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路坦途!
很多疾病,就和聋婚哑嫁一样,特别是一些外伤,就等于是一群人,抬着新娘子掰开腿,直接送进了洞房,至于接下来,就看新郎是不是见过世面会不会走错道了。
三级以下的医院,就好像是看到公母两毛驴打架,都能兴奋半天的毛头小伙子一样,这种医院是有权利拒绝这种疾病的。毕竟真枪实弹和***还是有区别的。
而三级医院,特别是一个省的重点三甲医院,不管你是今天遇上了什么,几乎都无法张开嘴说,太大了,接不住啊。
外伤手术,危及生命的外伤手术,大多数都是这样的,送进来后,医生本事的大小直接和患者生命挂钩的。
这种时刻,就是死打硬挨的事情,患者一样,医生也一样。
有时候连麻醉都来不及的患者,就更别提什么各种相关检查了。这个时候的疾病,就和一个露出满腿毛的汉子,指着腿毛,让陌生人猜名字一样,真的是难为人。
比如大半夜的这台手术,马逸晨只能从肉签子的入口判断出伤及可能的器官。但他就无法明确到底是哪个,有时候这种无法精确判断的猜测和什么都不知道的区别其实不大。
就好像,隔着肚皮猜孩子的父亲一样,这尼玛只知道女的怀孕了,剩下的就全凭老天爷开不开眼了。
“提高室内温度,输血、加大晶体补液量。”
张凡一边给巡回下达口头医嘱,一边看了一眼麻醉。
麻醉科的主任对着张凡点了点头,如果说医院哪个科室提升的性价比最高,那么肯定是手术室的麻醉科了。
其他科室,提升一点,就要真金白银的往里砸,甚至有的科室,比如妇产科,就尼玛知道躺下张嘴要钱。而麻醉科,因为医院手术越来越多,而且还和各地专家的配合,现在南北手术医生的风格,茶素麻醉科都能应付下来。
降血压,降心率,然后张凡开始操作。
纱布填塞的时候很简单,一块纱布捏成团,找着冒血泡泡的地方往下塞,就和女生往内衣里面垫东西一样,都是球体型的物件。
可取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塞进内衣的这个玩意,遇上温柔的会慢慢拿下来,遇上粗暴的直接就抽出来了。手术的时候,这玩意要一边按着一边取,两个手相互交替。
这就是为了防止出现血崩。
“钓鱼线!双线!”器械护士,快速的抽出两根丝线,持针器卡察锁紧丝线一头,啪的一声,持针器放在了张凡的手里。
钓鱼线,可不是真的要钓鱼的丝线,而是一头放长,一头持针器咬合,这是为了方便在腹腔内部打结。
然后,张凡顺着纱布的缝隙,伸出一根指头,一指禅一样,塞进被血液浸泡的已经温热的纱布里面。
紧接着,再用用力,让指头穿过纱布层,然后闭上眼睛,这次可不是进入系统,而是要靠感觉指腹的传递来的感觉。
外科医生手指的敏感性,一般情况下体现不出来,或许有的医生一辈子都用不到,但顶级的医生,说不定经常会碰到需要靠敏度的手术。
当然了,顶级外科医生的手部养护,也没弹钢琴的那么变态,最多的情况就是可以用这个当借口,不用洗锅。
中指指腹朝着肝门静脉的方向慢慢的移动,张凡感受着血液的流动的方向。
如果是肝门静脉出血,指腹在纱布群中,就能感觉到一股这个方向迎面吹来的一种,如同被尿了一手的感觉,有冲击力,而温度略比纱布高。
这种判断,一定要准确,不能似是而非,一句好像是肝门静脉破裂,这种话说出来,手术台上的助手都能扔下手术镊子,给你罢工。
这种手术,主刀医生几乎不能说疑似的语句,不然助手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接下来的配合。主刀如果无法判断,就会申请让上级医生来帮着判断。
张凡指头塞进去后,闭眼睁眼也就十来秒的事情,男人天生对带洞洞的玩意就比较好奇,小的时候指头塞进土墙缝缝里,让土蝎子咬的小男孩不在少数。
但,依靠指腹敏感度的,估计就算是手艺人,也未必能做的好,还要在短时间内,匆忙间,所以这玩意,医疗这玩意想要超越大部分医生,没天赋是真的不行。
“不在肝门静脉上!”张凡说完,又立刻说道,“下腔静脉。”
马逸晨都愣住了,这尼玛扎到更粗的血管了。
这种判断方式是不常规的,按照常规的判断方式,也就是普通医生的方式是:先结扎,把肝脏肝门周围的血管结扎了,然后做对比,看看是否出血量减少,再搬动搬动肝脏,看看会不会出血加剧,这种方式唯一的好处就是难度低,只要会结扎的普外医生都能判断。
缺点当然也多了,手底下速度慢一点的医生,结扎都还没完成,患者已经给流血流挂了。
而且,大静脉大动脉的破裂,极其容易发生空气栓塞,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很多人去打点滴的时候,护士会拿着药往地下呲一点,这是排空气。当然了,这种空气量还达不到栓塞的数量,几个小气泡进入血管,血液直接就能把空气给溶了。
但,也是为了以防意外,所以,有时候,偶尔点滴的时候进入几个气泡到血管,也没啥事情的,不用抓着护士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捏着人家的脖子非要人家给你吸出来。
但大血管的就不一样了。这种栓塞,和脂肪栓塞没什么区别,进入心脏,心梗,进入脑部,脑梗,进入肺部肺梗。所以,当听到是下腔静脉的时候,马逸晨都有一种完了,今天要放台子的感觉了。
“延伸切口!”张凡的口气也开始变得越发严肃起来了。
手术刀,直接沿着腹部正中的切口,向上延,直接延到胸部,手术台上的患者就感觉直接肉铺子上的新上的肉猪一样,快被分成两半了。
“千万不要动肝脏,大量的纱布,快!”
医院的纱布,在进入手术室前,其实都是放在锅里面的。
就和家里老式的蒸馒头的大铝锅一样,估计岁数小的人都没见过这种锅。
因为要高压消毒,纱布都是放入锅内高压消毒,12个小时之内不用,或者用不完,不管打开过没有,再次使用的时候,必须二次高压消毒。
所以,有时候很多人觉得医院换药,和家里换药没啥区别。
不就涂点碘伏,盖点纱布吗,手巧的人弄的比粗汉子医生还漂亮。
其实不是的,光一个无菌条件,家里就没办法做到医院的这种程度。
毕竟谁家也没富裕到为了一个伤口,去弄口大锅高压煮纱布。
三个巡回护士端着锅,如同饭店里上菜的服务员一样,依次打开锅盖,然后把纱布倒在了器械台上。
都来不及用卵圆钳夹了。
张凡一边用手按着肝脏,一边不停的拿着纱布继续朝里面填塞。
按着肝脏是怕有人想翻开肝脏寻找出血点,这样是快捷,但翻开肝脏,弄不好就是大量空气进入下腔筋脉,然后出血点找到了患者直接被弄死了。
“阻断全干血流吗?”
马逸晨问了一句,他手里已经拿着持针器和缝合线了。
“不行,来不及了。张院,得输血了,血液科B型血晚上只备了5000cc。”麻醉科的黄主任直接打断了马逸晨的问话。
这种缝合,首先要断了肝脏所有的通道,从上到下,上来自下腔,下来自肠道,阻断了以后,然后再翻开肝脏,在直视条件下进行缝合。
小血管的缝合和大血管的缝合是两码事。
小血管,特别是没有名字的血管,往往都是几针下去,结扎了事。
而所谓有名字的血管,大概就是粗细程度和油笔芯差不多的血管。
论粗细,这是血管体系中表现重要程度的一种方式,这玩意就和男人一样,深怕被人特别是被女人说一句细狗一样,因为太细是会被抛弃的。
而大血管,则是要分三层程度的去缝合。
张凡一听,备的血不够。
“去,问问茶素中心血库。”
巡回护士电话还没拿起来,就听到老陈在门外,用通话器给巡回护士询问,“有时间的时候,请给张院说一句,曾女士已经和高新区的几个老总到医院了。
他们全力支持,要钱出钱,要人出人,要药物出药物。”
“组织他们高新区的献血。”张凡愣了一下,赶紧说道,真尼玛是瞌睡遇上枕头了。
在大城市,中心血库往往比重点医院的存血多,但小城市,特别是在茶素就不一样了。茶素医院的发展,不光弄死了一群某田医院,甚至连防疫站,其他三级医院都被吞了,至于血库,更是不在话下了。
弄的血库的人,现在都没人请他们吃饭了。
所有医疗单位中,论清闲,有牌面,中心血库绝对能进前三甲。
特别是血库的一些主任,几乎在家里都没吃过饭,因为,用血的人太多了,并不是谁家都有三天内的献血证,这个时候……
曾女士给张凡说的话是相当客气的,好像就是和张凡他们共进退一样。
可在手术室外面,对着一个不能在肠胃会上举手的领导,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我们的员工,就这么被人无缘无故的打成了病危,这让我们这些投资人,还敢投资吗?你们当初是怎么保证的,领导,请真的用点心,给我们创造一点好的环境吧!”
领导一脸的铁青,一边是被气的,另一边也是被气的,尼玛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