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也先忍着!”
刘弘基在扯动黑甲的时候,发现了箭矢也在随之移动,心中顿时大定!顾不得安慰萧寒,几下子就将黑甲的绶带扯了开来。
“哗啦啦……”
随着带子散开,这层薄薄的黑甲,也终于被刘弘基给拿了下来。
“哎?快看,快看!真的没事哎?!”
而见黑甲终于被取下,周围其他人连忙拥挤的凑过脑袋!然后就看到在这黑甲之下,其实并不像是他们想象中的一样,还有好几层防护。
实际上,在黑甲的下面,只有一层薄薄的里衣,而那支箭,就钉在这里衣上面。
“箭头呢?怎么没箭头?难道那人忘了安了?”
“嘘,别丢人了!要是没箭头,哪能射穿那么多层?你仔细看看,箭头那不在上面么?只不过被砸成了一团罢了!”
“啧啧,连铁甲都能射穿的箭头,竟然射不动一层衣服,我刚刚就说,这位朝廷大官是星宿下凡,刀枪不入的!”
待看到那箭矢被刘弘基反手一把扯下,四周百姓立刻“嗡”的一声就炸了锅!
他们可不相信:那薄薄的一层里衣,就能挡住连铁甲都挡不住的弩`箭!
所以在心中立刻就将这一奇景,归纳到萧寒自身有奇异之处上!
要不说人家是大官,自己只是一个屁民呢?这玩意,生来都是有讲究的!
“能不能动?能动的话,咱先回县衙!”
不过,与四周议论纷纷的百姓不同,刘弘基很快就察觉出萧寒这件里衣的古怪之处。
不过他对此,也并未感到什么大惊小怪,毕竟在萧寒身上发生的怪事多了,区区一件结实点的衣服罢了,与之前的那些相比,那完全都不叫事。
“咳咳,应该没事,骨头没断!”
听到刘弘基的问话,萧寒咳嗽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随即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算起来,他其实也算是老行伍出身了,再加上那些年,也算是跟在华老头身边耳濡目染了很久,对于寻常外伤不敢说是高手,但起码也算是个行家。
刚刚他试探着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虽然依旧疼的他冷汗直流,但却没有那种骨头断裂的刺痛感传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如果这支箭真的撞断了他胸口处的肋骨,那只要一个不好,断裂的骨头就很有可能刺穿他的心脏!
到那时,估计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估计,刘弘基刚刚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才不敢随意移动萧寒,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怕丢了萧寒的脸面,也要先验完伤势。
确定了萧寒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那瘦县丞立刻让人拆了不知道是谁家的门板搬到了城墙上,然后由甲一几人小心的将萧寒抬上门板,飞快的向着县衙赶去。
等萧寒等人一走,城墙上的百姓这才想起,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多么残酷的攻城战!顿时呕吐声,惊叫声响成了一片!
也幸好一瘸一拐的胖县令及时跳了出来,安抚住了人心,开始组织百姓统计损失,打扫战场。
不过,这不统计还不知道,一统计!本次在攻城战中,竟然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倒霉蛋受了轻伤。
而他们这受伤的方式,还都是因为自己太笨,不小心摔倒了,或者搬石头擂木的时候,被自己砸伤了所导致。
其中,受伤最严重的,就是被胖县令一脚踹飞的孙二狗!
其次,就是可怜的胖县令。
哦,后来又加上了一个,就是那个没有公德心,往城下乱丢屎盆子的老头郎中……
“你打人家老头来?”
宁城县衙后堂,看着胖县令好不容易将顶着两个乌眼青的老头糊弄走,坐在床上,背倚着软靠的萧寒黑着脸,看向身边的刘弘基和愣子。
“怎么可能!我一直在这里守着你!怎么有空出去?”
刘弘基见萧寒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立刻叫起了撞天冤!虽然他也被汤汤水水的撒了一身,但身为一品国公,他怎么可能跟一个老头子计较?更别说私底下打人家一顿出气了!
“也不是俺!俺刚去洗澡了,光皂角就用了一筐,不信你看!”愣子见状,也连忙憨憨的摇头。
并且为了证明自己,他还特意撸起袖子,让萧寒看看他手臂上被皂角划出来的红杠。
“真不是你俩?”萧寒满脸狐疑,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不断游弋。
“真不是!”愣子和刘弘基则是齐齐摇头,一脸大义凛然的正牌模样。
“哦……算了,不是你们就好!愣子你也别在这守着我了,去城墙那边看看,别等他们卷土再来。”
萧寒见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只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挥挥手,示意愣子去外面防备敌人再来。
他总觉的敌人退去的太过于突兀,像是是有什么阴谋在酝酿。
“喏!”愣子闻言,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然后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只是,等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萧寒又仿佛不经意的问道:“那个,你们打老头的时候,没有别人看到吧。”
“没有,绝对没……有!”听到问话的愣子下意识摇头回答!却是等话已然出口,才猛的感觉不对,当即也不敢回头去看萧寒了,只顾着闷头一溜烟的冲出门外。
“咳咳,今天这天,怎么这么蓝?”
愣子后面,刚刚还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刘弘基差点没被愣子气的吐血!心中不断暗骂:这蠢货上次下雨一定是忘了打伞,所以脑子里面才能进这么多水!
可恨自己英明一世,怎么能跟这种蠢货做了队友?
“行了,外面都天黑了!哪有什么蓝天?”萧寒黑着脸,瞪着旁边一脸讪讪的刘弘基。
“啊?哦!今天的天,真黑啊……”
刘弘基却是脸不红,气不喘,将自己刚刚的话改了改,又说了一遍。
“我……”萧寒被刘弘基的模样逗的想笑,却不小心牵动了胸口的伤处,顿时疼的他又是一阵的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