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安检时,西拉的包顺利通过了检查。警员不死心地打开背包,只不过西拉再笨也不会将那种东西放在明处。最终,警员只好让他离开。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信繁冷着脸质问。
西拉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把枪放在纸板下面就看不到了。”
“……你那是纸板又不是铅板。”信繁对他的猪队友已经无语了。
因为信繁他们到机场已经比较迟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候机,他们基本算是最后登机的旅客。
他们的机票是分开购买的,座位并不挨在一起。
因为东京飞斯德哥尔摩的航程很久,信繁很不客气地给自己买了商务舱的位置。
反正是组织报销,不花白不花。
而西拉就比较惨了,他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堂堂枡山汽车公司的一把手,竟然要挤后面的经济舱——主要是苦了他身边的乘客。
信繁登机后,照例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不管是机舱的布局、身边的旅客还是忙碌的机组,至少要做到在心中留下一个大致的印象。
比如他就知道自己右边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瑞典女人,身上用的香水是迪奥真我经典款;前方的乘客是个日本大叔,身边的女伴是他妻子,夫妻二人要去瑞典拜访朋友;后面那个人穿着一身状似得体的西装,却戴着脸颊的黑框眼镜,头发也乱糟糟的,似乎是典型的日本宅男。
分析完这些,信繁打开放在前方座椅兜袋里的杂志,翻阅起来,打发着无聊的机上时光。
飞机很快就开始滑行,在跑道外稍作等待后,这架空客A330便加速飞上了蓝天。而此时,天边的一抹朝阳恰好透过舷窗照在信繁的脸上,晃得他没办法认真看书。
嘛,算了,这样迎着朝阳起飞的感觉很不错。
信繁注视着天边的云霞,合起了杂志。
……
日本·大阪·某处宽广的大平层
朗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有人轻轻敲响木质的房门,随即传来一个女声:“朗姆,我来向你汇报最新的调查进度。”
“进来吧。”朗姆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进来的那个高挑的女人有着一张让许多人都感到熟悉的面孔,因为她就是现如今代号为“爱普考特”的田中喜久惠。
爱普考特将一份文件递给朗姆,随即平静地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朗姆接过文件,看了两眼,露出满意之色:“不错,就是这样,将那些胆敢忤逆我的人一一铲除。十七年前我放过他们一马,要是自此安安生生也就罢了,可他们偏要与我作对。”
“哦,对了。”朗姆忽然点上其中一个名字,“针对山谷刚志的行动可以取消了。”
“为什么?”爱普考特不敢置信地问,“他也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不是吗?”
朗姆听了这话却哈哈大笑起来,他语重心长地说:“看问题不要这么简单,他的确长着山谷刚志的脸,可他就是真正的山谷刚志了吗?我说过要帮你报仇,那就不会食言。”
爱普考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质疑朗姆的决定。
就在这时,被朗姆随意丢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突然探出了一封邮件。
朗姆也不避讳爱普考特,直接敲下键盘,打开了邮件。
爱普考特本来是不想看的,但她站得角度太犯罪,只要稍微一抬眼就能看到邮件的全部。她发誓自己只看了一眼,可邮件本身就很短。
邮件上写着:[我已见到梅斯卡尔和波本。]
而落款则是……“Curaçao”库拉索。
朗姆笑了起来:“看来好戏要开场了。库拉索、梅斯卡尔和波本这三个人碰到一起,可是非常有趣的啊。”
……
阿兰达国际机场——
“莱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该不会根本没有离开日本吧?”西拉站在到达口,焦急地四下寻找着。
信繁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车到了。”
“可是莱伊……”
“那不就是吗?”信繁扬了扬下巴。
西拉一脸懵逼地顺着他的指引看向前方,然而入目都是陌生人,完全看不到莱伊的踪影:“什么,莱伊在哪里?”
信繁没再说什么,只是带着他向接他们的轿车走去。
直到上车,西拉终于见到了莱伊——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径自上了同一辆车。
“原来他就是莱伊?”西拉震惊。
“是啊。”信繁扯起嘴角,“莱伊一直坐在我身后。”
赤井秀一不会易容,但很显然他已经掌握了变装的精髓,只用几个类似黑框眼镜的小道具就成功遮掩了自己的特征,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不会将他与赤井秀一联系在一起。
如果信繁不是本身就很了解变装,估计也无法一眼认出。
听了他的话,莱伊只是极为冷淡地抬眼,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随即便移开视线。从始至终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信繁坐在后座上,视线落在窗外的街景上,面不改色。
只是他心中的疑云却越来越凝重。
赤井秀一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朗姆对他用了与四年前自己相同的手段,他也不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按照赤井秀一的能耐,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给他和波本传递消息,至少也要让他们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可是,没有,都没有。
这个莱伊对待他的态度就像是一个以前从未接触过的组织成员,冷漠、轻蔑、忌惮、防备。
而且信繁觉得这里面“冷漠”的成分是最多的,其他三个在冷漠面前也只能靠边站。
换句话说,他就是被莱伊彻头彻尾的无视了!
话说这个赤井秀一该不会失忆了吧?
这个猜测一旦浮出心头,便越来越扩大越来越明显。只有失忆+洗脑才能解释赤井秀一如今的情况。可是按照赤井秀一的……
“梅斯卡尔!”西拉疑惑地推了推信繁,“我们到了,你不下车吗?”
信繁这才发现他竟然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反应过来,但是他怎么可能让别人发现端倪。
信繁清了清嗓子道:“别那么莽撞,我们现在可是北欧分部的客人。”
“哦。”西拉立刻点头,“那你再坐一会儿,我让负责人出来接。”
信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