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原本神采奕奕,嚣张妄为的梅斯卡尔,如今落得这般狼狈的下场,再念及对方作为浅野信繁时对他多有照拂,又是共同咬紧那些家伙的猎犬,降谷零便很难让自己板着脸。
只不过他们现在还在组织中,就算没有监控设备也应该尽可能的谨小慎微,所以降谷零并没有明着说出自己的身份。
他想了想,对梅斯卡尔道:“组织还没有确定你就是卧底,不过你会得到怎样的处理结果应该无需我多言了。”
梅斯卡尔费力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溢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没想到最后跟我说这些的人竟然是你。”
“是谁说这些话又有什么区别?”波本冷漠地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他的神情极为冷漠,看向梅斯卡尔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就算琴酒又或者朗姆站在这里,他也不会觉得波本有意营救身为FBI卧底的梅斯卡尔。
然而此刻,隐藏在冷漠的名为波本的脸皮之下的,却是降谷零焦急的内心。
怎么办?如何在组织的眼皮子底下救人?
降谷零还没有整理出清晰的思路,之前所设想的方案大多存在漏洞,他需要时间,尽可能多的时间。
然而命运有时候就喜欢跟人开玩笑。
原本安静地吊在那里的梅斯卡尔,突然开始剧烈地抽出起来,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就算如此,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还是因为缺氧而变得青紫。
“梅斯卡尔!!!”波本惊呼一声,迅速冲到信繁的身边蹲下,“你怎么了?”
这个症状怎么看怎么像是肺部有问题,而颤抖的身体似乎代表着神经系统也就是大脑的异常。除此之外,波本还记得音乐教室和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大家总喜欢催促浅野信繁去医院检查。
浅野信繁是有心脏病的。
FBI有病吧!
波本坚定了自己心中对于FBI的评价。
这群美国佬就是有病!放着身体健康得都能毫不犹豫冲卧底开枪的赤井秀一不好好利用,为什么要把一个可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肺病、神经类疾病的员工派来执行卧底任务?
难道赤井秀一不能去韩国整容吗?他为了能让自己在组织内多潜伏两年,都可以杀害同为卧底的同僚,那为什么不能为了任务去整容?
只要那个男人换一副面孔,或者干脆换个性别,他照旧可以潜伏进入组织,当他的卧底!
甚至波本还愿意为此出点力,比如让赤井秀二碰个瓷什么的。
波本伸手探上梅斯卡尔的脖颈,确定他的呼吸还算通畅,这让他稍微放心了一些。然而与此同时,梅斯卡尔的心跳将近180次每分钟,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波本迅速起身,他决定先给梅斯卡尔找个医生过来。
青木勋肯定不行,那个男人看到犯病的梅斯卡尔,第一反应绝对是解剖而非救治。
好在他们现在就呆在组织位于东京的基地中,配备有医务室,那里有各种各样最先进的仪器。
看着波本冲出审讯室,梅斯卡尔的喉咙蠕了蠕,好像想说什么,然而波本已经迅速跑了出去,没能听到。
梅斯卡尔在说:“别去,零!”
但是就想当初得知梅斯卡尔卧底的身份暴露时,安室透也曾下意识阻止过浅野信繁,浅野信繁却有自己的想法,不曾为此停下脚步。波本也是一样的,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僚死亡,这给他带来的痛苦不亚于亲手杀人。
波本一路飞驰到了医务室。即便已经是晚上了,这里依然灯火通明。
青木勋正在这里守着他的胶,这已经是他今天进行的第三次重复实验了,然而前两次跑出来的条带都不太理想。
至于为什么医务室会有原本实验室才会具备的东西……别问,问就是组织牛逼。
看到他,波本顿了顿,不过他还是说:“梅斯卡尔犯病了,你们谁过去看看。”
青木勋将目光从文献中抬了起来,扫向波本,他淡声提醒道:“别着急,波本,你这个样子会让我以为你在担心梅斯卡尔。”
波本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跳,他正准备说点什么回敬一下这个据说是梅斯卡尔调教出来的变态科学家。
然而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却率先响起:“梅斯卡尔死亡应该不是你和朗姆想看到的吧?”
波本迅速回头看去,他皱着眉问:“你怎么在这里,贝尔摩德?”
来人正是有着千面魔女之称的贝尔摩德,其实她此刻的打扮并不是克丽斯•温亚德,也不是任何一个波本认识的人。
不过,女性,波本不认识,能随意进出,这些关键词通通指向一个人——贝尔摩德。
就是不知道贝尔摩德顶着一张易容脸要怎样通过身份识别系统进入组织。
贝尔摩德伸手抚上面皮,轻轻一撕,顿时她脸上那张有些黝黑的脸就变成了白皙到发光的克丽斯的脸。
贝尔摩德轻笑道:“梅斯卡尔被发现是卧底,这种足以令组织上下抖一抖的消息,我怎么能不来调查一下真实性呢?
“事实上除了琴酒,组织里所有在日本的代号成员应该都很想过来。只可惜他们没有权限。”
说罢,贝尔摩德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
她说的其实没错,只不过多了点夸张的成分在里面罢了。真实情况,问她梅斯卡尔的人只有西拉一个。
在这样敏感的关头问这样敏感的问题,西拉无疑给自己染上了嫌疑。
不过他和梅斯卡尔在北欧是搭档,听说就连这条命都是梅斯卡尔救的,会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跟我走。”
波本不想跟贝尔摩德废话,他一把揪起旁边的医生,拉着就朝审讯室走。
贝尔摩德挑眉,笑得意味深长:“波本,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波本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梅斯卡尔快死了。”
贝尔摩德愣了愣,她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跟在波本的后面。
啧啧,波本啊,你是不是自己都没有发现,梅斯卡尔的事情已经让你自乱阵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