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入门是一条很长的走廊,走廊透明的地板砖下,每一块地板砖下,都放置着一个完整的尸体,上面的鲜血还在流动……
头顶和四周,全是透明的放置柜,里面的尸体一眼望不到边,这些鲜活的尸体,没有一具看起来是丧尸的模样。
全部都是人类!
鲜活的生命,这里被放置的每一具尸体,或许以前都是异能者,他们进来的时候,愿意拿自己身体来换取人类的未来。
却不知,这里的实验人员只是将他们当成免费的材料,将他们解刨,制成丧尸,再去伤害他们原本想要保护的人类。
自己的手拿起利刃,来刺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无异于杀人诛心!
白安走在玻璃上,每一块下面都封存着不同的人类,刘西西捂着师裴铭的眼睛,“小孩……”
师裴铭颤抖着拿着刘西西的手,放了下去。“姐姐,我没事,我早晚要知道的。”
这个世道本就不再是和平。
白安不停的往前走,这里的尸体像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点点把他往下拖拽,而深渊下面的,是白臧的尸体……
一秒看不见白臧,他的内心就像是被撕扯了一般,永世不得安宁。
空荡冷凝的走廊里,低沉的大气压,李健听见路沭昂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他不安的牵起路沭昂的手腕。
尽力安慰他,“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
路沭昂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心里思绪万千,“……对,不会有事的。”
路沭昂紧紧的牵着李健的手,尽力压下心里不安的预感,看着前面着急往前走的白安没有再说什么,只觉得这里的气氛越发古怪。
刘西西带着师裴铭和尤竺走在最后面,万一出什么事了,可以让尤竺带他们马上离开。
越往前走,环境不似之前明亮,周围的人体显得越发恐怖。
尽头是一个玻璃楼梯,每一阶台阶里面充斥着模糊的血肉,一个眼珠子在最上面那层台阶上,死死的盯着下面!!
尤竺看着那层台阶,眼瞳猛缩成一团,惶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尖叫出来。
白臧咬了咬牙,直接跑了上去,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他的弟弟在里面生死未卜!
刘西西扯着师裴铭的手跟着白臧跑,现在时机不对,劝白安冷静下来实在不太可能,只能尽全力不让彼此分开行动,一个人在里面绝对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刘西西朝李健他们说,“快跟上来,不要跟丢了。”
一行人匆匆往楼上跑。
二楼上没有尸体和玻璃,黑红色的地板却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着光,看起来阴风阵阵。
白安摸了摸墙壁,没有任何缝隙,看起来只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却沾了一手血水。
这些板砖原本可能不是黑红色,只是被鲜血浸泡的时间太长了。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腐臭的血腥味,尤竺扶着墙,忍不住想要吐,直到看到自己手上鲜血淋淋,一个没忍住,直接吐出来出来。
白安发觉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搜寻的地方,准备再往楼上寻找。
却被刘西西拽住了胳膊,皱着眉对白安说,“够了!我知道你很担心白臧,但我们不是葫芦娃救爷爷,来送人头的,像你这样只能把自己搭进去。”
白安眼睛赤红,手上的鲜血站在脸上,越发显得狰狞,“那你要我怎么办!?就等待着白臧在我不知道地方死掉吗?”
刘西西尽力安抚着他,她明白白臧对白安其实多重要,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分开。
彼此都是最重要的存在,像他们这种幸福的家庭,亲人就是最重要的存在。
彼此融为一体,对方的离开就像是带走了自己的一半灵魂一样。
就算是小孩被抓住了,她本人可能还没有白安理智。
刘西西脚步轻缓离白安更近一点,“你很聪明对不对?世界上解决麻烦最糟糕的办法就是鲁莽。”
李健在路沭昂身侧抿着嘴,举起自己的手说,“小西姐说的对,楼上可能有很多危险,或许我们一上去就可能遭遇不测。刚好实验楼墙上缠绕着很多植物,我可以让它们代我们上去探探路。”
尽管他恶心死白臧了,但他并不想让一个鲜活的生命轻易的消失在他面前。
尤竺撑着墙面色苍白,颤抖的举起自己的手,“我异能也比你跑的快,你要你让我先缓一会儿……”
刘西西不好意思挠着头,刚才跑太快,竟然忽略了身体不太好的小竺,罪过罪过。
白安慢慢平静下来,他刚才是有点冲动,这层楼这么高,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确实没有太大用。
可他一想到白臧可能会出什么意外,就根本冷静不下来。
他站在刘西西身边,牵起师裴铭的手,间接拽住刘西西的袖子。
靠在师裴铭的肩膀上,假装是靠在刘西西肩膀上。
是小西带他们三个一点点走出平地深渊,但这次不一样,这次他身边有更多的朋友。
路沭昂,李健,还有尤竺……
白安抬起头,眼睛红肿,“拜托你们了。”
李健手贴着外面的墙壁,感受着植物鲜活的生命力,我的植物朋友,麻烦你们去上面看看了。
黑绿色的爬山虎疯狂的往上长,李健的视觉跟爬山虎相通,从二楼开始往上看,似乎一切都很平静。
三楼的长廊,四楼的长廊,五楼的长廊,每一个楼层都长得一模一样,李健皱着眉头,继续往上面观望。
从第七层楼开始,整个楼层变得不一样了起来,各种各样冰冷的柜子,干净的床位,上面躺着的丧尸或人,还能感受到生命力。
第八层,第九层,第十层……
全部跟七楼一模一样,李健走到第十二楼,看到床位上开始沾满血液,上面的人类头顶还连接着电线一般的东西。
李健从将自己的神识从植物中脱离了出来,身体猛地一阵,靠在了路沭昂身上。
使用异能的时间太长了,他有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