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都惊呆了。
你是土匪头子这我们肯定承认。
可你何曾笑容可亲?
问天剑在手中提,仗着个头高居高临下俯瞰着王琼这也算笑容可亲?
王鏊张了张嘴。
卫央再施礼:“请老先生到西陲走一走,看一看,谁是人谁是王八蛋,老先生一看便知。”
老王鏊长叹一声退回朝班,他最不善讨伐君子。
王琼整个人都傻了。
他明显看到,随着老王鏊的后腿,群臣都跟着倒退了半步。
甚至他的朋友也跟着后退了半步而且还低下头。
不过此人倒也是不愧于狡黠的名声,他一瞧自己吃了亏,当即也退回了朝班。
对付西陲那是皇帝的事情,他一个跟着亦步亦趋的着什么急。
老皇帝赶紧瞥了徐俌一眼,原来你在这等着呢。
“到底是中山王的后人,遇到事总是和皇室站在一起。”老皇帝心中感慨,遂道,“好了,魏国公也是个武将,你们莫要合在一起欺负朕的大臣了。”
卫央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索性拉着小郡主一起坐下来。
小郡主可不是那么不懂礼数的好孩子,连忙让开那位置,反正我站在这谁尴尬谁知道。
“赐座。”老皇帝命人拿来绣墩,瞧着卫央似笑非笑道,“卫卿,秦王的宝座你那么愿意坐?”
秦王又傻眼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
“朕在要回你的座位,”皇帝嘴上说,话锋一转又问道,“近些天,那些武林中的群豪你就没有关注?”
这才是皇帝要谈的事儿。
卫央道:“我以一卷秘籍,换少林《易筋经》,武当太极剑法,他们相比实在钻研那卷秘籍呢吧,陛下要召他们来问话?”
“倒不是,”老皇帝问道,“你给他们什么秘籍?据说是九阴真经?”
果然。
少林和武当那帮人表面上是支持这个王支持那个王,实际上都站在皇帝一方呢。
卫央道:“只是总纲罢了。”
“不知秦国公从何处得来?”徐俌再次问,“这九阴真经早在前朝前期就毁于战火,后来虽然又倚天屠龙两把神器,可里头毕竟不是正宗功法,如今神功问世,却无腥风血雨,秦国公如何处置的?”
卫央索性直言:“我给你你敢练吗?”
西陲地高手太多了,大内供奉也有些撑不住了,老皇帝问这个的意思,很有可能是要用宫内收藏的大内九阳以及徐家传承的乾坤大挪移残卷交换。
当然了,卫央要觉着大内给的不可信,那完全可以不要。
反正皇帝不在乎用许多人去实验卫央给的九阴真经到底是不是真的。
徐俌一笑道:“秦国公怎是那么龌龊的人。”
“我都拿了河西走廊了,如今席卷陇东地区了,你心里就没骂过我?”卫央道,“我知道大内如今急缺汪直之后坐镇京师的高手,而大内九阳功,与少林九阳,武当九阳,峨眉九阳一样,与你徐家的乾坤大挪移一样,都培养不出绝代高手了。那我就奇怪了,你们打算用什么和我交换?”
“土地。”徐俌向皇帝递了个眼色,急切道,“西军可在朝廷认可的基础上,拿走河西走廊东部,天水以西全数给你,如何?”
在他们原本的设想中,卫央应该会趁机要整个陇东。
可他们打死都没想到,卫央一脸“我乃蛮夷”的嘴脸,好奇地嗤笑:“我若是想要谁能拦着我?嘴边一块精肉,我还要花钱去买?”
这……
“贤侄女,大内如今急缺高手坐镇,你总不能让秦王将来连个护卫都没有吧?朕也不多要那许多,九阴总纲,就要九阴总纲。”老皇帝转而以情动人,道,“你当年还小,先皇后可还抱过你呢。”
秦王趁机大哭,涕泪交流:“母后——”
小郡主头皮发麻。
不过,她此来本就有与大内交换神功的打算。
“我们的确有九阴全篇。”小郡主先承认。
王鏊立即道:“大内孱弱,连一些地主武装都能欺辱,长此以往,大明国威何在,法统超纲何存?肃国公既是朝廷栋梁,又身为国朝上将……”
“老大人所言甚是,只不过,为了这一卷神功,我们也花费了太多的代价,”小郡主脸不红心跳不加快道,“而且,我们也需要对抗东方不败的高手,这样吧,一卷九阴,换汪直所学武功,公平公道。”
卫央很吃惊,我们要那武功干什么?
小郡主想过,那一卷神功或许对他们而言没任何用处,但对卫央修补葵花宝典有很重要的借鉴意义。
故此,她才来西安府找老皇帝要求换那部天残地缺的武功秘籍了。
可老皇帝这一下就踟蹰了。
卫央练的葵花宝典如今看起来都很正常,而且武功只怕仅次于汪直那等高手。
那要是那不神功给他……
忽然,老皇帝哑然失笑了。
给他就给他,这次的计谋一旦得逞,那还怕他会修炼成那部功法?
“好。”老皇帝没打算在那部神功里做点手脚。
因为那部神功本身就是巨大的问题所在。
那么大内得到的九阴真经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
老皇帝要求:“贤侄女,待秦王大婚之后,朕让秦王妃去取,如何?”
为何不是今天就交换?
小郡主心头警铃大作。
老皇帝笑道:“若不安排好,大内那些供奉如今也心中长了野草,朕岂能容许家奴猖狂。到时候,还望贤侄女能多给些自身练功心得才是,至于大内的神功秘籍么,这就算有心得,只怕也不能给你们,是不是?”
群臣一看老皇帝满面堆笑,还以为他真受了委屈才要了这好处,一个个怒形于色十分恼火。
天子如此低三下四,还有何天家威严可言?
“既是神功换神功,那就不存在用河西走廊交换的问题,肃国公,西军何时撤回?”刘大夏质问,“朝廷派去的官员至今无法上任,小小的倭人使者也敢耻笑天朝法度有二,超纲不行,西军总不能恃强凌弱至此吧?”
小郡主奇道:“朝廷派去的官员能稳住当地的局势?”
刘大夏大怒:“若非你们挑拨何至于此?”
“民众若有个活法谁会揭竿而起,刘尚书这话,说的实在无耻至极。”卫央接口道,“口口声声为民做主者,一个个贪得无厌,河西走廊谁来管,得让河西走廊的民众说了算。更何况,我军打的是朝廷的旗号,河西走廊还是朝廷的疆土,刘尚书难道一定要当地人再立一国裂土封王?”
刘大夏怒道:“哪个敢裂土封王,朝廷自会派兵镇压!”
“看,这就是当朝名臣的真嘴脸,我一个军人,如今尚且与人为善,处处讲道理,你一个名臣,你喊打喊杀,”卫央慨然叹息道,“朝廷有这般蠢材,实在不是社稷江山的福分,太祖皇帝死不瞑目啊。”
刘大夏满脑子问好,我说打打杀杀的事情了?
我说了。
可是面前这厮居然说他在与人为善?
刘大夏茫然环顾左右,满朝重臣中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者一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