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席卷了阿里亚恩,让他难以理智思考,他咬牙切齿道:“又是组织,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需要太久了,阿里亚恩,他们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詹姆斯·布莱克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越是炙手可热,就越是覆灭得凄惨。”
这一点不管对于哪一方都是一样的。
见阿里亚恩还不解气,詹姆斯又幽幽地说:“何况有些事并不一定非要亲力亲为,借助别人的力量更轻松,不是吗?”
阿里亚恩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
“跟国土安全局打过交道吗?”
“没有。”
“有机会的话我带你见见他们,那是一群很有意思的家伙。”
话题在这里结束,詹姆斯没有跟阿里亚恩继续说下去,而FBI针对汽车旅馆爆炸案的调查也终止了。
同事将这个消息带给了等在加油站的本堂瑛海。
本堂瑛海正在吃通心粉,闻言惊讶地抬头看了过去:“你确定没有听错吗?FBI居然停职调查了?”
“我也很意外,所以专门确定了一下,他们的确停止一切调查了。”同事凑近了一些,低声说,“好像是因为炸弹的来源与TENSE有关,高层顾虑重重,不敢深究。”
“这么说汽车旅馆的爆炸案与华盛顿特区的案子不是一支势力所为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
本堂瑛海深深地蹙眉,潜意识里她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她总觉得这些事情背后还有一张大网,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对了!那个奇怪的旅馆老板!
本堂瑛海丢掉了吃了一半的通心粉,迅速上车。
“你要去哪儿?”同事连忙询问。
“爆炸发生的旅馆。”
随着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本堂瑛海驱车朝来时的方向开去。
车上,同事按捺不住好奇和疑惑,问道:“案发现场不是已经细致地调查过了吗,我们为什么还要过去?”
“我有一些事想要确认。”
本堂瑛海没有多说,反正等他们见到老板,同事也就知道了。
然而,那间早上还人头攒动的旅馆,此时却空无一人,只有淡得几乎闻不到的焦味在空气中弥漫。
本堂瑛海和同事将旅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边,没有发现任何人,更不用说旅馆老板了。
“这里好像是老板的房间。”同事推开门,随即惊讶道,“里面这么干净?!”
房间里只有最简单的家具,连衣物、生活用品、垃圾都看不到。
就算老板在事件发生后决定离开这里,也不至于将房间打扫得如此干净,简直就像是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
本堂瑛海看着墙壁上彰显时间流逝的痕迹,心中古怪的感觉越发明显。
“查一下这间旅馆的历史,尤其是老板的资料。”本堂瑛海冷静地命令道。
“是。”
……
“汪汪汪!!”
别看狗子的腿只有那么短一点点,耐不住人家有四条腿啊。狗子全力奔跑之下,倒是把信繁他们累了个够呛。
好在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那只在河岸边停下的狗子。
柯南连忙跑了过去,抱起它:“终于找到你了!”
“汪汪汪!”狗子依然在不知休地吠叫着。
与此同时,信繁还听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声音。
好像是……呼救声?
信繁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湖中心看到了一个黑黑的小点。以他的目力只能勉强辨认出那可能是颗头。
“有人落水了。”相比于话里的内容,信繁的语气简直平静得可怕。
“啊,真的诶!”毛利兰立刻慌了,“快,爸爸,我们去救人!!”
狗子也在一旁附和了两句:“嗷呜~”
落水之人离岸边较远,但好在旁边就是一条直通湖中心的码头,每隔二十米的木桩上还绑着桔红色的救生圈,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足以将那人救上来了。
在等待结果期间,信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平日里常用的那部手机放在了酒店里,此时还能联系上他的只有固定的几个人,以及他设置了消息转移的号码。
不过……
看到某个变小后依然不知道收敛的此时正在打电话的工藤新一,信繁就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了。
他冷漠地按掉了挂断键。
果不其然,另一边响起了柯南苦恼的声音:“怎么不接电话呢,又在忙吗?”
信繁将手插在口袋里盲打:
[休息的时候不想通话,什么事?]
见状,柯南长舒了一口气,连忙给他回消息:
[浅野哥哥,我们在调查委托人的时候遇到了一点状况,我把情况发给你,你帮我们分析一下吧?]
[工藤新一的电话号码如下,请联系他,谢谢合作。]
柯南:“……”
浅野先生这不是故意膈应人吗?
“叮咚”新消息到了。
还是浅野信繁的短讯[演出怎么样?]
柯南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浅野先生说的是什么事,他回复道:[很好,但是浅野哥哥你为什么没有去1703找我们?]
他当时当着秘书的面说出房间号,可不只是为了演出的门票啊!
对此,浅野信繁只回了句:[还不到时候。]
另一边,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把落水的人救了上来。
他们一看——
好家伙,这不是瑞克·霍金斯嘛!!
狗子一见到主人就快乐地跑了过去,围着瑞克·霍金斯欢快地摇尾巴。
“哦,霍金斯先生!你怎么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毛利小五郎惊愕地关心道。
“咳咳咳咳!”瑞克痛苦地咳嗽着,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的肺都从嗓子里咳出来。
好半天之后,瑞克终于缓了过来,他朝毛利小五郎伸手,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有人,有人把我推下去了!我今天早上本来过来是钓鱼的,正专心地……有一个人突然靠近我。我没想到居然会生这种事,在光天化日之下!”
大概因为这种事太不可思议了,瑞克说得语无伦次。
“谁推你的,你看清楚了吗?”毛利小五郎又问。
“没有。”瑞克一边摸着自家狗子的脑袋,一边摇头,“我只知道那绝对是个男人,而且是青壮年。普通人可没办法把我推下去,即便我毫无防备。”
“扑通——”
“啊啊啊,救命啊!呜!救我!”
信繁一脸冷漠地收回手,甚至还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毛利兰和柯南一脸惊愕地盯着信繁看。
“都看我干什么?”信繁淡定道,“不救人吗?”
毛利小五郎连忙爬下身,向着在水面上扑腾的瑞克·霍金斯伸出手:“抓住我,我拉你上来!”
柯南的脸上清楚写着一行字——你真狠!
经过一番艰难的营救,瑞克·霍金斯终于再一次脚踏实地地待在了陆地上。他的脸色因为缺氧而变得青紫,手腕上也被毛利小五郎用力勒出了青痕。
瑞克一边拍打着胸口拼命呼吸,一边指着信繁,喘了半天气,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毛利小五郎沉着脸,严肃地质问:“小川君,你为什么要把霍金斯先生推下水?就算是为了还原现场也不应该……”
“我也很疑惑。”信繁笑着看向狼狈的瑞克·霍金斯,“霍金斯先生为什么会在水深不到一米的浅滩溺水?”
“水深一米?”毛利小五郎懵了。
信繁没有解释什么,他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最多只有一米的树枝,插进了水里。
很显然,树枝插入湖底的淤泥后还留了一截在水面上。
这个深度是绝对不会导致瑞克·霍金斯溺水的。
瑞克·霍金斯的脸又白了一分:“你是在怀疑我欺骗了你们吗?”
“不,请您不要误会。”信繁早已替瑞克找好了借口,“湖底的淤泥很厚,陷进去的话很难挣脱。而且我想这里的湖床不太平整,有些地方格外深也可以理解。如果您不会游泳,乍然落水无法自救很正常。”
“那你……”
“所以我只是想反驳您刚才的话,在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算是毛利小姐或者柯南这样看似柔弱无力的人也能轻易将您推下去。”
疑点只需要给到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就可以了,他们又不是警察,不需要受证据限制。信繁可不希望在这里把瑞克·霍金斯逼得太紧。所谓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把瑞克·霍金斯逼急对他们的调查毫无益处。
柯南注视着这个叫做小川裕松的刑警,深深地蹙眉。
他看起来和最初见到的那位小川刑事好像不太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柯南也说不清楚,他只是多留了个心眼。
小川裕松毕竟不归毛利小五郎管,大叔虽然对他的行为不太满意,却也不好多说,只能问瑞克:“霍金斯先生,这里位置偏僻,你明知受到了死亡威胁,为什么还会只身一人到这里钓鱼?”
“哦,这是因为我今早又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瑞克·霍金斯在已经湿透了的衣服里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他把纸张递给毛利小五郎。
文字是打印下来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邀请瑞克·霍金斯来湖边小聚,直言他会在这里告诉瑞克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毛利小五郎皱眉:“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抱歉……”瑞克沉默了,“因为我怀疑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我们霍金斯家族的成员,家丑不外扬,如果我们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不让侦探参与或许才是最好的。”
因为这种理由就以身犯险吗?
柯南对此并不相信,与其说是为了家丑不外扬,他倒更愿意认为瑞克·霍金斯本身就有问题。比如其实他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因为某个不愿意让侦探知道的消息,瑞克·霍金斯才不得不独自赴约。
信繁的手机忽然再次震动起来,有人给他打电话。
他打开一看,最先发现的却是一封未读邮件。
“嗯?小川刑事,发生什么事了吗?”柯南犹如一张具有自主识别能力的狗皮膏药,立刻贴了上来。
碍于柯南,信繁并没有立刻接电话,而是将手机换了个柯南看不到的角度,打开了那封邮件。
……竟然是这样。
信繁在心中微微叹气。
朗姆是担心那孩子报仇的意志不够坚定吗?
信繁一把揪住柯南,丢给了旁边两手空空的毛利兰:“看好小孩子。”
“啊,是。”毛利兰连忙接好柯南。
信繁走到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立刻从听筒中传了出来:“诸伏景光!你可以啊,不仅拉着我给你加班,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
信繁明智地先一步捂住了听筒——否则他不太确定隔着数米的柯南他们能否听清松田阵平的声音,何况他的听力大概率也会受损。
而且……松田这家伙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暴躁了?
这不好,气大伤肝。
“消消气消消气。”信繁无奈道,“明天的午餐我让我哥给你加鸡腿。”
“谁稀罕你的鸡腿!”松田阵平冷哼一声,“我给你半个小时,一分钟都不能多,赶紧回酒店去!”
闻言信繁立刻严肃起来:“怎么了?”
松田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一定出事了。
“你再不回去有人就要发现你不在酒店的事实了。”说到这里,松田的语气又缓和了一些,“不用担心,目前还是安全的。”
目前的确还是安全的——虽然为了这个结果松田至少愁掉了好几百根头发。
哪怕是为了他的发际线,某个混蛋也应该尽可能地快点赶回去!
半个小时啊……
“我明白了。”
信繁放下电话,第一时间对毛利小五郎说:“毛利先生,公司突然一些急事需要处理,我先行一步。”
“啊,好的。”毛利小五郎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那个“公司”,他也成功地get到了小川裕松的真实目的,他应该是不希望他们暴露他的身份吧?
信繁走后,瑞克·霍金斯望着他的背影,非常疑惑:“毛利先生,那位先生是什么人?”
“哦,他啊。”毛利小五郎打着哈哈,“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过来的路上碰到的,真没想到他也来美国了,听说是公司出差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