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兴办这宴会,让我们姐妹相聚一堂,您真是费心了,不知凝眉可否敬娘娘一杯?”
柳凝眉放轻了声音,神情乖柔,一番贴心的话更是让人觉得懂事。
既然玄烨现在的目光不在她身上,那不如先博得皇后青眼,若是能拉近关系,日后有皇后作媒介,她岂不是容易得多?
柳凝眉心中盘算着,然而,皇后在宫中经历了多少风浪,只一眼,就看出她了她的目的。
皇后淡笑,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这态度让柳凝眉一时有些摸不准,她走到皇后身边,拿过桌面的玉盏,笑意盈盈的替皇后和自己斟了一杯花茶。
自小经过教导的她,即便此时做着下人的活,一举一动,却都透出高雅的气质。不仅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还面色和悦的让人忍不住亲近喜爱。
洛杏雨在一旁看着,啧啧叹了一声。
这柳凝眉演戏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
玄烨瞥了那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低声打趣道:“雨儿也想喝花茶?”
洛杏雨顿时噎了噎。这时才记起来,玄烨压根不知道柳凝眉歹毒的真面目。
他是否也会被那女人蒙骗过去?
这样想着,洛杏雨看着他,不答反问:“殿下觉得,柳小姐为人如何?”
玄烨动作微顿,凤眸划过一道幽光,一瞬不瞬与她对视,“为何这么问?”#@$
莫非,雨儿在意着他,所以对柳凝眉的存在心生芥蒂?
玄烨手掌微缩,眸色越发幽热。
洛杏雨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佯装咳嗽了声移开目光,“就是……想问问殿下的想法。”
毕竟他和柳凝眉是百姓心中公认的一对神仙眷侣,无论身世还是家境,柳凝眉都配得上他,何况,柳凝眉本就对他钟情不已。
如果要选妃,玄烨大概会选柳凝眉吧……%(
玄烨不知道洛杏雨心中所想,见她黛眉微蹙,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他唇角微勾,声音低沉缓重,道:“我觉得,她不及雨儿之一二。”
“……”洛杏雨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本想解释,可却无法忽略心中升起的一丝窃喜。
她抿唇,掩下想浮起的笑意,状似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若是柳凝眉听到他们说的这番话,怕是嫉妒的要抓狂。
然而现在,她也处在煎熬之中。
所有人都看着她对皇后躬身敬茶,体贴有礼,可恨的是,皇后好似根本不在意她这番举动,只淡淡接过杯盏,抿了一口,随意的放置在了一旁,接着便没再看她,温和的与台下女眷们寒暄。
柳凝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硬的站在一旁,乍一看,与那伺候的宫婢无异。
“皇后娘娘,不如尝尝这梅花酥,清甜可口,味道极佳呢。”柳凝眉强忍着不忿,顺势捏起一块糕点递到皇后面前。语气带着淡淡的温柔,有种不卑不吭,却又体贴有加的意味。
她知道,这种不谄媚不特意的态度,才是最能讨人欢喜。
然而皇后似乎才发现她还在此,连看都没看那糕点一眼,讶异的问道:“柳小姐怎么还站在这,是在府中坐久了,特地想站着么?”
柳凝眉脸色顿时一窒,有些涨红。
接着她硬着头皮,柔柔一笑:“皇后娘娘,凝眉在家中便常常侍奉在爹娘身边,而娘娘宽厚仁爱,让凝眉有种家中长辈之感,不自禁便想侍奉起娘娘来,不知是不是凝眉唐突了……”
“唐突倒说不上,只是本宫有身边的宫女伺候着,而且不习惯外人候在身边,便不必劳柳小姐多心了。”皇后娘娘虽是笑着,话音威仪,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
不禁有人笑出声,捂嘴议论道:“柳小姐怎么这么往上赶?瞧,皇后娘娘却压根都没注意到她,换做是我,简直都要丢死人了。”
“凝眉这是识大体,礼仪教养如此,你别瞎说!”
柳凝眉也听见了这些窃窃私语,她脸色一阵通红,羞辱感涌上心头。
然而皇后面前,她哪敢发作,强撑着笑意道:“那凝眉就先退下了。”
皇后仿佛没有听到那议论声,点头应允,此时是连个笑都懒得施舍了。
精明如她,自然知道柳凝眉的目的。
以为这么做,就能引起阿烨的注意?皇后冷哼了声,只能说柳凝眉是痴心妄想。
别说她拍马都不及雨儿,就连阿烨自己,也非雨儿不要。
何况,这柳凝眉说话时眉眼闪烁,张口就来,心机深,又擅算计,怎么看都不是良配。
柳凝眉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落得这么难堪的局面,回到座位上时眼眶微红,抿唇无声吞\/咽着委屈,叫人怜惜不已。
一旁的闺友们连连上前安慰。
洛杏雨撑着下颚,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她才知道,原来皇后娘娘也有这一面,只怕这时柳凝眉都快要气得呼吸不畅了。
玄烨垂眸,凑身上前,顺着她的目光扫去,唇边噙着笑意道:“有这么好看?”
洛杏雨下意识敛起笑容,看向别处躲开他的眸光,呵呵道:“殿下何必来问我?今日,这可是你的主场。”
玄烨凤眸微深,张了张唇,“雨儿,其实这不是我的本意……”
然而话音还未说完,殿外,传来雅贵妃尖腻的嗓音:“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成,竟然这般热闹?”
所有人皆是一顿,扭头看去。
只见迎面走来的,正是雅贵妃,和身边一袭青袍儒雅俊逸的玄云。
皇后看到来人,眯了眯眼,声音庄华威仪,“今日\/本宫宴请世家千金小姐,贵妃此番前来,真是令人突然啊。”
“所以臣妾便猜今天是什么大好日子,竟让皇后娘娘兴师动众的办起宴会来了。”雅贵妃笑容艳丽,带着玄云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场宴会,是玄烨的选妃宴。
前几日皇上要给玄烨选妃,她一听,这可怎么得了?
若是让玄烨先行抢走了权势家的姑娘,她的云儿岂不是只能拣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