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过得比较温馨。
李彻并没有去打扰秦昊与秦怡宁之间的沟通玩耍。
他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暗自思索着之后的计划，一边观察着秦昊。
也不知道该说秦昊是真的天纵神武好，还是该说不老山真的不当人子好，刚刚两岁的秦昊，竟是已经对不老山有了一定的倾向，时常以秦族人自居。
这个发现让李彻心底微沉，却也没有因此而打扰秦怡宁。
就先过上这么温馨的一晚吧，之后再想过这样的日子，只怕就难了。
让李彻有些欣慰的还是，或许是因为秦昊的年龄尚小，秦族人尚未私下透露出秦怡宁与石子陵最初生下秦昊的目的，从而使得秦昊彻底和石子陵夫妻二人分裂。
“睡吧，昊儿。”
深夜，玩累了的秦昊，在秦怡宁温柔地安慰之下，逐渐沉入了梦乡。
也直到这个时候，秦怡宁才转身来到了石子陵身边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双目柔和地望着床上已经陷入睡眠之中的秦昊，伸手握住了李彻的手。
李彻犹豫了一下，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心事重重的，你在想什么？”
开口轻声询问了一句，如果说一开始秦怡宁还未能发现些什么，可两人毕竟已是多年的夫妻，秦怡宁很快就注意到了李彻今天的表现和石子陵往常的表现有些不同。
不过因为秦昊的关系，秦怡宁也就一直没和李彻点破。
如今陪伴完了儿子，又已经将其哄睡着了，秦怡宁便将注意力转到了李彻的身上。
“我在想……”
迟疑了片刻，李彻长叹了一口气，面露犹豫之色道：“或许昊儿，还是需要我们亲自来教。”
“这，怎么了吗？”
秦怡宁闻言稍稍一愣，她倒是没想到，李彻在想的竟然会是这个问题。
“秦昊毕竟是你我的血脉，他体内流淌的是石族人的血，又何须假借秦族人之手去培养？”
李彻故作恼怒的冷哼了一声，不过声音很小，像是怕吵到了正在熟睡之中的秦昊。
面露忧郁地瞥了李彻一眼，秦怡宁也是一叹道：“我们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不是吗？”
对于秦昊的教育问题，两人自然是早就讨论过得。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
一来两人眼下正受制于秦族人，就连孩子的姓都被改了，就更别提其他了。
二来秦族也是真的在认真培养秦昊，给予了这个孩子足够多的修炼资源与功法神通，是真的在将秦昊当做不老山的下一代天骄乃至圣子去培养的。
当时的石子陵和秦怡宁想的也很简单，两人只是希望秦昊能够无忧而健康的长大。
只要这第二个孩子，不再像第一个孩子那样命苦就行。
于是就这样半推半就，石子陵夫妻俩就从了秦族人，任由秦族人培养秦昊了。
事实上，以秦族人对于秦昊的重视程度，秦昊也很难像石昊那样，在幼年就被人暗害。
当年那事，要是老老实实的对武王府表明石昊的重要性，那么石昊在武王府获得的保护以及重视程度就绝对不会低于此时身处不老山的秦昊。
石毅再怎么鸡贼，哪怕有他父亲那一脉以及母亲的亲族雨王府相助，也不可能暗害得了石昊。
可石子陵夫妻二人又是怎么做的？
石子陵的父亲出事，哪怕明知道自己前去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可石子陵还是因为一己冲动而将年幼的石昊托付给了族里人。
最离谱的是，石昊体内生出至尊骨的事情，石子陵还仅是秘密禀告给了族中两位主事的老爷子。
理由再多，可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石子陵身为武王府一代年轻天骄，两位老爷子身为族中的主事人，哪怕族中表面上的气氛再怎么和谐，对于这表面之下的争斗以及龌龊，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要知道，哪怕是教主世界那样局限于一府之地的楚家私下各脉的争斗都异常凶狠了，就更别说武王府这样威压一蛮荒古国的王府了，私下各脉不可能没有冲突，没有龌龊。
就这也能放心？
该说是真的心大呢，还是天真呢，又或者在这之前的武王府，就真的很是和谐？
其实李彻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若是没有上帝视角，也不可能发现，石毅这一个仅才三岁的小孩子，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可理解归理解，哪怕没有上帝视角，李彻也不可能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将石昊托付给族里人。
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尤其还是这种修行大族，有的时候就是血脉至亲都信不过，就更别说不同支脉的族人了，并且还是明知道，日后至尊骨和重瞳必定会因为族中有限的资源而竞争的时候。
哪怕没有石毅这茬，石毅那一脉的人要真的心狠的话，也绝对要用些绊子。
所以在李彻看来，石昊的一生之所以会如此的悲惨，石子陵夫妻二人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各种方面上的责任。
不论是这最初的事端，又或者是日后石昊为了下界八域，力战从上界破界而来的伪神们从而导致重伤垂死，两人在秦昊与石昊之间犹豫不决……
要知道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在面对地震这种天灾的时候，都会艰难的做出保大保小的决定。
可结果呢，石子陵和秦怡宁却一再犹豫，连个保大保小的决定都做不出来，最后竟然还是由石昊自己做出的决定，牺牲自己来成全秦昊。
不提这些，就是从石子陵夫妻二人在不老山的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事情就能看出来，这夫妻两人很是冲动，而且做事都没有主见，且不长记性。
被不老山坑了一次又一次不说，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被不老山卖了，两人还在替不老山数钱呢。
李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了。
“是谈过这个问题，但我近两日又想了想，昊儿还是咱们自己来培养的好。”
将心中纷杂的思绪压下，李彻话音冷漠，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不老山，对于秦族人的敌视，他要让秦怡宁明白自己的态度！
往事随风，再去计较这些也没有用了。
惨剧已经发生，不论如何也无法弥补，可该报的仇，该报的恩，李彻会一一去报，以石子陵的身份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