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我认识,这半个多月,他几乎天天来,但却不是天天赢,怎么会是老千呢?
红姨跟我说,这家伙虽然有输有赢,而且是输的时候多,可他是输的次数多而输的钱少,赢的次数少可赢的钱多。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家伙还挺精的呢。
可是,我对看场子不是很上心,反正场子不赔钱就行。
红姨眼含深意的看着我,她的双眼狭长,看着跟狐媚子似的,很勾人,所以看的我很不自在。
我回避她的目光,总感觉她诱惑的目光,能够看穿我的心思。
红姨靠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竹子,你以为你爸妈咋输的那么多钱?”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出千啊!
我以前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因为太恨他俩了,下意识的认为输了钱就是他们的错。
事实上,即使是输给老千,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贪心想要赢钱,就不会去赌,不赌就不会输。
再厉害的老千,也没办法赢根本不赌的人!
我看了眼那个外地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小平头,挺普通的一个人。
一般老千都这样,如果是个帅小伙,那绝对没法当老千,为啥,辨识度太高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可不像电影演的那样,赌神是周润发,赌侠是刘德华,赌圣是周星驰……
如果你在场子里赌钱碰到周润发那面相的,肯定会印象深刻吧?
可是。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啥让我盯紧啊,我对这玩意一窍不通,我能盯出个JB啊?
老舅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让我抽水,毕竟是自家外甥,放心。
可没想到,红姨竟然让我抓老千,这,臣妾做不到啊!
红姨看牌局还没开始,就把我拉到一边,面对着我,离的挺进,胸都顶到我了。
她小声说:“竹子,我看过你洗牌,那么厉害,不是大虎教你的?”
唔,原来是因为看过我洗牌,所以红姨才认为是老舅教给我这些东西呢。
我说:“没有啊,那都是燕子姐教我玩的。”
红姨点点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平头,说:“反正大虎不在,你肯定比我强,你就盯紧点他就行,能不能抓到另说。”
我“哦”了一声,就走了过去,常来的都认识我,就拿我和红姨开玩笑,说红姨要老妞吃嫩草,红姨可泼的很,回敬他们说回家吃你妈B去吧。
然后,就是哄堂大笑,被骂的也不恼,反正挺高兴的,就像占了什么便宜似的。
没一会儿,赌局开始了,小平头坐庄,讨好般的拿出一百块,从我这买了一副没拆封的扑克。
嗯,我经常在场子里卖扑克赚零花钱,一般看谁赢得多了,我就拿着新扑克过去,说牌的旧了换副新的能赢大钱,一般来说,都会有人给钱买牌,但却很少换,都扔在一边放着。
赌钱这里面门道多,说道也多,除非牌上有明显的记号什么的,否则一般是不会换牌的。
之所以还给我钱,那纯粹是卖我老舅面子。
小平头迅速的挑出所需要的32张牌,然后给几个散户洗牌,自己又洗了两遍,吆喝了一声买定离手。
有个经常在这玩的老赌棍叫赵二,他自己一个人就拍了一千块在天门,说:“头把不杀天!”
推牌九一般都有这种说法,意思是第一把庄家赢不了天门。
其实就是一种说法而已,杀不杀的,谁说的也不算,要么看手法,要么看运气。
不过,赵二这么一吆喝,很多散户都把钱拍在天门上了,我大致看了一眼,好家伙,得有四五千块了。
如果小平头是老千,他这把应该会宰天门吧。
散户压好后,小平头把牌往前一伸,说:“谁上牌?”
上牌,就是切牌的意思。
庄家洗牌,散户上牌,相反,散户也可以洗牌,庄家自己上牌。
赵二下的注最大,所以他有优先上牌的权利。
但是,如果一个散户一直上牌,庄家一直赢的话,压的再多,即使他和庄家没问题,也不会再让他上牌了。
小平头看了一下点,是张7,先发天门。
他发牌的速度很慢,这是赌局里的规定,怕人手脚不干净。
发完牌后,小平头把剩下的牌放在台子中央,然后开始配自己的牌。
他配完后,就把牌放在桌子上了,赵二等散户配完了牌,也都放在桌面上,两张前,两张后,不允许再动了。
小平头又问了一句,确定散户们都配好牌了,然后掀开了天门的牌。
前面两张是一张2和一张7,就是九点,2是红2,也就是地2,在散牌里,这叫地9,除非碰到K和7,就是散牌里最大的了。
一般来说,头牌都是9点了,那尾牌一定非常大了,不是杠,就是对,甚至是王爷什么的。
我注意到,小平头看到天门头牌是9点时,皱了皱眉,然后翻开天门的尾牌,两个红8,也就是对和。
天门,前9后对和,9对和,算是很大的牌了。
又看了其他两门,小平头的深情缓和了很多。
他把自己的牌掀开,头牌是一张J和7,8点,尾牌是黑2和黑8,这牌是8杠,也不小,几乎没有输面。
为啥这么说呢。
32散的规则之一就是,想要赢,就得头牌和尾牌都得大过对方,单是头牌大或者尾牌大,那是赢不了的,算保本,而庄家却比散户大半点,也就是说,一样的牌,庄家赢。
所以说,小平头头牌是8点,一般是很难会输的,可没想到,被天门狠狠的压了一点。
真就是“头把不杀天”,第一把,小平头就输了天门4700块,但另外两门被他宰了,赢了两千多快。
这时候,该我上场了,要抽水了。
赵二很大方,4700块,四舍五入,就算5000块,给了我250块的水钱,还顺便骂我是小二百五,他大爷的。
小平头总的来说虽然是输钱了,但他宰了其他两门两千多,也得给我水钱。
因为他输了,所以我也没多要,就要100块的水钱。
一把下去,我抽水就得了350块。
从头到尾,小平头一直在输,不停的擦汗,因为输的太多了。
他一直被赵二收拾,半个多小时过去,他已经输了有两万多块了。
红姨走过来,让二奎盯一会儿,把我叫到一边,说:“竹子,咋样?”
我摇摇头,说:“红姨,不像啊,他一直输。”
红姨点点头,没说啥,又去楼下看电视了。
我有点莫名其妙,她明显是有话要说,可却什么都没说。
一夜过去,小平头输的就差脱裤衩子了,赵二赢的红光满面,最后还甩了我一千块的红,还有三个散户也没少赢。
我和二奎收拾了楼上的房间,然后下楼吃饭,红姨问我看出啥没有,我说啥也没看出来,还说小平头都输成啥逼样了,不可能是老千。
红姨还说没说啥,让我和二奎吃完赶紧睡觉。
熬了一宿,的确困的不行,我把钱整理好了交给红姨,然后就去睡觉了。
二奎睡的跟猪一样,那葫芦打的,烦死个人,吵的我没法睡觉,就跑到了楼下。
楼下就三个房间,客厅厨房锅炉房,客厅里摆了一张小床,红姨正靠在床头看电视。
我跟红姨早就混熟了,迷迷糊糊的摸上床,钻进了被窝里,电褥子是开着的,可热乎了,抱着红姨的小蛮腰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累,不停的做梦,梦的内容就是昨晚的赌局,有点像电视重播似的。
我突然惊醒,似乎知道咋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