大磊不同意。
花氏又想拿刀,被村长一个眼神秒杀。
莫鸿信笑笑:“那我们衙门见吧!”
“你们不要咄咄逼人,和离可以,孩子不能让带走。”韩大磊坚持不让。
韩友力也不同意将孩子带走,苦苦求到:“岳父舅兄请放心,三个孩子是韩家的人,我们不会亏待她们的。”
“你这句话说出来谁信?”莫鸿伟指着一身血渍韩一楠,“当时你这个当爹的也在场,你做了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打杀一楠,要不是妹子扑上去挡那一剑,现在你家就在办丧事。不,不会办丧事,只会将人给扔那个山沟里喂狼。”
今天韩一楠故意穿着血衣来的,吓唬不了也能膈应他们。
“孩子必须带走,不然衙门再见。”莫博文坚持,孩子留下不死也不能好活。
“要不这样吧,三个孩子莫家带走,莫家也不要再状告韩家任何人了。不过呢,三个孩子始终是韩家的人,就算是回了莫家也不能更名改姓。”村长想了个办法。
“这个好!”刘婶也觉得不错,她也支持孩子们去莫家,没了娘留在韩家只有吃苦受罪的份儿。
只要将孩子带走不改姓,有什么不同意的。韩友书对韩大磊道:“爹,儿子觉得村长这个办法可以。”
这是好事啊,不用韩家养孩子,孩子仍然是韩家的种不是他莫家的。白给养孩子不说,到时候给老二说亲也好说一些。
韩大磊和花氏一商量,点头同意了。
两家既然都同意了各自的条件,村长拟好合约两家人按了手印,要拿去衙门做契约。
需要花一两银子。
韩家刚花了不少银子做法事,手里没多少钱,就是有花氏也舍不得拿出来,一家人坐着不动也不说话。
明显的耍赖嘛!
能顺利和离是韩一楠梦寐以求的事情,一两多银子自己乐意出。还没拿出来,被莫博文暗中一推给推回去。
莫博文让三个儿子凑了钱,一共一两银子零二十文给了村长:“劳烦村长跑一趟,余下的请村长喝茶。”
“客气了!”没想到莫家人这么大方,村长笑眯眯的接了银子。
接着就是去后院拿东西,莫小翠的陪嫁不剩什么,莫家人没有要,只让韩一楠拿了新做的衣裳。
和离了,一下子少了四个人,给韩家省了不少粮食。花氏想想就开心,莫小翠屋里也没值钱的东西,就没跟着去后院任他们拿。
再次回到住了大半个月的家,看了眼自己辛苦换下的屋顶、窗户和门。韩一楠唏嘘,没想到这么快就从韩家离开了。
回去收拾衣裳的时候,后面跟着个小尾巴,韩一楠装作没看见。等背着包袱要走的时候,韩添喜哭着抱住韩一楠的腿:“大姐姐,你以后还会回来吗?还有二妮姐姐和毛蛋哥哥,以后添喜都看不到他们了吗?”
“乖啊,以后有机会还是会见面的,说不定你去镇上就能遇到我们了。”这小家伙还不错,韩一楠蹲下来抱抱他,“别跟你爹娘学,也别跟你爷奶和四叔学,要做个正直的人知道吗?”
不懂什么样的人是正直的人,韩添喜还是乖巧的点点头:“我不会做坏人的,大姐姐你放心。你以后可别装作不认识添喜,我没欺负过你们。”
“怎么会呢,添喜这么乖。”韩一楠站起来跟他挥挥手,“大姐姐走了,你以后多吃饭,快点长大。”
“大姐姐再见!”韩添喜眼泪汪汪的趴在院门口,看着韩一楠上了牛车,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