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宁公子相助之恩!”
刘大头和那对男女,同时拜倒。
宁千秋袍袖拂过,生出一股柔力,将三人托起,笑道:“进来吧!”
进了院子。
刘大头三人有些局促,连目光都不敢乱瞟。
他们连夜打听到了宁千秋的身份,竟然是桓海山庄新加入的炼丹客卿,得知这个消息,刘大头彻夜未眠。
炼丹师,整座桓海山庄仅有三位,身份之尊贵,绝不在马长老之下,是他们往日无法触及的存在!
“宁公子,这位是犬子刘邢,还有小女刘雪。多亏公子昨日出手相助,否则小女真不知要受到何等欺辱……”
刘大头说着,心中一阵后怕。
那名叫刘雪的女子眼眸通红,施施然又拜道:“刘雪多谢先生大恩!”
宁千秋连忙将之扶起,无奈道:“老刘,宁某和你二度相逢,自是有缘,区区小忙不必谢的。”
刘雪俏生生伫立,朝阳下,她肌肤似雪,螓首蛾眉,活脱脱是个绰约美人,难怪被马长老觊觎。
宁千秋请三人落座,砌了壶茶,笑道:“老刘,姓马的可有找你们麻烦?”
刘大头摇头道:“没有。他被先生所伤,短时间内估计都下不来床了。不过先生,姓马的乃老祖亲传弟子,你……”
宁千秋双眸精光一闪。
地灵老祖的弟子?
宁千秋冷笑:“难怪此人如此张狂,敢在山庄之内杀人!”
刚才那一瞬间,他心里冒出挟持马长老,逼迫地灵老祖放人的计划来,可细想之下,又否决了。
太冒险了,还不如直接闯入泪竹小苑救人呢。
刘大头沉默须臾,忽然道:“先生昨日相助之恩,刘某此生难报,苦死一夜,只能想到一个方法。”
“啊?”
宁千秋怔住了。
“小女雪儿,一向聪慧……”
宁千秋脸色微变,看这架势,这老刘是要把刘雪许配给自己了?
他霍地起身,拂袖道:“老刘,你当宁某是什么人?我昨日出手,乃情义所在,不图回报,更不能耽误刘雪姑娘的终生幸福。此事休要再提!”
三人面面相觑。
刘雪满脸通红,羞得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刘大头怔怔半晌,才讪笑道:“这个……先生怕是误会了,刘某没有这个意思。”
气氛,突然尴尬。
宁千秋手足无措,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只好轻咳一声,道:“那个,老刘啊,下次语速快一点,说清楚,说明白,不要给别人插嘴的机会,好吗?”
刘大头忙道:“先生说的是。”
随后,他压低声音,道:“我记得,先生在寻找一名女子和一只宠物对吧?恰巧,小女服侍的泪竹小苑中,就有这么一位姑娘和绿色小人……”
宁千秋立刻就抓住了关键点,问:“当真?”
刘大头点点头。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
刘雪,正是桓海山庄派去服侍血公子的弟子之一。恰好,她昨日曾和父亲提起过血公子和古怪绿色小人。
昨夜刘大头彻夜未眠,除了惊叹宁千秋炼丹师的身份外,还记起了宁千秋找人的事情,素来机敏的他,很快就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故此,才有今晨此行。
宁千秋又惊又喜。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绞尽脑汁,想要探寻泪竹小苑,没想到机会就在眼前!
“先生请看!”
刘雪取出一部玉册,激发出光幕,映出一名女子身影。
女子眉目如画,身姿娉婷袅娜,气质清冷如夜风。她的唇是紧泯的,透着没由来的倔强,眸是冰冷的,让人生不出亵渎的念头。黛眉深处,轻轻地,柔柔地蹙着,似心中哀愁无限,不知要与何人诉说。
倾国倾城,绝色佳人!
纵使刘雪,在此女面前,都要自惭形秽。
刘大头和刘邢直勾勾看着光幕上的女子,浑然不知事外。
宁千秋的目光在女子身上顿了下,随后移到她旁边的小小身影上。
那个翠绿小人,仍旧是那副三寸钉的胖样子,表情却不乐,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蔫蔫的。
“阿绿……”
宁千秋握紧双拳,恨不得立刻冲入泪竹小苑。
刘雪法诀一点,光幕顿收。
刘大头父子俩这才如梦初醒,不禁看向宁千秋。
刘雪问:“这是雪儿摹的薛姑娘形象,可是先生要找之人?”
宁千秋沉默片刻,点头道:“不错!多谢刘姑娘,解了宁某的一个疑惑。宁某还有要事,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你们见过我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切记!”
他起身,就要送客。
刘大头见状,哪还不知宁千秋和那女子颇有渊源,登时道:“宁先生,你莫不是怕连累我等?这么跟你说吧,老刘家三条命都是你救的,哪怕还给你都没关系!先生若有用得到的,尽管差遣,老刘家绝无推辞之理!”
刘邢重重点头道:“父亲说得对,刘家绝非忘恩负义之人!先生若要行危险之举,请让刘邢代劳!”
刘雪道:“宁先生,若有差遣,务必直说。”
看着这一家子决绝诚挚的神情,宁千秋心中不禁流过暖流。
助人者,人恒助之!
宁千秋深深呼吸,苦笑道:“看来宁某再行推脱,就显得矫情了。这样吧,三日之后,请刘姑娘再过来一趟,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之后你我再无瓜葛,行么?”
“好!”
“那我们先告辞了。”
三人当即离开。
宁千秋凝视着三人的背影。
“小雷,盯着他们。”
“好嘞!”
黄光一闪,雷麒麟顿时没入土中,消失不见。
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然刘家三人说得真诚,但宁千秋已处悬崖边缘,稍有不慎就将粉身碎骨,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院子外。
刘大头拉着刘雪刘邢,叮嘱了一番后离去。
刘雪忍不住回望身后的院落。
刘邢讶道:“姐,你想什么呢,不赶紧回泪竹小苑?”
“阿刑,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薛姑娘镇日坐在窗边,好像在思念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宁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