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说到,周三被我赢的把猎枪都拿出来了,可他也就是想吓唬我一下而已,根本就不敢开枪,别人一劝,马上就坡下驴把枪放下了,又有人提议,让周三把房子还给顾长友,然后顾长友把钱给周三。
可是,周三寻思了一会儿之后,觉得自己亏了,就说那房子当时抵了八万块钱的账,想要房子就得再加三万块钱。
我估摸着周三是没说谎,顾长友欠他八万块,肯定是赌桌上欠的,周三出千是稳赢的,而顾长友没钱还,换个大砖房也是合适的。
周三抻着脖子一脸欠揍的样子看我们,我瞅了眼二奎,他两步就上去了,一把抓住了周三的猎枪跟他说,我跟你赌一把,赌一只手的,我赌你不敢开枪,说着就把猎枪拽了起来,顶在了额头上,问他敢不敢开枪。
这个周三看上去挺驴的,可其实也就那样,而且也是没见过二奎这么凶的,吓的立刻手给松开了,二奎拿着猎枪看了一眼,就给扔到一边了,然后回到我的身后、
我跟顾长友说,要跟周三单独聊聊,顾长友可能是怕周三打我,不想让我去,我说没事儿,抓起桌上的扑克就进里面的屋子了,周三寻思了一下,一咬牙就跟我进去了,到了屋里后,我踢掉鞋盘腿坐在炕上,看了眼周三,让他坐。
周三不明所以,可却也坐下来,瞅了我一会儿,看着我在一只手洗牌,突然说,你是不是会点啥?
我笑了笑,把手里的扑克放在炕上,跟他说,你这种密码扑克早就过时了,城里能买到专门牌九用的密码扑克,比这个好记多了,周三有点傻了,过了一会儿,一拍大腿说,遇到高手了,我认栽,房子回头我就退给顾长友,我说就这样么,他说你还想咋地。
我挠挠头,问他一共赢了顾长友多少现钱,他想了一下说,就两万多,剩下的都是打的欠条,我说你千了两万,那就还四万,这事儿就这么了了,这也算是规矩了,周三一听就不干了,说最多还两万,我说你也别墨迹了,再墨迹我就把密码扑克的事儿说出去,听我这么一说,周三说三万行不行,他就四万多了,得留点钱来年种地啊。
这事儿算是解决了,第二天周三就把房子给让出来了,还给了顾长友三万块钱,在这方面,周三也算是言出必行了,算得上是个爷们儿了。
不过,他也是被我收拾怕了,更是怕二奎的凶,可不管咋说,他也算是个讲究人了。
而之后的几天,周三都缠着我,想要让我教他几手,我就跟他说,教你就是害你,你赶紧拉到吧,可他还是见天的来缠着我。
眼看着还有半个月过年了,王老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跟我说我爷腿坏了,家里也没个人伺候,说是想让我回去一趟,我就问他是咋摔坏的,他说有人去家里偷钱,把我留给他的钱给偷了,老头子追了出去,外面路滑,就摔了个跟头,说是骨折了。
冬天冷,骨头本来就脆,老人的骨头更是脆,想就知道肯定会很严重,虽说他对我不好,可话说回来,没有他就没有我爸,没有我爸也就没有我,所以我不能不管他,我觉得这是我的义务。
不过,我还是问了,说我那些叔叔大爷姑姑什么的都哪去了,咋能没人管,王老鳖说你家那些人不就那样么,一看要花钱,谁鸡巴能管。
我想了想,就跟王老鳖说,让他先带老头子去医院,钱先垫着,回头我就给他,王老鳖说这事儿不用不你说,已经给老头子送医院了,而且是在县城的医院,我想着老头子一辈子也没享啥福,就跟他说打车把老头子弄后市去,我从这样也过那面,让王老鳖把秋姨也带着,准备在市里过个年得了,王老鳖寻思了一会儿说行,就把电话挂断了。
放下电话,我就跟顾倾说了,顾倾也想我去,可顾怀也要跟着,我说那就都去,可顾倾还是自卑,不想太麻烦我,就又说想在家里过年,我又劝了一会儿,可就是说不通她了,没办法只能随着她了。
我和二奎开车上路,中途在服务区住了一晚,隔天中午到了后市,马上联系了王老鳖,他说找了朋友,老头子被安排在二院了,环境挺好,我说马上就过去了。
不过,后市我们不熟悉,走了一会儿就迷路了,那时候也没个导航啊,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在前面带路,走了得半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没想到王老鳖的朋友还挺厉害,竟然给老头子整了个单间,还带电视的,而且床也不小,陪床的床也挺大,我进去的时候,老头子正喝酒呢,一手拿着个烧鸡腿,一手捏着就被,那叫一个仙儿啊,打着石膏的腿吊着。
王老鳖也喝呢,脸喝的通红,大长脖子也红了,跟个王八似的,更像龟丞相了。
我看老头子那熊色就没理他,就问王老鳖秋姨搁哪呢,他说秋姨租了个房子,正在那面张罗呢,王老鳖问我从哪过来的,二奎说从老丈人家,老头子一听就兴奋了,就问是不是顾倾,我说是,他说啥时候生儿子,我说还没结婚生啥孩子,他说你爹妈没结婚的时候不就有你了么,我懒得跟他说了。
简单的询问了一下,说就是骨折,没那么眼中,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医生也说了,老年人就怕躺,越躺精气神越弱,我瞅了眼老头子,就这样咋瞅都不像没有精神头啊,也没那么担心,就问老头子,我大爷他们也不说来看看?
老头子说那些玩意都是牲口,还是我这个孙子好,瞅他一张嘴没几颗牙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就跟他说,反正要在这面过年了,让他给家里人打电话,愿意热闹的就过来,听我这么一说,老头子也不笑了,平静的喝了一口酒,跟我说,老荀家都多少年没一起过年了。
听他这意思,其实是想一家人热闹的,他孤家寡人一个,这么多年就一个人,能不想热闹一下了。
后来,老头子给家里人打了电话,开始的时候,我大爷兴致不大,可一听说我现在有钱了,就张罗着要过来,还主动说要去联系老二老三,还有我的两个姑姑,随后打电话过来,说是大伙都要来,这样一来,老荀家算是凑齐了,就少我爹一个,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现在咋样了。
其实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对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恨了,而且这事情前前后后有那么诡异的地方,也许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呢。
现实生活不会像电视剧那样狗血,我可能会怪,但恨已经没有了,只希望他们现在好好的。
老头子在医院住了一个兴趣就出院了,一群人去了秋姨找的房子,因为多了老荀家一大家子人,秋姨又多租了一套房子,都是一个小区的,
我大爷家是最先到的,见了我就一顿嘘寒问暖,问我这些年去哪了,咋不联系他们,还问我这些年过的好不好,最后又问我在哪工作,我就说跟朋友合伙经营了一家ktv还算过得去,他就问我ktv缺人不,想让他儿子去工作。
他是老来得子,所以他儿子甚至比我还小几天,叫荀野,可却从来没叫过我哥,上学的时候还总欺负我,带着同学打过我,还总说我是野种什么的,所以我对他印象不是很好。
荀野二十多岁的人了,也没个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的,大冬天特意只穿了个背心,就是想露出他胳膊上的纹身,也不知道谁给他纹了个老虎,看着病病歪歪的,就这还想显摆,还以为自己是社会人呢。
我看了荀野一眼,问他愿意跟我去前市么,他还是一脸瞧不起我的样子,跟我说,快别吹牛逼了,你知道开个ktv得花多少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