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仲成乾安顿好仲成坤和自己义兄赵奉銘后,来到了仲闻魁的房间。
一进门,仲成乾便闻到了满屋子的酒气。
仲成乾有些不悦,扫了一眼四周,见仲闻魁抱着酒坛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更是皱起了眉头。
“魁儿,你怎么喝起酒来了?”
昏睡中的仲闻魁被惊醒,见到自己的父亲后,吃了一惊,连忙放下抱在怀中的酒坛,驱散一身酒气走下了床。
“父亲,您回来了?”
“嗯,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仲成乾一抖衣袍,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仲闻魁见状,连忙砌茶恭敬奉上。
“义父和坤儿也救回来了?”
“嗯,已经救回来了,那秦羊并未没过多为难我们,你义父倒没什事,只可惜坤儿一身实力被废,以后只能当个普通人了”
仲成乾接过仲闻魁递过来的茶后,轻轻抿了一口,心中叹了一口气。
仲闻魁闻言若有所思,笑道:“那位秦前辈毕竟是初代人类守护者,坤儿顽劣,这次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以后家业就交给他大哥成豪继承便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我们惹不起人家”
仲成乾放下茶杯,打量一眼恭恭敬敬站在自己面前的仲闻魁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没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父亲?”仲闻魁有些狐疑。
“也没什么,只是想不通那秦羊为什么让为父给你带个话..”仲成乾皱着眉头,陷入了思索,仲闻魁听到这话,却是瞳孔缩了缩。
“哦,对了,你怎么在自己屋子里喝起酒来了?还搞得满屋子都是酒气?”仲成乾皱眉有些不悦。
仲闻魁反应过来后,笑道:“没,没什么,父亲您也知道,孩儿有一个嗜酒的喜好,今天陪母亲逛完花园,闲来无事,就没忍住,回屋多了喝了几杯”
仲成乾闻言叹了一口气,淳淳善诱道:“你毕竟已经是成过家,有过子嗣的人了,而且还是我仲家当代家主族长,酒少喝一点,以免日后因酒生祸”
“是”仲闻魁恭敬答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以后不再贪杯”
见状,仲成乾满意地点了点头。
顿了顿,仲闻魁见父亲不再开口说话,便忍不住问道:“方才父亲说,想不通那秦羊为什么要父亲给孩儿带话,不知那秦羊让父亲给孩儿带了什么话?”
“哦,对了,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仲成乾点了点头,沉吟道:“也没什么,那秦羊让我跟你说,不要想太多...我还奇怪呢?他怎么会让我给你带这么一句话”仲成乾有些不解,却没看见自己儿子在听到这句话后,就像是被施加了什么诡异魔法一样,目光呆滞的,呆在了原地。
“好了,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仲成乾说完后,便准备起身离开,仲闻魁回过神来,连忙恭敬地将仲成乾送出了门外。
等送走自己父亲后,仲闻魁关上房门,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脸色阴沉地站在空旷的房间中。
“不要想太多?他为什么要让父亲给我带这么一句话?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仲闻魁被弄得有些心烦气燥,负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正当这时,房门打开,一名哭哭啼啼的美丽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仲闻魁的妻子,杨怡韵。
“你怎么哭哭啼啼的?”仲闻魁正心烦,见到自己妻子哭哭啼啼顿时感觉有些恼火。
“我能不哭吗?你儿子成坤都成了废人,你们不去寻仇就算了,你这个当父亲的连去看一眼都不去,我能不哭吗?”
杨怡韵开始哗啦啦倒苦水,仲闻魁一听更感心烦。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那人可是...”
仲闻魁刚想说那个人可是百年前屠了上亿西方人的恶魔秦羊,这谁敢去寻仇?那不是找死吗?但想了想,感觉这样说有点不对,眼下自己正在猜测,自己是不是和秦羊有那么一点关系,如果自己真和秦羊有什么关系的话,自己这样说岂不是在背后编排自己的...父亲?
想到这里,仲闻魁眉头一皱,改口冲着杨怡韵呵斥道:“寻仇寻仇!寻什么仇!成坤自幼玩劣,被你溺爱成了一个好色无耻之徒!上次被我撞见,这畜生还敢对他嫂子毛手毛脚!没死就算好的了!还寻仇?要不要点脸?”
“你!你!”杨怡韵不敢置信地指着仲闻魁,被仲闻魁气得浑身发抖。
“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儿子?”
杨怡韵说完之后,便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仲闻魁见状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后,总感觉心里七上八下,还是得找父亲和母亲问个清楚,不然的话,别说今天,这一年,这一辈子他都无法安生,便一咬牙,负手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
仲成乾和陈美娇的屋子在仲家大院的最东侧,最幽静的地方。
仲闻魁负手气冲冲来到这里时,发现自己父母房间的里灯光还未熄灭,便有些好奇他们会暗中会聊些什么,便隐匿气息和身形,悄悄摸到了窗户旁,往里面张望了一眼,顿时瞳孔一缩。
只见屋内床榻上,两道人影纠缠在一起,香艳的一幕正在上演。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仲闻魁循规蹈矩惯了,哪见过这种场面?顿时自责羞愧不已,直在心里骂自己是畜生,竟然跑过来偷看父母同房。
转身就要走,可就在这时,一道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夹杂一些私房秘语,钻进了仲闻魁的耳朵里,让仲闻魁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当场僵在了原地。
仲闻魁转过身来,脸色铁青地望着屋内两道纠缠的人影,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仲儿,今天魁儿好像有点不对劲,你说我们的事情会不会被他发现?毕竟我们....”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吗?来,我们换个姿势...”
仲闻魁目光呆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来的。
“原来我真是个杂种,原来我和那个秦羊没有关系,原来他们之所以不告诉我爷爷当年为什么和那个秦羊结怨,是怕我查下去,发现他们的秘密...”
仲闻魁整个人都崩溃了,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无意间来到了自己义父的房间外。
见到义父的房间没有熄灭,仲闻魁定了定神,咬牙朝自己义父的房间走了过去。
“不会的,肯定是我听错了,义父也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他说不定知道什么,我肯定听错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仲闻魁悍然推开了自己义父的大门。
随着房门被推开,两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赵奉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副秦羊的画像,挂着墙上,然后跪在地上叩首祷告,虔诚的像个狂热信徒,连仲闻魁靠近了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发现。
仲闻魁见到这一幕,也是震惊不已,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义父好端端地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不是才被从秦羊手里救出来吗?不是应该记恨秦羊才对吗?怎么还把秦羊的画像挂在墙上,当作佛像一样供拜?
最终,还是赵奉銘率先打破了僵局,只见他跟没事人一样,从地上起来坐在太师椅,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开口道:“闻魁,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怎么跑义父这里来了,而且连个门也不敲?”
仲闻魁回过神来,指着墙上秦羊的画像,迟疑道:“义父,你怎么...”
“哦!你说这个啊!”赵奉銘像是来了兴趣,放下茶杯起身煞有其事地介绍道:“此乃初代人类守护者神相图,是我今天下午特意花重金买来的,闻魁,你快过来看看,这画的像不像?”
说着,赵奉銘便一脸兴奋地把仲闻魁拉了过来,要他跟着自己一起欣赏,仲闻魁下意识打量了一眼,还别说,画的还有点像,画里面的秦羊穿得跟个玉皇大帝似得,颇有几分神仙威严。
今天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一遭接一遭,仲闻魁实在是遭不住,忍不住道:“义父,你在家里挂他的画像做什么?我们钱家和义父的赵家不就是因为他而分崩离析的吗?义父你不恨他?”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有什么好恨的,而且当年我赵家覆灭,主要原因还是由于老爷子当年在走私非法物品,他那么搞,我早就知道我赵家迟早都会遭受覆灭”
赵奉銘不以为然,摇头晃脑,负手望着画像兴奋道:“这可是初代人类守护者的神相图!以前没人供奉本就不对,我现在供奉一下才是对的!对了,闻魁,你等会回去也在自己屋里挂一幅供起来,初代人类守护者神通广大,可以护佑我等”
说完,赵奉銘翻箱倒柜,又翻出了一副画着秦羊的神相图,硬塞到了仲闻魁的手中。
仲闻魁推脱不过,沉默接下后,感觉自己义父今天的脑回路有点不正常,也不想跟他再扯这个了,找了个机会直接岔开话题,对赵奉銘问道:“义父,我父母的事情你知道吗?”
“你父母...”赵奉銘刚想说,你父母那点破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当他傻呢?不认识钱家老太爷的儿媳妇,兼情人陈美娇是谁?哪怕以前从未见过面,但作为以前赵家的大公子,他还是知道有这号人的,只不过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不过,听到仲闻魁此时问起,赵奉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诧异道:“你知道了?”随后又道:“你今天三更半夜来找我,是特地向我求证的?”
赵奉銘不说前面那句话还好,一说前面那句话,仲闻魁心顿时凉了半截,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
见状,赵奉銘沉吟了一会儿,叹道:“唉,当年...”
赵奉銘嘴上叹着气,心里却乐了开花,像是保守多年的秘密终于找到了知情者一般,一口气倒豆子般全都说了出来,说道最后,赵奉銘有些收不住嘴,把陈美娇和钱泰豪那点破事,钱成仲杀父逃跑后面被自己救了的那点破事,全都给说了出来。
仲闻魁听完后,沉默了。
赵奉銘砸了砸嘴,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回头见仲闻魁脸色不对劲,赵奉銘这才意识到不好,这要是仲闻魁受了刺激,想不开,做傻事就不好了,便连忙宽慰道:“闻魁,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不然的话,你们这个家就会垮掉,你父母也会没脸再活下去,义父这么多年没向外人透露这点,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个道理,希望你也能清楚,现在你也长大了,如今还贵为仲家这个大家族的族长,给你父母多一点宽容和包容吧!”
仲闻魁沉默了一会儿,怀着复杂的心情,朝赵奉銘鞠了一躬。
“是,多谢义父教导”
赵奉銘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劝道:“你为人古板,思想守旧,义父清楚你肯定接受不了这些,俗话所,眼不见为净,你要是心里烦,别管他们,别看他们就行了,对了,你儿子成坤虽然命保住了,但实力却被废了,你找个时间多去陪陪他吧!省得到时候你看到你父母,再想起那点事,再烦心”
仲闻魁闻言,呼出一口浊气,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是!我这就去看看坤儿!”
“嗯,去吧”赵奉銘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初代人类守护者的画像你记得拿回去供奉起来,这真能保佑我们”
仲闻魁闻言脸色一僵,看了看手中刚刚被义父赵奉銘硬塞过来的秦羊神相图,哭笑不得的拱手道:“行,义父,你早点休息,闻魁先告辞了”
“好!”赵奉銘点了点头,便不再搭理仲闻魁,目光虔诚地跪在秦羊神相图前,开始新一轮祷告。
仲闻魁见状,只好无奈摇头离去。
离开自己义父的房间后,仲闻魁独自负手在仲家大院中闲逛,黑夜如墨,仲闻魁心中却是黑暗一片,半响后,他突兀地长叹了一声。
“义父说的对,眼不见为净,还是先去看看坤儿吧!”
这样想着,仲闻魁抬脚朝着自己儿子仲成坤的房间走了过去,还没到呢,他灵敏的听觉,便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仔细一听,仲闻坤顿时如遭晴天霹雳!
“不..不要..”
“没事的,爷爷奶奶也是这样,我们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我现在受了伤,这是为了疗伤...”
仲闻魁快步冲上前,仔细一看,顿时被屋内的一幕,气得头发根根直竖!
只见屋内病床上,仲成坤正色迷迷地楼着自己的妻子、满脸羞愧的杨怡韵,手掌不断在自己妻子杨怡韵的大腿上游走。
“畜生!全都是畜生!!!”
仲闻魁勃然大怒!心中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七阶法相一开!一只遮天巨手朝着房屋直接拍了过去!
“轰”的一声下去,一掌两命!
然而这还没完,已经开了杀戒的仲闻魁彻底疯狂!
谁来,也拦不住。
今夜,仲家,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随着冲天火光亮起,烧尽了罪孽,仲家覆灭,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