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门神通,包正心中大喜。
以身试法的本意是说:亲身去做触犯法律的事,明知故犯,为贬义。
可在法家一门中,却是至高无上的护体神通,是指以自己一身,可试天下万般法,历劫而难磨!
就如同佛家的金刚不坏之身,道家太清真体,妖族的不灭妖躯......
包正曾听两位武圣皇帝言及,在上三洲的佛洲、道洲、妖洲中,才有此类太乙时代的护身真法流传,且对修炼者的要求非常严格,就算是真仙罗汉,也未必就能修成。
他之前拥有的法家神通不少,却唯独缺少这样一门护体神通,一旦拥有,甚至可比拟那些拥有上古血脉传承的巨妖之体!
这个案子接定了,任凭陈世美是天家驸马,只要查清证据,一样难逃法办!
“我......我也要去京城吗?”
秦香莲脸色微变,身为鬼体本就自卑,更何况是传说中仙师高人无数的汴京,而且她心中还是对陈世美保留了一份爱,告状时固然气愤填膺,可到了真要面对的时候,却难免情怯。
“秦香莲,你不必有任何顾忌,本官在汴京的居安小筑中也有三个如你一般的鬼修,分别是先天水鬼、金鬼和土鬼,再加上你,五鬼就算聚齐了四鬼,他们一定能与你合得来。”
包正满脸微笑,像极了要勾引小萝莉的怪蜀黍,用充满诱惑的口吻道:“到了我那里,你以后就不用担心会饿肚子了,天天都有美味可食。”
鬼最怕什么?
自然是怕做了个饿鬼。闻听此言,秦香莲不觉喉头耸动了下,终于点头道:“包大人,我跟你去京城。”
“哈哈,这就对了,你就先藏于本官法器之中,日后到了京城,再放你出来不迟。”
包正大袖从秦香莲头上挥过,将其收入纳芥环中,笑着看了白素一眼:“很好,你能拯秦香莲于危险不平之中,可见天良还在,本官信你聚集万妖于梁山乃是真的要替天行道。
本官会记得对你的承诺,尽日变法革新,日后当会亲去梁山招安......”
“白素谢过包大人,恭送包大人。”
“哈哈,送就不必啦,你如今也是‘万妖女王’,一日未归正途,便算不得本官的朋友,如今你我依然是敌友未名,还是不要如此多礼的好。”
包正大笑一声,脚踏法云而去,转眼就出了生死坊不见踪影。
回到川蜀路首府益州时,此时战事已定,除峨眉青城因抗拒天兵被灭外,其余十几个中小宗门或者自请其罪,或者直接被当地厢军剿灭,天下宗门无不震慑,经此一战,大艮皇权更为稳固。
大军清点战利品,所得神兵法器无数、仙草灵丹堆积如山,
这些身外物还不算什么,最重要是这一战彻底打响了包正的名头,如今已经有文人墨客开始书写《包公传》,日后坊间流传、勾栏传唱就越发有了章法。
除了包正外,童成功是此战收获最大的一位。
这次他以宦臣之身为统兵大帅,可谓开人族七朝之先河,青史留名那是一定的了,太监能图个什么?还不就是能在历史上留下一笔,让后人景仰吗?
若是能如大明时那位四宝太监下西洋抵达‘神洲’和‘黑洲’,被后人建庙祭祀,还怕没有香火传承?
童成功此刻看着包正,感觉自己这一生中就有两位大贵人。
一位自然是对他宠信有加的官家,一位就是亲自向官家推荐他的包正,若非他是官家最信任的‘大伴’,又是大艮内侍司的总管太监,差点就忍不住要抓住包正的手,学林峰那样叫上一声‘恩相’了。
“文直啊,此战功成,咱家虽是名义上的元帅,其实文直你才是第一大功臣,这次回京,官家多半要扶你为开封府权知正职了......”
童成功眨眨眼道:“这话咱家也就是对文直你说啊......据咱家得到的消息,海正刚因为年事渐长,儒门修为又迟迟没有进境,已经存了辞去该职的心思。
这海正刚也算是个聪明人,儒家门人做得什么开封府权知啊?掌刑决酷杀久了,不影响他修为才怪!还算他悬崖勒马,知道及时放手。”
望了眼一队队禁军踏入益州的传送阵法,包正微微点头:“童公公此言倒是真的,包某其实也是奇怪,为何刑部、大理寺和开封府的主官都是儒门中人?
本官入朝不久,不知前朝事甚多,正想向公公请教,我大艮朝难道就没有法家门人出仕任职了吗?”
童成功闻言脸色微变:“老弟啊,噤言,此事乃为前朝旧案,你还是不提的好,没看到满场文武却无一人以此为异吗?
原因啊......就是前朝的那位......烛光那什么之后,以韩孝孺为首的几位法家大儒竟出面指责太宗皇帝对位不正!
结果一日夜间,韩孝孺这个法家半圣连同十几位法家大儒,或是被斩、或是被流放,法家一时式微,如今剩下的一些法家门人,多半都是在各部做些文书参录的工作......”
童成功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当年法家半圣韩孝孺之所以被赵光义亲自出手诛杀,主要原因还是他提出要建立大艮的立法机构,除君命成赦成律之外,要由固定的法家大贤负责为大艮治定、完善法律。
此举等同是拈了龙须一般!
要知道人族七朝,所用法律一半是出自多年来的道德规范,久而成法,一半则是皇帝认为需要时临时指定几名重臣来讨论草案,最后报皇帝批准实施。
可是却不会建立一个长期的立法机构,这是因为立法之权为皇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建立了长期的立法机构岂非是等于分割了皇权?
韩孝孺本是前朝法家大贤,得成半圣修为后就该谨小慎微才对,可这位偏偏不,竟然借赵光义‘篡位’之事来要求其建立长期的‘立法司’,这不就是拿着皇帝的短儿去夺皇权吗?
本以为赵光义得位不正正是做贼心虚,需要法家为其正名,自己多年来建立‘立法司’的心愿可以得偿,哪里知道赵光义就是个活土匪的性子,竟然亲自出手以君杀臣,法家不仅未得到一丝便宜,反倒因此失去朝中原有的地位。
否则刑部、大理寺和开封府就该由法家门人掌控,什么时候论到儒家的人来做主了?
包正微微一叹,这个韩孝孺跟商鞅子看来是一个脾气,学法学得人都傻了,如此能有好下场才怪。
别说是他,就是自己要走法家大道,想要建立这‘立法司’都得一步步的来,否则别看整天跟赵家老大和老二一口一个道友的,一旦触及皇权根本,这两位可是说翻脸就翻脸,那时估计就是‘道友请留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