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不好了!」
陈康急匆匆跑进了陈焘的营帐,看见他正搂着田晴儿喝酒吃肉,一双油乎乎的大手在她的衣服里乱摸,陈康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嘴,虽然这个女人他已经不要了,但看见曾属于自己的女人在别人怀里,还是有点酸酸的。
陈焘好奇看向陈康问道:「什么事?慢慢说。」
「营外突然来了一千多人,说是宋歆抓回来的俘虏!」陈康一脸急切。
「啪嗒」陈焘呆若木鸡,手中的筷子不由落地。过了好一会,他才如梦初醒一样问道:「你说什么?他还抓了俘虏?他没死?」
陈焘大感意外,没想到宋歆居然没死,但旋即一想,笑道:「那正好,那一定是畏惧敌军,逃回来的。我一样可以治他的罪。那小子可在营外?」
陈康摇着头说道:「他没回来,说是还在继续探查。」
陈焘点点头,微微眯起了眼眸,他才不信宋歆能带回敌军的布防消息,所以根本就没考虑宋歆能完成任务回来。
这时候,一个小卒急匆匆走进来禀报情况,说是因为俘虏太多,没地方安置,都被挡在外面了。
陈焘扔掉手中酒杯,起身大步跑到了营门外,只见营门口的士兵紧张地戒备着,周中正在和营门口的什长交涉,他身后四十多个士卒正看着一大群俘虏。俘虏的后面还有几辆大车,上面装的皆是衣甲兵器。
从那名什长紧张的神色看,他根本不信这点人能俘虏这么多敌军。
周中有点无奈,就从俘虏里面叫了一个曲侯过来,想要让他自己说明情况。
周中看见陈焘来了,行了个礼道,然后说明了情况。
陈焘眼角一跳,看了一眼后面黑压压的人群,对周中说道:「宋歆不会是抓了这附近的山民来充数!想要贪功吧?」
守门的什长也点点头,「对啊,你手下才几个人,岂能俘虏这么多人?」周围的士兵都表示不信。
周中知道陈君候和宋歆似乎不睦,但还是好言解释道:「禀告军候,他们真的是俘虏,昨晚队率带我们突袭了敌军营地,还抓了一个裨将。对了,我们还拿到了一些敌军的地图和军令。」
「拿来我看。」陈焘不动声色说道。
周中将裨将帐篷里缴获的鹿皮地图取出,陈焘看了一眼,顿时心惊肉跳。如果这些人没被发现,他们通过蛇穿峡绕到己方大军身后,可就麻烦了。
陈焘收起地图,然后点点头道:「嗯,看来是真的,宋队率呢?」
周中说道:「他带着十几个弟兄还在山中探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这些俘虏带着实在不方便,就让小人先押送他们回来了。」
陈焘露出一个笑容,「宋队率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对了,这位兄弟如何称呼?为何职?」
周中连忙说道:「在下周中,现在是什长。」
「周兄弟辛苦了,来随我入营,我要备宴款待诸位兄弟!」
周中脸上顿时轻松了不少,说道:「大人客气,那小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焘吩咐将这些俘虏编入民夫队伍,送到后方去给大军搬运器械,运输粮草,而他带着周中来到了帐篷内。
此时陈康已经安排好了酒宴,叔侄二人十分热情,宴席间频频敬酒,不一会周中就把周中灌倒了过去。
这时候,陈康看着鼾声如雷的周中,悄悄问道,「小叔,我们怎么办,真要给那小子报功吗?」
陈焘冷笑一声,「报功?休想!」
与此同时,宋歆张虎和宋玉带着一百多俘虏来到了山谷内,这里宛如一个口袋,但是谷内地势平坦,只有一个狭窄的道路通向外面。是个绝地,却也
是个绝好的隐秘练兵之处。
宋歆扫视过这些俘虏,先前在挑选的时候,这些人也表示愿意跟随宋歆,因为看到了他单人独骑就敢来挑战,搅乱了他们阵型,让这些人心存佩服。
宋歆看向一个梳着发辫的壮汉,「你是氐人?」
「小的是氐人。」他的操着一口略有些生硬的汉话。
宋歆点点头,又问道:「你们还有多少是氐人?」
这时居然有七八十个人举起了手,这让宋歆有些意外,原本他以为是汉人的,居然都是氐人。原来,这些氐人迁入内地的时间有长有短,住的久的,服装发式就和汉人无异了。
宋歆示意他们放下手,然后继续说道:「你们愿意留下跟随我的,我自然会把你们当做兄弟看待,战场所得,我会与你们平均分配。」
此言一出,战俘们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期盼神色,他们跟着陈兰也就是不至于饿死,至于战利品,更是想都别想。
宋歆看见他们脸上的悦色,旋即话锋一转,「可既然跟随了我,就要听我号令。如果战场上犯了军纪,我一定不会宽纵。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现在想改变主意的,现在可以站出来,我不但不为难你,还给你回家的路费。」
俘虏们面面相觑,不一会,居然真的有两个人站了出来。宋歆一看,这两个是汉人。
「我们……是被陈兰抓来的,家中还有老母要奉养,大人若肯放我们回去的话……」
宋歆点点头,对宋玉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掏出两串五铢钱扔了过去。宋歆看着他们的脸继续说道:「我这些钱是给你们回家的路费,如果你们拿了钱却又跑回陈兰那里去,我下次见到,绝不会留你们的性命。」
两人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和挣扎,最终还是点点头,地上捡起了铜钱离开了。
宋歆看着他们离开,有看向留下的人说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走,那就是决定了跟我。接下来的几日,我会好生训练你们。」
他早有收一些私兵的打算,只是因为在许都一直没能开始。为了等待这一刻,他很早就在《玉钤录》里面找了一些训练士卒的兵法书,他要把这些人打造成都能独当一面的战士。
张虎不知道宋歆到底是什么打算,「公子,你打算如何操练他们?」
「宋玉,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
「大家随我来!」
众人带着好奇,跟随宋歆穿过茂密的植被,走到了山谷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三座帐篷,还有一些木桌。
宋歆指着一个帐篷说道:「这座帐篷里,是给你们准备的兵器、甲胄。」
「这一座,是你们这十日内的口粮。」有人一闻,惊呼一声,「这是肉味!」
「没错,这几天内,你们都有肉吃。」宋歆的山水灵泽里,还存了八千斤妖兽的肉。对于宋歆没什么太明显的效用,可是对他们这些凡人的身体而言,乃是大补之物了。宋歆打算用一部分妖兽的肉,帮这些人淬炼一遍身体。
「最后这一座帐篷里的,是一箱子铜钱,也是给你们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宋歆旋即一笑道:「不过,现在你们拿不走,但如果你们能坚持到训练结束,这些钱我都会分给你们。将来上了战场立功,还会有奖励。」
俘虏们和张虎的手下一听都欢呼起来,没想到宋歆会这么大方,把这次战斗的缴获都分给了他们。
张虎兴奋搓着手说道:「公子,那我们何时开始?」
宋歆一笑道:「你们先吃饱了,不然你们一会撑不住。」
众人早就被帐篷里的肉香吸引,垂涎欲滴了,话音
一落他们就冲了过去,顷刻间就把里面大锅的肉分了个干净。
一顿吃完,他们发现疲惫的身子精神焕发,如同重生了一样,仿佛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这时候,宋歆一指前面,「你们今天的第一项,就是负重爬山。」
「负重爬山?」张虎一愣,这算什么训练?这有什么难的?
宋歆指了指第一座帐篷,「这里面有每人领环首刀、铁矛、强弩各一把,箭一百支,盾牌一张,铠甲一套,都给我穿戴整齐。」然后他一指谷口,「从这山谷出去,一个时辰内,跑到对面的山丘上,再跑回来。」
张虎等人一看,对面山丘也不过五里,都有些不以为然。不过等他们把装备穿在身上以后,这才明白这五里并不容易。
宋歆可不管那么多,「快去吧,一个时辰内回来,否则没饭吃。」
众人一听,没饭吃?
不过时间紧迫,他们还是纷纷跑向谷外的山丘,这一跑才知道身上这些装备有多沉重,几百步以后,体力差的人就开始大口喘息起来。
宋歆在山谷里静静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宋玉问道:「公子,这是什么用意?他们都是凡人,」
「我这个还算是轻松的,不让他们吃点苦头,怎么能淬炼体魄呢。」
宋歆这套办法,借鉴于战国时吴起训练魏武卒的仿方法,士兵要能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一日奔袭百里。首先要用妖兽的肉和大强度的训练,来提升这些人的体力。
上了战场,先要跑不死,然后才能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