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王,我红莺敬你是个人物,这才特意来投奔,谁曾想你竟是这般心胸狭窄之人,不接受也就罢了,还要对我等弱女子下手,难道就不怕传出去被天下英雄所不耻吗?”
“传个…”
秦宇正要说传个屁,老子就算将你们宰了,又有谁知道,就发现几千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顿时止住话头。
“公子,无论她们是真心投奔,还是假意诈降,这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将她们拿下着实不妥,传出去怕是真会有损公子名声。”
李夫人来到他身前小声提醒道。
“嗯!”
秦宇眉皱点点头,这些娘们可不比刚才那两个泼皮,那两波皮大家都认得,杀了只会大快人心。
可刚才红莺却口口声声说来投奔,还说的那般豪气干云,若是拿下,村民们肯定会误会,然后瞎乱传。
他现在本来就招不到人,实在不宜再干这种有损形象的事,要干也得偷偷的干,于是挥挥手道:
“我华军向来百纳海川,我秦某人更是欢迎所有有志之士前来共襄大业,虽然明知你们此次前来不怀好意,但今日乃我华军的大日子,便不与你们计较,速速退到一旁,莫要影响我大事,否则休怪秦某刀下无情。”
少年们闻言,这才收枪退了回去,红莺也松了口气,刘若兰却是吓坏了。
“姐…姐姐,咱们还是回去吧,这…这小华王好吓人,好不讲道理…”
“没事儿,咱们以前有过梁子,这小子疑心又重,怀疑我们也是正常,先看看再说。”
红莺一摆手,拉着她退入了人群,竟还不死心。
虽然心中也愤愤不平,想要走人,但一想到妹妹和父亲的惨死,瞬间就忍了下来。
秦宇这才又开始高谈阔论的鼓动起来,可口水都说干了,村民们就是无动于衷,之所以现在还没走,怕不是都等着吃肉啃馒头。
当然。
有那两位泼皮的前车之鉴,那些细皮嫩肉的贵夫人是万万不敢再啃了。
“哎,公子,这些皆是良善百姓,家中都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就这么点人,还全是…他们是不会跟着我们造反的。”
李夫人见他嗓子都喊哑了,只得倒了一杯茶,上前来到他身旁叹道。
秦宇接过茶杯,一口喝干,到了现在,哪里还要她提醒?
这些百姓虽然被剥削的吃糠咽菜,但毕竟湖广不比北方,百姓还未到走投无路的那一步,
加上他们又只有这么点人马,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所以这些百姓,哪怕对这些大户再恨之入骨,也不敢动手。
“夫人你先退到一旁,今日我就不信邪了。”
秦宇将茶杯扔给她,决定找一个突破口,于是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刘家村人站的方向。
“刘虎,据说你爹娘从小就病死了,是你婶娘将你一手带大,是也不是?
哼,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可你看看那河里是什么?那是你婶娘的冤魂,她正在骂你这个不孝子,骂你这个软骨头。
亏你堂堂九尺高的汉子,竟眼睁睁看着自己婶娘被活活折磨致死,而无动于衷,现在仇人更是都绑到你面前了,你却依然不敢上前报仇,你还是人吗?你简直猪狗不如…”
“啊!”
一声长啸传来,就见刘虎一把震开了死死抱着他的婆娘,赤红着双眼冲向了吴扒皮。
秦宇见状就更加起劲儿了。
“王大牛,你个没卵子的软货,自已婆娘被人活活淹死,现在却看着仇人屁都不敢放一个,你特么的怎么不找块豆腐撞死?”
“啊!”
又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嚎叫着冲向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地主们。
“黄老汉,你个狗东西,你女儿花一样的年纪,被淹死在河中,午夜梦回,你可曾梦见过她死时的惨样?”
“……”
随着秦宇的不断咆哮谩骂,三个村儿的汉子纷纷冲了出来,对着那些柱子上的人,渲泄着心中的怒火与仇恨。
“黄家村的人从贼造反了,大家快跑呀!”
“刘家村的人反了…”
其他各村的人,不但没有跟着冲上去发泄,反而吓得四散而逃。
只有极少数人,用衣服将脸遮住,捡起石头冲上来,快速将自己的仇人砸死,然后扔掉石头,转头就跑。
而三个村剩余的老弱妇孺,则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并没有逃走。
因为逃走也没用,哪怕一个村只有一人上去,全村人就一个都休想跑掉,除非他们能将那人绑到县衙去。
“小华王,怎么样,现在知道湖广不好造反了吧?
不过算你口才还不错,总算鼓动了几个人,可就凭这点人,就想要对抗官军,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我还是愿意加入,要不要?”
“要个屁,趁小爷现在没空理你们,哪里凉快去哪里,否则休怪我辣手摧花。”
秦宇正憋着一肚子邪火,见她还敢来幸灾乐祸,哪里会有好脸色。
“你…好,咱们走着瞧。”
红莺当真想要一剑将他劈死,但见他一脸凶相,心里莫名的也有些发虚,只得带着人恨恨离去。
“公子,我看这位红姑娘倒不像是诈降,而像是真心投靠,你刚才倒是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李夫人望着她们的背影缓缓说道。
“我又何尝看不出来?可如今咱们如履薄冰,任何潜在的威胁,哪怕是一点点,我都不会允许出现。”
秦宇翻了个白眼,然后解释道,不然又岂会放她们走。
而这时刘虎和王大牛,已经带着三个村儿的汉子来到了台前,纷纷单膝跪下。
“小华王,我刘虎愿加入义军。”
“我王大牛也愿意加入。”
“我等…”
“好好好!都是好汉,快快请起,来,喝了这碗酒,今后大家就是我华军的兄弟了。”
秦宇赶忙将刘虎和他们一一扶起,然后每人倒了一碗酒喝干,相当于入伙仪式。
以前在谷城时,秦宇不想招募成年人,那是怕降不住,可这些人却没有这样的顾虑。
一来,是他的少年兵已经快成熟了,二来,是这些人都拖家带口,三来,这些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义军身上的那种恶习。
加上前段时间,雇佣他们干活时,就已在他们心里树立起了权威,所以是一点也不担心。
接下来自然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三个村近五百人,都是敞开了吃。
这可能也是他们这辈子吃的最饱的一回了。
不过除了孩童们,大人们的情绪都不是很高,脸上都带着一丝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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