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罗彦的伟大理想,顾诚只认为是开玩笑。
不过他觉得很迷人。
曾几何时,他不也是个胸怀大志的三好青年?
只不过因为能力不足,一再受到生活的毒打,最后把理想降到跟心上人长相厮守便满足了。
因此,罗彦这孩子的异想天开,也是情理之中嘛,可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了。
顾诚故意把话题叉开,又回到他的天赋上。
除了视力的大幅度提高和能够查看更高级异能者的异能波动,他貌似还能射出紫能。
在顾诚的努力下,紫能开始在他双眼积聚。
这花了他很大的力气,身上都被汗水打湿了。
紫能强度跟第一次没得比,顾诚能把他射出来,但只射得一米便疲软下来了。
又试了一次,只有三十公分。
没有最弱,只有更弱啊。
两人把原因归结为天赋刚进化,给点时间和耐心,应该就有进步了。
紫能应该也有一个恢复期,类似充能的方式。
顾诚倒不太放在心上,毕竟已经等了二十几年了,进化已经很不错,何必强求太多?
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虞佩珊匆匆赶到。
罗彦以目示意,让顾诚查一下她是不是异能者。
本来顾诚是知道虞佩珊底细的,但她变得太多,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于是激活洞察天赋,查看她体内的能量异动。
一查之下,发现她并不是异能者。
两人又有疑问了,那天晚上明明看到虞佩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走出江家,难道她不怕感染暗潮?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顾诚恢复正常了,虞佩珊心情变好,她沉吟片刻之后,把顾诚拉到一边,小声告诉了他实情。
江平研究出一种新的药物,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完全免疫暗潮,她那天是服用了这种药物。
说完之后,虞佩珊叮嘱顾诚,这个消息绝对不能大范围传出去,否则不止她有危险,整个世界也会大乱。
顾诚转头告诉了罗彦。
然后叮嘱罗彦不要传出去。
罗彦理解虞佩珊的想法,能百分百免疫暗潮,意味着可以在这段时间内无障碍地出入于黑夜之中,这对于很多异能者来说,无疑是个改变命运的契机。
虞佩珊还是没有逗留很久,得知顾诚的状态之后就急着要走。
罗彦故伎重演,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毫无征兆地突然说出秦冬的名字。
虞佩珊整个人都僵住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罗彦。
她没问,也没说什么,只重复了上次的话。
“不管你们查到什么,都不要继续查下去了。那样只会让你们送命!”
虞佩珊走后,罗彦给包治好转了十万块蓝星币,并建议他趁着清醒的时候请个护工,照顾一下自己的起居生活。
包治好表示会考虑一下。
对于罗彦的大手笔,顾基友表示很感动。
十万啊,够他好几年的工资了。
出了诊所,罗彦本来要回高森废车场继续装车大计。
顾诚却还没放下虞佩珊的事,想再去郑宁家深入了解一下情况。
两人利用职权在路边随便截停一辆车,回到住处。
然后顾诚开着他的破车再次前往郑宁家里。
他的破车有够慢的,坐得罗彦昏昏欲睡。
破车路过街口,落日的余晖照在同心大教堂的建筑群上,有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罗彦坐在副驾驶上,刚好能看见教堂的大铜钟,指向六点零一分。
就在这时,响亮的钟声响起。
罗彦感到有些意外。
同心大教堂的钟响一向准时,现在竟然足足迟了一分钟?
细听之下,钟声还时大时小,间隔时间也不平均,撞钟人显得非常业余。
这并不寻常。
难道那个丑陋的撞钟人换了?
汽车缓缓驶过,近处的房屋阻断了罗彦的思绪。
停好车,两人找到郑宁的住处。
顾诚正要敲门,忽然门从里面打开,出来的不是郑宁,而是另外一个男子。
阿恒看了两人一眼,咳了几声,“进来吧。”
靠近阿恒的身边,一种冷彻入骨的寒气入侵过来,两人不自觉地激起了鸡皮疙瘩。
顾诚用洞察看过阿恒,发现他是变种人无疑,但体内的能量时强时弱,身上还散发着一种枯萎的气息,就像一片黄了的叶子。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像极了改造失败的变种人。
“咳咳咳,两位,阿宁去同心大教堂接受布施了,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我。”
阿恒请两人到屋里坐下,又补了一句,“我知道的,会详尽地告诉两位。”
办案这几个月来,碰到的都是难缠的家伙,哪怕是阿娇和阿花这对小姐妹,对人也是处处提防。
今天竟然碰上这么通情达理的家伙。
太难得了。
罗彦和顾诚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由罗彦问话。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问话有问话的方法,由浅入深,不能操之过急。
“两位可以叫我阿恒,罗长官的那张告发江平的白纸,就是我给的。”
罗彦点头,“怪不得那张纸那么冷。也就是说,你是变种人?”
阿恒的脸上抽了几抽,语气和他的身体一样冰冷,“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算变种人,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你举报的活人实验……就是指这个?”
“不错,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大把,其中大部分都死了。”阿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死了还是种解脱,像我这样生不如死的,留在世上简直是活受罪。”
“可以告诉我们实验地点吗?我们去江平的研究室看过,并没有发现。”
“嘿嘿,怎么可能在那里,这种邪恶的事情,自然是在见不得人的地方。”阿恒眼望屋顶,用一种回忆的语气道,“那个地方闷热、潮湿、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药味。来回走动的研究人员,用最轻微的声音交谈,他们走动的声音也很小,几乎听不见。我能听见的最大声音,就是实验目标的惨叫,还有铁链的哐当声。”
罗彦皱眉,“然则说,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不可能知道的,怎么可能知道呢?被捉进去之前我就被打了大剂量的麻醉药,再醒来的时候就被蒙了眼睛,四肢用铁链锁死,嘴巴封住,扒光衣服,整个人像牲口一样袒露在别人面前。”
回忆起那段日子,阿恒恨得咬牙切齿。
他紧了紧身上厚重的棉衣,感觉更冷了。